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夜风呼啸,在这僻静之地,月色之下,肆无忌惮地吹着。
离鸿辰几十米外,铁木真躺在地上,全身已被鲜血染红,身体不断地抽搐着。
在他胸口处,几块碎刀片显得触目惊心!
"哥!"
一声凄厉地嘶吼,划过夜空,惊得许多人心头颤了颤。
铁木罕在不远处,已经被伤得血肉模糊的手掌,猛然握了起来,"咔咔咔~",一阵钢崩玉碎的骨节磨擦声响起,拳头紧紧地攥着。
不顾身上的重伤,铁木罕双目赤红,踉踉跄跄地朝铁木真跑去,由于身体受伤太重,显得有些无力,差点便摔倒了。
"嘭!"
铁木罕跑到铁木真面前,一个踉跄,却是猛地砸跪在地上,满脸焦急、惊恐、悲戚地看着地上的铁木真。
"哥,你怎么样?怎么样了?"铁木罕紧咬着牙,赤红的双眼中悲戚之极,急声问道。
铁木真的身体依然在抽搐,那苍白的脸上,棱角依然刚毅之极,如同战场上永不生锈的铁刀一样。
不过,在此刻铁木真强自露出一个微笑,很勉强,而后刚要说话,"咳咳~",却是猛然间一阵咳嗽,脸上一阵充血般的暗红,"哗"地一声,喷处一大口鲜血。
不过,在喷掉这一口鲜血后,铁木真的脸色也好了许多,有了一丝红润。
"哥!"铁木罕急声吼道。
"回光返照!"铁木罕紧紧握着拳头,血肉模糊的手掌之上,鲜血缓缓流下,染红了整只手。
回光返照,那便必死无疑了!
铁木真的伤,竟然如此之重!
"呵,弟弟,人总有一死的。"铁木真此刻,似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倒是放开了一般。
"我去杀了那混蛋!"铁木罕赤红的双眼中,爆出一阵惊天杀意,咬牙低吼道。
"弟弟,别去了,你去的话,只是送死。现在我时间不多了,听我说会儿话,可以么?"此刻的铁木真,似乎没了以往的冷峻、威严,声音中带着几许温暖。
"嗯嗯!"铁木真赤红的眸子里,两行浊泪缓缓流下,像个孩子般不住地点头。
"还记得小时候,咱们在大草原上放羊的日子么?阿爸,你,我,妈妈,咱们一起,过着很平静的日子。"铁木真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刹那,脸上浮起温暖的笑,沁人心脾,眼中的追忆之色让一旁的铁木罕有些恍惚,心头却时猛然一痛。
草原上,曾经被羊蹄踏的嫩草地,此刻应该重新长起了很长很长的草,散发着迷人的芬芳吧?又或者,被另一家牧羊人的羊儿轻轻地啃吃着。
"那年,爸妈死了,死之前他们跟我说,你弟弟性格狂妄,太冲动,不招人待见,你要照顾好他,那我们了...也会在地下开心地看着你们。"铁木真刚毅如刀的脸庞,渐渐柔和了,这一刻,他感到无比的放松,放松到让他累了的心有着想哭的冲动。
"我当初很认真地跟爸妈说,这辈子,不让你受气,不让你被欺负,不让你被看不起,不让爸妈不放心..."铁木真轻声地低喃着,一双虎目中,眼泪缓缓溢出,划过脸庞,轻轻滴落,风吹过,却带不走那不曾飘散的回忆。
"在军营里,我是最吃苦训练的一个,我知道,我变强了,在战场上才能保护你。"
"记得第一次我是为什么杀人的么?"铁木真看着铁木罕,嘴角的那一抹笑意,温醇暖心,把杀人说地如此温暖。
"嗯嗯,我记得!"铁木罕猛力地点着头,眼泪因为点头而甩得四处飞渐。被泪水模糊的双眼中,此刻清明无比,"我记得,我记得!那天我被小队长侮辱了,他踩着我的时候,你从背后把他杀了..."
