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雾缭绕的道藏山顶,易终于如愿以偿的拜在了熊猫仙人的门下。跟随熊猫仙人整日在道藏山中修行,而寒月已经彻底离开熊猫仙人的门下,与阿梅一起幸福的生活在道藏山中。
易整日沉浸在《老子》,《庄子》,《易经》的玄虚世界里。他深知摇滚乐作为摧毁一个旧世界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但摇滚乐的弊端也正是“只破不立”,当能推翻的都推翻了,能打倒的都打倒了,那么这个世界也就成了一片废墟。推翻一个不合理的旧世界是合理的,但你必须在旧世界的一片废墟上,有能力再建造出一个更美好的新世界才可以这么做。否则,所有的叛逆都是助纣为孽般的徒劳无益。摧毁旧的,是为了创造新的;为了摧毁而摧毁,革命就成了罪恶的借口。自由,有多少罪恶假汝之名在世间横行?……随着研究的深入,易已经恍然看到了这些文明世界是如何由一粒种子长成今日的参天大树。
不读《圣经》就不知道什么是西方的拯救,不读《易经》就不知道什么是东方的自由。
整个西方文明无疑是建立在《希腊古典神话》和《圣经》的基础上的。整个东方文明(暂不包括伊斯兰世界)基本是建立在儒释道三家经典的基础上的。整个中华文明又是建立在《易经》的基础上的。《易经》又来自于上古的《河图洛书》人类有语言无文字的久远年代。
西方的语言,文字,运算方式,都是向外衍生式的。而东方的语言,文字,运算方式都是向内归纳式的。
关于神创造人类的记载,《圣经》上的记载是:“神就照着他的形象造人,乃是照着他的形象造男造女。在圣经中,神的形象被定义为父神。而在东方关于人类起源的传说,却说是女娲造人,神的形象被定义为母神。在迄今为止人类现存的文明形态之中,只有父神文明和母神文明两种基本的形态。就像如今已被科学实验所证明的DNA的双链螺旋构造一样。西方更崇尚个性与变革,东方更崇尚共性与继承。从本质上来看,西方文明追求的是英雄,而东方世界追求的是圣贤。英雄的命运是征服了世界,但无法征服自己;把苦难留给别人的人……西方文明是一种二元对立的文明,其间神与人,爱与死,哲学与科学……永远处于无法调和的矛盾之中。东方文明是心物一元的文明,东方文明的历史,哲学,文学从来都是不可分割的一个统一整体。东方文明本身所思索的问题,早已经远远超越了时空对立的范畴。佛学也从最根本上阐述了空与有的本质。西方文明一直渴望认识形而上的“神”到底是什么??于是运用西方的智慧,提出了“神学”这个概念。可既然作为有形有限的人,怎么可能去给无形无限的神下一个明确的定义呢?所以整本《圣经》中除了没完没了的家族血缘谱系,就是《十诫》中整个西方社会,以法立国的基本雏形,祭司是人民选出的领袖,先知是神选择的代言人。约的精神是《圣经》中的核心价值。《新约》与《旧约》就是神与人之间所签署的两次合同。《新约》即是《旧约》的延续又是对《旧约》的完成。最后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信便得救……可哲学家不这么想,科学家更无法这么想。你让我信,可以,但你首先要让我看看让我相信的是什么??所以继神学之后,哲学,科学,西方文明就这么一路发展下去。比如说:灵魂。圣经中的教导说;好人灵魂上天堂得永生,坏人灵魂下地狱受惩罚。可医学家们在解剖了无数具的尸体以后,迄今为止还并没有解剖出一具灵魂。灵魂到底存在吗?瑜伽师们就知道,生死只是现象上的轮回,那个主宰生死现象的力量,怎么会被囚禁在生死之中呢?灵魂,完全要依靠人的身心,才能对外界产生能动的作用。物质有三种形态,也就是固态,液态和气态。灵魂其实是处于一种等离子态,也就是一种介乎在精神与物质之间的状态。比如信念,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产生信念,尸体怎么会产生信念呢?可总不能因为解剖不出思想,就说所有活着的人也没有思想吧。人的心就是宇宙万物的缩影,所以瑜伽师们反过来向内求证,认识了本心,也就认识了宇宙的根本。而不是像搞科学一样向外去研究。西方人无法理解,为什么东方的绘画无论多么伟大传世的经典作品,基本都是黑白笔墨的山水……可以说,因为自然就是东方人心中的最高信仰。西方的绘画追求形象,真实,东方的绘画追求空灵,写意,留白……人在水墨山河的世界里,微如蝼蚁。尊重传统也同样是一把天然的双刃利剑,过度追求整齐划一的人性,就是以偏概全。也就天然抹杀了人的个性与创造力。轮回与世界大同是所有东方人深入骨髓的理想与信仰。东方文明终极的追求是圣贤,圣贤的命运是征服了自己,但不去征服世界。而默默为世界承受苦难的人。西方的国家像一个公司,东方的国家更像一个家庭。西方的政治体制倾向于管事儿不管人,东方的政治体制更倾向于管人不管事儿。东西方文明天然的互补,也昭示着彼此必然要走向融合。那时一个新世界才会从梦中被带到现实……易,感觉自己一步步的在向着心中那座梦中之城靠近,有时几乎可以听到他清晰的心跳。易又融合了很多西方文明的精华在自己的招式里。
