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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惊变

今天又是一个难眠之夜,张爱兰在广播室里,恶狠狠地盯着监控器的屏幕,看着一丝不挂的董卡英在床上频繁地变换着睡姿,想要欣赏个够。想起下午的一幕,张爱兰的心里感到一阵阵地不平衡。

已经是暑假之后了,从家里回到学校,董卡英的心态也没有发生大的变化。下午是一节班会课,放学后,像往常一样,董卡英背负着沉重的压力向寝室的方向走去。“唉!”董卡英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一个大活人被人莫名其妙地关注可不是一件好事,一天二十四小时处于别人的监视器下,即使是大明星,又有几个能扛得住,而且,这样被人关注是没有好处的。

学校的大门是朝南的,董卡英的寝室在学校的小花园西边的第二栋,今天是学校大扫除的日子,同学们像忙碌的小蜜蜂,各自忙个不提不停,看到董卡英过来了,都纷纷地把头低下,尤其是女同学,一副非常不好意思的样子,好像是见到了什么达官贵人,自己感到很自卑。快到自己的寝室楼的大门口了,一个引人注目的身影映入了董卡英的眼帘,是以前见到的那种背影,非常性感的可爱女孩,两条白皙的大腿水灵灵的,一只手拿着一个夹子一样的东西,是捡碎纸片用的,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铲子,是盛纸片用的,眼睛不停地向四周张望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等到董卡英近身了,低下头,安心了下来,像等待什么事发生一样。董卡英不及多想,径直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下午的一幕,深深地刻在张爱兰的脑海里,就像一个小石头掉进了池塘中,在自己的心里引起了阵阵涟漪,内心压抑的痛苦不敢表露出来,脸上不敢有多余的情绪,深怕被丁位岚看穿,自己这样盯着董卡英,他已经很不满意了,如果被他看出自己动了真情,自己又得跟他熬几个夜了。

天亮很久了,室友们都都懒洋洋地躲在被窝里,不知在熟睡,还是在偷偷地思考问题。“叮铃铃”,吃饭的铃声响了,寝室里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

第一个声音是从孙辉的口里发出的,“又傻插了!”,好个孙辉,鬼叫都是赤裸裸的。这意味着什么,谁都明白。董卡英的内心里一阵阵地翻江倒海,感到非常尴尬,这分明就是向自己挑衅嘛,如果他是明着来,自己非得抽他的筋,董卡英在心里恶狠狠地骂着。

接着是胖子的声音“再回首,你背影已远走………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声音浑厚中夹杂着一点走调,让人听了觉得非常可爱。可是,董卡英的心却始终感到沉重。这个故事使董卡英的思绪回到了高中时代,这是董卡英在高中时代常听的歌曲,歌曲的旋律未变,可是歌曲却与自己有了几许莫名其妙的关系。

高中时代的董卡英不像其他处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有自己追捧的偶像,有自己喜欢听的流行歌曲,董卡英对这些尘世喧嚣的事物没有任何兴趣。听音乐为随大流,听音乐是不加选择地一股脑儿地接受,在自己的生活中,没有丝毫烂漫的元素。

如今重新想起这些尘封已久的记忆,自己听过的每一首歌曲全都有了意义。一首“再回首”然自己想起了以前的一些小事。尽管不起眼,这却是自己不想提及的,其中包含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傻小子在求学过程中所吃尽的各种苦头。

董卡英想起了她——姚模丹,记得有一回,两个人作同桌,位置同在窗户边,当时是寒暑季节,窗户外面寒风凛冽,董卡英呼了口热气,暖暖手,关上了窗户,这不经意的一个举动,竟然引起了同学们的注意,董卡英羞得红了脸,从此,再不敢和姚模丹轻易说话。直到有一次,姚模丹和董卡英的一位好朋友恋爱了,这时,同学们老是以同情的目光看着董卡英,董卡英这时像茶壶里煮饺子,有话也不知道怎么说,董卡英为此情绪低落了好久,为同学们的不理解,还是为那两个人的打扰?自己也说不清。在那段岁月里,经常会听到教室里的音箱放出这样的音乐“再回首,你背影已远走………”,不知是哪一对热恋中的男女再抒发感情,董卡英淡然也无心去欣赏,今天想起来,却成了自己那段苦闷的经历的纪念品,董卡英觉得很烦,那段苦闷的经历既然被张爱兰和丁位岚炒作成一个海誓山盟的爱情故事,他们还把自己讨厌的人撮合。

像往常一样只有半天课,下午,董卡英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写自己心爱的博客,这时,寝室里又开始变得热闹了起来:“你说你要走,我不会留……”“再回首焕然入梦,再回首我心依旧………”,一会儿又是说小话的“绝杀,够狠!”,董卡英的心里顿时一阵无明业火升腾,这是什么话,我交什么样的朋友由我说了算。接着,一阵阵“瑞子”,“朝子”,“涛子”把董卡英的积压在内心的怒气激发了出来,那些“子”明显就是居心不良嘛!这是私人场所,平常不多脏话的董卡英分别用“龟孙子”,“杂种”,“王八蛋”加以回敬。当然,彼此都在专心致志地瞒着自己的事情,知道彼此是用语不好,可谁也没有拆穿自己是在骂人。

