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鹿醒了,叶春又带着它,到处觅食。不管身在何方,人若活着,生活,还是要过。
“叶春哥哥,你还没放弃要离开这里吗?”漂亮小鹿吃饱喝足,见叶春脸上的忧郁已经慢慢变成了冷漠,快要面无表情了,又不由关心地问道。
“嗯,你有办法吗?”虽然这句话叶春也问了它很多次,但他还是习惯地问小鹿。
“哥哥都没办法,我更没有了。”又是重复了无数次的类似的回答。
“我还没想到办法,不过应该会有的。你再想想看,有什么人,能带我们离开这里吗?”类似的话,叶春同样也问了很多次。
“没有啊……”同样,是重复了无数次的回答,叶春都失望了无数次了。
“不过,哥哥,我倒是想起了一棵奇怪的树,很好玩的。以前我吃它叶子,它还向我招手呢。”这次小鹿怕叶春又失望,心想带他去找那棵有趣的树,兴许哥哥就会开心了。
“奇怪的树?以前怎么没见你说过?”叶春一听,又来了点精神,他现在是什么样的可能都不想放过了——虽然,之前失望了很多次;虽然,这一次他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那终归是一种希望。
“哥哥,能跑能动的,像哥哥这么厉害的人都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咧,那棵有趣的树,它又不能动,不过真的很有趣哦。”漂亮小鹿边说边在前面带路。
走了三天,在漂亮小鹿的带领下,一人一鹿终于找到了那棵奇怪的树。
叶春走近仔细一看,那是一棵叶子很像梧桐的树,只是,那叶子比梧桐树叶更像人五指张开的手掌。树不高不矮,和周围的松柏齐高——只是齐高,却又不高出一分,也不矮上一毫。叶春从树根到树叶看了老半天,似乎都没看出它有什么不凡之处。
漂亮小鹿吃了它几片叶子,也没见树有什么反应。
“怎么回事呢,哥哥,我没骗你的,以前我小时候吃过它的树叶,它真的会挥动树枝向我招手咧。”漂亮小鹿连连解释,生怕叶春误会它。
“你小时候?那时候,你肯定没现在高,你是怎么吃到树叶的,跳起来也够不着吧。”叶春一边说一边古怪地注意着那棵很像梧桐的大树。
别说是小鹿小时候,就算是现在,以这棵大树的高度,它也吃不着树叶。
“哥哥,我没说假话,那时候,我真能吃到叶子。”说完,又着急地对那大树说:“喂,你动一下树枝给我哥哥看呀。”
大树没有动静。
叶春摸了摸漂亮小鹿的头,说道:“我信你!,唔,尊敬的灵树,我们不远万里特地来拜访你的,请你显显灵吧。”
还是没有动静。
漂亮小鹿闻言松了口气,“哥哥,现在怎么办啊。”
叶春看着那棵大树,眼珠子转了好几圈,笑着对漂亮小鹿说:“没什么,饿了吧,我们……先吃饭。”
“哦!哥哥,你这一顿吃肉还是吃果子呀。”
“野果你吃,应该够你吃一顿饱的了,我去打几只兔子。”叶春说着,把背上的藤篓放在树下——里面装满了各种野果。“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打猎,要不了多久的,饿了就先吃。”说完就闪身往远处奔去。
“哦!”漂亮小鹿应了一下,趴在树下,等待。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又看了看那棵很像梧桐的大树。
果然,没多久,叶春打了三只野兔回来,另外又去找了一大堆干柴放在树底下。
剥皮,生火,上架,很快,肉熟了,人吃肉,鹿吃果,吃得不亦乐乎。叶春随手撕了一块熟肉,放到树根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吃起肉来。
“哥哥,树不会吃肉的吧。”漂亮小鹿奇怪地说。
“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可是你说它会招手,我们有吃有喝分它一份,有福同享嘛。”
“哦!”小鹿听他这样说,也叼了几颗野果子放到树根下。
肉,吃完了。擦了擦嘴角的油,叶春又打量了一下那棵大树,嘴角拉起了一个不易觉察的弧度。
“小鹿,不如,我们今晚就在树底下过夜吧,这附近没有山洞,就算晚上下雨大树底下也淋得不多。”
“好啊,哥哥,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又要去捡柴火,点燃,晚上防猛兽?”
