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陆石匠
忽悠外行人那是店面外边的这些路边摊的职责所在，胖老板提了提精神头，“老弟，我跟你说啊，这是正宗地缅甸货，老坑，你看下，绝对是冰种地，高等货，还带绿，你看这绿多漂亮，虽然不是满绿，还差点才到帝王，但这个过度，这色彩的变幻，多美，绝对是不可多得精品，给你女朋友买一件，值了。也不贵，不贵，只要五千，不不，小兄弟你是开张生意，三千卖了。”
姜前歌突然发觉，今天要被这些摊贩给女朋友了，摊贩做生意不都是这样吗？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他真是自己克星啊，自己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一下子就被名花有主了啊？可是她又无法去与人争辩，那只会与描越黑，再说了，她也不屑与人争辩这些。
“女朋友。”边砺进也是被老板雷得不清，见姜前歌还没有发火，赶紧打断了老板地话，决定先给他三板斧，让姜前歌消消气，要不然自己肯定要悲催
“我说老板，你这就不对了，你老是一口一个缅甸，还老坑，怎么说话的呀？咱们怎么说也是中国人，咱中国说玉怎么也要说和田啊？再说了，你是卖的现代工艺，老有啥用，你不知倚老卖老都不好吗，又不是古玩？芳草新叶催陈叶，一代小四换小三，玉是什么，玉者美人也，你身为男人，你自己知道喜新厌旧的，买玉当然要买新的，坑老有什么用，用来坑人吗？做生意就是做生意，坑人可不好，那会丧失信誉的，你老坑人是不对的。”
“我说的是老坑，不是坑人。”老板急了。
“有区别吗？”边砺进反问了一句，“还说你不坑人，说说你这个差点点的满绿，老板，是个中国人都知道皇帝喜欢黄色的东西，黄袍加身，黄马褂，这些难道你不知道？就算这些不知道，那你作为一个男人总该知道现在说的黄，色两字吧，你说要不是古代的帝王喜欢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人们能把好色不正经给用帝王钟爱的黄，色来形容吗？你说说，绿就绿吧，还成了帝王品牌，你不会是忌妒他们觉得他们老婆多了就会绿帽吧？这不好，古代的女人还是很贞节的，你不要随便给人上色，我们要尊重古代的女性，好色尤其是好黄色只是男人们的事。”
当然了，后面还有一句边砺进没敢说，他其实很想告诉他，贼喊捉贼，自己绿帽的才觉得别人绿帽。，
姜前歌确实在一边听得直乐，也算是消了气，心想，吐血了吧，叫你个肥猪乱说话，不过说实话，姜前歌这个不相干地人都觉得有些想吐血。
外行不可怕，就怕外行说行话。
哎，人家外行都是不太说话的，不懂地也诚心求教，哪像边砺进这样胡扯一通，还那么地义正词严，说得有条有理，一本正经，让人反驳也得晕几转，更何况这些贩贩本来就卖地是假货，那总是有一两分虚的。
你妹啊，老板真心是觉得疯了，吐血了，觉得没法交流，你买玉却不知现在流行缅甸翡翠吗，还中国人，不知道中国是缅甸的翡翠消费大头吗？愤青也不是你这种粪法吧，真是粪土不如。老子不过吹嘘一下老坑提提品质，你怎么就给扯成倚老卖老了，还扯到老子喜新厌旧，老坑只是坑老，不是坑人，你这也太外行太能扯了吧。帝王绿都给他扯成了皇帝的绿帽，这什么世道，这什么人啊？皇帝钟情于黄色就扯到了爱好女人而不正经的黄色。
“我怎么越看越像玻璃啊，好像还没有玻璃亮爽？也没玻璃摸起来光滑？奇怪，这些绿绿映映的颜色是不是像榨果汁一样榨的草汁呀？是乍个给挤进去的？”
老板本来已经不气了，人也清醒过来，打算好好做生意，可却又听到了边砺进的话，靠，虽然自己这些玉不是标准A货，但也不全是玻璃啊，至少也有那么点普通劣质翡翠是深加工来的吧，他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玉佩，道：“这块玻璃不卖了。”
边砺进哦了一声，也不生气，道：“那我看看你那些旧点的，旧的便宜点吧，毕竟是二手货，我本来就是来买古玩的。”
就你还买古玩，你知道啥叫古玩吗？你知道玉有什么各类吗？你知道玉在各个朝代的特点吗？我呸，我呸，我呸呸呸，古玩成了二手货，那所有的收藏家岂不是都有病，亏你说得出来。
古玩是二手货，姜前歌也是在一旁给雷得不轻，她再聪明再睿智也无法揣度出这个老板有多么抓狂，她自己也抓狂啊，不知去向那些老头子说古玩是二手货，那些人会是什么感觉？可他偏偏又没有说错，古玩还真是二手货，甚至是无数个二手。真话啊，好刺耳的真话，原来这年头真话真心的难听啊。
边砺进也没起身，便那么蹲着移了移，拿起了块玉就那么翻来覆去地看，其实他懂个屁啊，内心是暗暗叫苦，难道这摊上都是现代的玻璃吗？难道是自己的推断错了吗？为什么这些玉拿起来好像没什么感觉啊？盘古大神，盘古祖师，我都已经把你给在心灵在供奉了，你就指点指点一下我吧。
边砺进放下了手上的一块，然后又拿起一块看了看，其实不是看，只是要给自己一个看的时间罢了，他总不能一拿就放啊，当然了，他看的时候其实还是很用心的，他在用心地感受，看能不能从玉器上感受到什么，看能不能起到什么共鸣。
“这是清代的玉佩，你看这雕刻，这包浆，另外还带沁。”老板见他认真看了起来，不再废话，觉得他可能真心要买件古玩，所以又开始热络起来。
好像有凉，至少比那边那些可能是玻璃的东西有点微弱的区别，难道这就是玉的凉性吗？又好像与自己原来戴的那个有所不同，又好像是一样，难道这是真玉？
“小兄弟，这玉不贵，据说还是一个贵妃的用品……”
老板还没说完，边砺进已经是放下了，他觉得要多摸摸。
“这一块是明代的，是人家祖上传下来的，人家认识陆子冈，这是定做的？”老板说完才觉得自己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啊，他哪懂，又赶忙解释道，“陆子冈就是专门的玉雕大师，哦，简单点说就是在石头上，哦，不是石头，是在玉石上雕花啊雕像的大师，标准的专家教授。”老板是越说越觉得自己头大。
“哦，原来也是个石匠啊。”边砺进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姜前歌也笑了起来。
子冈玉，陆子冈石匠，姜前歌既笑老板吹嘘，又笑他去忽悠这傻小子。你好好地不要理这个外行就行了，却偏偏又要去忽悠他，这世上有比他能忽悠的吗？你这个死胖都已经上过当了，竟然还要去搭理他。当然了，也不是边砺进会忽悠，而是他从来没有外行的觉悟，理所当然地把外行话当成了内行话，那就是天然地气死人不偿命。
老板哪能像姜前歌一样的心态，他哪像姜前歌早知道边砺进的理所当然。石匠，你妹啊，要是玉雕界的人知道你把人家陆子冈给说成了石匠，人家不找你拼命才怪，尤其是苏州那帮人，就算是自己，现在都有拿刀砍人的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