易每日废寝忘食的沉浸在对剑术真谛无止尽的追求上,熊猫仙人最近总是长吁短叹。易一想到自己如今并无任何能力可以报道恩师,脸上就微微发烫……可他和寒月实力最大差别易非常清楚:一个有原则的人和一个没有原则的人在一起,有原则的人,不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论一个没有原则的人惹出多大的祸端,都可以随口说我不知道啊……如果把一件白衣服和一件黑衣服放在一起洗,那结果只能是黑衣服将白衣服染黑,而不是白衣服将黑衣服染白……怨恨很简单,难的是无私的去爱……早年的易也曾经沉浸在这条“魔”的路上,直到遇上了冲虚恩师的教导。才封闭了这种力量。因为在爱的时候,你就是爱的主人;在恨的时候,你就是恨的奴隶。易不愿在这本已苦难的世间重复那种:自欺,欺人,被人欺的苦难命运。
易终于有机会去山下的村子里为熊猫仙人买酒了。这一天他带着熊猫仙人的酒葫芦和小魔龙,一起向道藏山中的小村庄出发。“原来这里也有十分繁华的市集啊……”。易不觉开心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一切。有买年糕的老伯,还有卖风筝和卖竹笋的,村里的孩子们嬉笑着跟在小魔龙的身后:“这……是龙啊……真的是啊……好可爱呀……”。孩子们欢天喜地的叫嚷着。易,忽然在熙来攘往的人群里发现了来买菜的梅。他只是远远的看着梅的背影,梅的脸上洋溢着所有初恋中的少女一样神采飞扬的幸福表情。身边孩子们的嬉笑声吸引了梅的视线:“易,梅友好的向易挥挥手……”。“真巧啊,我来帮熊猫师傅买酒的。”易看到阿梅脸上洋溢的幸福表情,真的从心底里为她开心。“和寒月那家伙生活的怎么样……”,还在易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的时候。梅已经如同陶醉爱河里的任何一位少女一样滔滔不绝,眉飞色舞的讲起了寒月:“寒月这么懒,没有我他可怎么生活呢?……”记住,当一个女孩儿愿意把你当孩子一样提起或对待的时候,这个女孩儿是深爱着你的……易只是在离别的时候隐隐对寒月感到些许不安,还是提醒般的对阿梅说:“小心看好寒月,别让他伤着你……。”阿梅陶醉在爱河之中,此时哪里听得进易的话语……“有空去熊猫仙人那里看你呀……易,改天再请你去我们家里做客吧……”,呵呵这个阿梅呀,此刻是不希望世界上任何人来打搅,他和寒月的二人世界啊……望着梅远去的幸福背影,易不禁在心底默默祝福着他们。
可寒月终究是寒月,在和梅一起生活的幸福日子里,他也没有闲着。不时的就跑出去私会静姑娘和明姑娘。直到二人相继因为寒月而有了身孕,寒月才将她们像扔包袱一样从生命中抛弃。有一天,阿静姑娘失魂落魄的跑到熊猫仙人的家里要找寒月,可易告诉阿静,寒月早就已经不住在这里了。阿静听完此话,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仿佛一些瞬间被抽走了灵魂一样。“我可怎么办啊?……”,阿静无力的瘫坐在熊猫仙人的房门外。“我已经怀了寒月的孩子啊,可他怎么就这么把我们扔下了。”阿静姑娘就这么跌坐在朦胧的月色里,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弯残月。阿静默默地由绝望转成了无助的哭泣,那声音仿佛如厉鬼一般凄厉。在这浮华的世界里,人们疯狂的在生老病死,爱恨别离之间旋转,不知道是因为失去才寻找,还是因为寻找才失去。当眼前的梦中之城,瞬间化作城中之梦,那种痛楚仿佛瞬间就可以将人的灵魂撕碎。易本来想说些什么,可只是感觉眼前这个女子既让人感觉可悯可叹,又不能不说是咎由自取……有时候,相爱与伤害其实就是一回事……易不觉被眼前这个素不相识,只听寒月提起过的女子所深深困惑住了……诗曰:至远至近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易不禁想起:昔日芙蓉花,今日断肠草……般的千古一叹。阿静终于在夜风里收住哭声,茫然的望向四周,就算置身在眼前这座海外仙山之中,仿佛此刻整个人的灵魂也已经被冰封。夏桀王的妹喜,商纣王的妲己,周幽王的褒姒。上古夏商周三代都是因女祸亡国。倾国倾城的美色,无可匹敌的王者。王,就是天下竞相归往的意思。王者的爱应该是用来爱天下的,而因为有男女之爱就会产生偏私之心。所以偏私之爱,偏私之仁,王者恶之。世间有许多合情但不合理的事情,世间也有很多合理但不合情的事情。圣贤就是追求用合情合理的方式,来解决人世间无止尽的纷争之人。从纲纪到人伦,皆需要真正的爱与智慧来弥补人世间本然的缺憾。内在有圣人的修养,外在有王者的风范。这样的男儿,才是能荡平乱世的真正王者。但美人自古是爱英雄的。英雄们的反叛是在形式上,为了推翻一种强权而成为另一种强权。圣贤的反叛是在精神上,释迦摩尼佛,用智慧与慈悲的双舟,誓要完成不流血也要普度众生的宏愿。耶稣慷慨的为人类背起沉重的十字架,为了信念,希望与真爱不惜将自己钉死在十字架上,作为代替人类赎罪的羔羊,将自己圣洁的灵魂献给众神,才延续了神与人之间的约定。如果没有耶稣基督的舍生取义的壮举,人类只能永远在黑暗与罪恶之中沉沦。爱就是光。人世间的爱,大多是有名无实的,是不持久的,是有条件的……只有结合了这两种力量的伟人出现,才能扭转乾坤……
英雄舍弃的是别人,圣贤舍弃的是自己。英雄在苦难中燃烧自己,制造新的苦难;圣贤在苦难中燃烧自己,使苦难也焕发出新的光明……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爱的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