铁木真笑了,笑地很纯真,轻轻咳嗽了几声,铁木眼眸有些迷蒙:"那是我第一次杀人,他踩着你脸的时候,我想起了阿爸,想起了妈妈,想起了他们深切的目光。侮辱我,可以,但踩你的脸,就是不行...当时,我就抽了一把刀,毫不犹豫地砍了他。"
说到这,铁木真的脸色突然再次一暗,又是猛地咳嗽几声。
回光返照的时间,快到了!也就上说,铁木真快死了!
"哥哥!"铁木罕泪流满面地大吼,悲戚之极,急忙叫道:"哥哥你别说了,别说了!"
在这时候,话说的越多,死地越快。
不过,铁木真却是轻轻抓住铁木罕的手臂,声音虽然低微,却坚定无比:"让我说完。"
铁木罕只能点点头,眼泪大股大股地涌出,喉间哽咽着。
"看看你,哭得像个孩子。"铁木真脸色苍白的有些发暗,但却温暖地笑着,"那是我第一次杀人,你知道吗?当初把小队长杀了后,没有一点恐惧。有的,只是开心。似乎在我杀人的那一刻,我看到了爸妈,看到他们在笑,很欣慰,很欣慰。"
铁木真笑着,瞳孔开始涣散,这位天师之下的第一人,此刻却是如此的柔情。在他刚毅冷峻的面庞下,始终藏着浓浓的温情。
铁木真的双目越来越无神,越来越黯淡,但却能从眼中看出一丝雀跃,他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得只有铁木罕才能听见,语气有着欣喜,解脱地道:"弟弟,我看到了,我看到爸妈了...他们在喊我的名字,他们在向我招手..."
铁木真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哥..."铁木罕紧握着拳,眼睛死死闭着,眼泪却不能抑止地涌出,全身轻轻地颤抖。
"哥哥!"
铁木罕猛然仰头,朝天一声大吼,充满了强烈的悲戚,撼动天地一般!
"大将军!"
"大将军!"
...
辽军之中,当见到铁木真闭上眼时,一声声悲恸的呐喊,如潮水般从辽军中一波波传出。
大将军铁木真,辽军心中的信仰,此刻轰然坍蹋!
几十米外,鸿辰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不过,他的脸上淡然如水,似乎没有任何波动一般。
感受着整个辽军中传来的一股悲戚的气息,鸿辰心中有所触动,但许久之后,却是轻叹一声:"天道无情。"
但是,在这一刻,鸿辰的心灵却是有了一个巨大的褪变。
这种褪变,与着实力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却让他的心中多了一层什么,冥冥之中想要抓住,又抓不住。
许久,许久之后。
"所有人,听令!"
一声大喝,传遍整个辽军!
只见铁木罕抱着铁木真的尸体,缓缓起身,涌现一股滔天杀意。
"给我杀,杀了所有人!一个不留!"铁木罕高声喝道,然后,抱着铁木真的尸体,缓缓走向后方,让一群士兵将铁木真的尸体保护好。
而后,猛然转身,盯着鸿辰,一股蕴量得足以让人发狂的杀气,猛然涌出!
"你能杀我哥,能杀我,那你...有本事便杀光我大辽六万人!"铁木罕闭上眼睛,轻声说道。
随后,猛然一指前方,暴吼道:"杀!一个不留!"
PS:
本章情节推动的不多,主要是为了突出感情。长歌觉得,虽然我写的是小白文,但能够给大家带来些许感动,让大家能在看过之后回味一下,也是好的。
而且,一本小说不能总是光靠情节来推动,必要的感情也是需要的。铁木真和铁木罕两兄弟,都是战场上的骁将,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可本质上,他们也是人,不是杀人的机器,他们也有着自己的感情,甚至比普通人更浓烈。写书也要本着人文主义嘛!
再者,这一章的感情描写,也是对后文的以个铺垫。
如水大家不喜欢,以后这样的情节将一笔带过。大家在书评区发表自己的看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