“对,小鹿你又变聪明了。”
“走喽,捡柴火哦!和哥哥在一起过活,做什么事都开心!”
“呵呵……”临走,他又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树。
许久,这一人一鹿,又回到了大树下,带回了许多干柴。小鹿卸下了背上的柴火,立即趴在叶春铺好的狼皮上休息——这次它背的干柴很多,它很累。
叶春背得更多,他把干柴挨放在树下,前后左右分别点燃四个火堆,然后挨着小鹿躺下睡起觉来。
小鹿很奇怪叶春晚上一般不睡觉的,通常都是在打坐修炼,今晚他很可能也是太累了吧,反正它累了,美美地睡上一觉再说。
半夜,睡梦中,叶春不知是怎的,把旁边挨放的干柴给踢到了火堆旁还不自知。眼看烧了大半的火堆,得到了新柴的加入,慢慢地烧得更旺了,甚至,慢慢地还烧到了树根底下屯积的柴堆。
凶猛的火势,惊醒了熟睡中的一人一鹿。小鹿正要用法术招水来灭火,却被叶春轻轻拍了下头,正迷惑间,就被叶春抱住了身体往树上一跃。
“哎呀呀!怎么搞得,睡觉都差点被火烧到了屁股,小鹿,你说我们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多好的柴火呀,被浪费了,看来今晚,我们要在树上过夜了。”叶春抱住小鹿示意它不要灭火,一人一鹿在这里生活久了,早已心灵相通。
火势很快漫延到了树根下,照这样烧法,这棵大树,肯定被烧死了。但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只见大树上突降大雨,瞬间就把大火给灭了。
一人一鹿被惊得目瞪口呆,事情还没有结束——叶春被大树突然用树枝一卷,狠狠地甩到地上,然后被千百条树枝啪啪啪地一顿狂抽,惨叫声不绝于耳;而漂亮小鹿则是被树枝卷起,悬在空中。
漂亮小鹿还没搞清楚状况,大树已经用刑完毕,此时,叶春被它抽得全身皮开肉绽,犹其是屁股开了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哎哟,哎哟,太狠了……”叶春被打得苦不堪言,毫无还手之力。
“哥哥,哥哥……你这怪树,怎么毫不讲理呀,无缘无故,你干麻要打我哥哥呀!”漂亮小鹿对大树怒目相向。
大树传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是个女声:“呵……小小九色鹿,你心地善良,哪知人心险恶。这只野牛妖,不简单的……呵呵,你被他骗了。牛妖,你故意失火烧我,抽你一顿,你有意见吗?”
“你胡说,哥哥一直爱护我,哪里会骗我?不准说我哥哥的坏话,虽然,你在我小时候,救过我一次,但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哥哥呀。”漂亮小鹿神色缓和了不少。
“九色鹿?什么是九色鹿啊。”叶春顾不上自己疼痛,听那怪树说漂亮小鹿是只九色鹿,心想,漂亮小鹿肯定不是普通的角色,可就不知道是什么厉害的灵兽了,这得问清楚啊。
漂亮小鹿眼睛眨啊眨,它也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是九色鹿,不明所以。
“呵呵,有意思,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这么个偏远的小星球会出现你们两个怪物——你,野牛成妖,陆压道君曾来过这里,而你身上有两道玄明气,没听说过陆压道君收过徒弟,你应该是陆压首徒吧;你,身上毛发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头上鹿角洁白如雪,而尾巴漆黑如夜,加起来正好是九色,你是只血统不纯的九色鹿。”怪树语气轻缓雅致,娓娓道来。
漂亮小鹿听得眼神迷茫,似懂非懂;叶春听它说完,倒吸了一口冷气,全身的疼痛都被暂时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