看到这种热闹的场面,张爱兰和丁位岚心里面乐开了花。朋友虽然不多,董卡英的生活却是非常充实的,看着自己写的博客都是一面一面满满的,丁位岚的心理也有点痒痒了,每天欣赏着董卡英写的内容充实的文章,自己已经积累了许多有用的词语。丁位岚再看看其他同学效仿董卡英的方法,想要写出点什么来,他们把脑袋都急坏了,也挤不出一句话。丁位岚也想效仿,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意思,只好找一个借口“我就不信有这么难”,这样说,把自己想要效仿的想法伪装了,接着开始效仿写文章,把自己这几天积累的词汇一股脑儿地写了下来。

尽管闹得很凶,董卡英已经习惯了在这种环境下的生活,怒气发泄了,像平常一样,晚上,自己睡的很香,第二天一大早醒来,董卡英揉揉惺忪的眼睛,准备起床了。董卡英还保留着小时候的习惯,一觉醒来,喜欢打个哈欠,然后眼睛会扑簌簌地掉下几滴眼泪,这是一种正常的现象,可是在模青思想的影响下,这都成了悲伤的情绪的符号。张爱兰和丁位岚想要延续他们喜欢报道的故事,就要充分地利用这些细节。关于董卡英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几乎是所有的人都能在第一时间得知,这一直是一个让董卡英感到不解的事情,或许是张爱兰和丁位岚时刻都在在现场指挥吧,也或许是节目发出的即时消息。

洗漱完毕,董卡英离开寝室,朝食堂的方向走去,路上,有人喊出一句让董卡英吐血的话“丁位岚哪管他!”,显然,这句话是说话人有心要让董卡英听到的,董卡英在被窝里揉眼睛有人注意到了,误以为这时董卡英在求人,这是冲丁位岚那句侮辱人的话来的。“唉”,董卡英叹了一口气,不要理他了,这样的人闹也闹不得,大也打不得,不到山穷水尽,董卡英是不会发火的。

下午,董卡英在寝室里写博,班长进来了,这让董卡英感到很意外,班长说校长找他有事,董卡英隐隐地觉得事情有点不妥,可是还是硬着脑皮跟班长一路相跟着去了,到了办公室,班长打个招呼走了,校长把董卡英叫到了办工作前。校长是一位中年男子,一脸络腮胡子,整张脸活像一个美猴王,可是他却穿上了一套西装,桌子上摆了一大堆电子元器件,董卡英看了直想发笑。

“你就是董卡英?”

“嗯。”

“为什么老师上课迟到?”

“谁,什么?”

“每天踩着铃声进教室的是不是你?”

“是,可是每天都是一大堆同学迟到的。”董卡英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是不是你上课起哄的?”

“哦?什么?”

“XX课上和老师顶嘴。”

“哦,想起来了,是因为那个‘α’的事情。”

“你为什么在寝室里说脏话?”

“是因为那个‘什么子’的事。”

“迟到应该吗?上课和老师顶嘴应该吗?说脏话应该吗?”董卡英顿时无语了,心里一阵阵地发恨,心想,那么多人犯错,为什么偏偏和我过不去。

“去给老师和同学赔礼道歉!”一阵激烈的抨击之后,校长狠狠地说。

董卡英有点委屈地走了,为什么偏找我一人的茬?董卡英走后,校长关上门,瘫坐在椅子上,这次对董卡英的教训,自己是豁出去了,以后是吉是凶,还不知道。不管怎么说,校长相信一个事实,董卡英老是受人克制,于是他在心中祈祷“老天,愿天上的神仙配合着我点吧!”

回到寝室,室友们倒是非常开心,还像平常一样捉弄着董卡英:“紧紧地陪你走了好远好远,你眼睛红了都没有发现,听着你说你现在的改变……”他们又在提起那段伤心事了,像是对待一个失意的人,提醒他想起那段往事。

董卡英拿出笔记本电脑,看一集动画片《七龙珠》,想要暂时不要想起那段往事,可是,连动画片都是直播的,节目中不断地点出他记忆中仅有的几个好友,挨个攻击,好像不像让董卡英有片刻的安宁,董卡英越痛苦,自己就越开心,因为自己的攻击得逞了。

合上笔记本电脑,董卡英离开寝室,一个人躲到校园里的花园里。天气已经有转凉的迹象,偶尔一阵风吹来,夹杂着一些凉意,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已经可以看到几片黄叶。董卡英的心凉到了极点,因为,他已经窥察到有的人正在变化,校长对自己的埋没的处理,在新闻界和娱乐界是有人配合的,尽管,这些脱离现实世界的喧闹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还是对人性多了一点点的恐惧。现在在董卡英的内心世界里只有三类人——“朋友,敌人,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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