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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序章:宿命的冤家

大学的生活也许就是那么的无聊,对于大三文科班的刘达尔来说,一天下来最好的消遣就是一个人静静地在校园的凉亭里午睡,没有什么可以打搅自己,也能借熟睡来暂时忘记早上排队买早点的时候被孟德辉捉弄而出洋相的不安心情。

不过此时的他,心里依然对孟德辉早上当众嘲笑他是废物的话有点耿耿于怀,不就是家里有几个钱嘛,神气什么呢?不过怎么说他的父亲也是这家所谓的名牌大学的校董之一,真冲撞了他,别说自己没好日子过,可能连书都读不了了。想起父亲辛辛苦苦地打一份薪水不高的工作还要同时供两个孩子读书时,刘达尔心里一阵难过。

他还有个正在读高三的弟弟,叫刘达明。平时对化学和物理都非常感兴趣,性格上也比刘达尔开朗得多了。从小就很聪明,可是就是高能低分之辈,学习成绩一向都不算很好,对文科基本上是不感冒,尤其是历史。两兄弟一文一理,正好是相反,刘达尔是文科班上的历史科代表,但是理科成绩一塌糊涂,还好大学文科系里没有理科的课程,不然的话刘达尔可真连午睡片刻的时间都没有了。

或许一个普通的单亲家庭中成长的两兄弟,思想和性格上都会和常人多少有点区别。刘达明整天都在做一些超出了高中课程要求的化学实验,还真把自己当成了爱恩斯坦。而刘达尔则老是喜欢在午睡的时候幻想着各种能改变自己现状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正合上眼一会,冷不防远处林荫小路拐弯角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发现了在凉亭了小睡片刻的刘达尔,;脸上呈现出石坚般的奸笑后。又不动声色地消失在树林深处……

此人叫钟达,和早上嘲弄刘达尔的孟德辉是同班的同学,这小子满肚子坏水。整天和孟德辉一起想着各样的方法去抓弄同学,尤其是象刘达尔这种敢怒不敢言又没有反抗能力的软弱的部队。

他回教室找上了孟德辉,如此这般地耳语了一阵,孟德辉一阵暗喜,伸出大拇指做了个“好”的手势,二人又开始了恶作剧了……

夏天的中午在树阴底的凉亭里午睡片刻确实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刘达尔在安静的幻想世界里渐渐进入了梦乡,忽然,下身一凉,然后是火辣辣的焦躁直接刺激着他的每一寸神经感官,以致他本能地用手抓挠着下身从睡梦中惊醒。

随之而来的就是身边响起了男同学疯狂的笑声,还有女同学的尖叫声。笑得最狂的还是孟德辉和钟达,他们趁刘达尔熟睡之际,拉开他的裤子把一瓶白花油全往裤裆里倒进去了……为了出刘达尔的洋相,钟达事先找来了一帮同学看热闹,里面还有好几个女同学,其中一个还是素有校花之称的蓝沁莹。

凉亭下面是学校的人工湖,刘达尔焦躁缠身,也顾不得出洋相了,直接跳到水里去了,憋着气,一直不敢抬头出水面,生怕给蓝沁莹看到自己最狼狈的一面。

沁莹没有象其他男生那样疯狂地嘲笑达尔,也没有象其他几个女孩子那么大惊小怪地尖叫“无赖”。只是用一种很凌厉的眼神一直盯着孟德辉和钟达二人,直到他们从狂笑中把常态恢复过来。

“很好玩吗?别太过分了!叫我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些?低俗!”沁莹冷冷地说着,头也不回地和另外几个女孩子回去了。

或许是她的话对孟德辉起作用了,他不禁低下了头,倒是钟达有点忿忿不平。

“切,装什么清高,长得有几分颜色就不把我们放眼里啊?”

“算了,钟达,那个废物也算被教训够了,闪人吧。”

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当然,钟达临走前也不忘往水里丢几个小石头……

水底的刘达尔把头伸出水面时,早已气得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此刻他真希望有个22世纪的机械猫能马上到他家,为他拿出各样的法宝来解决所有麻烦。

满身泥水的刘达尔回到家时,刚放学回来的弟弟刘达明见了他这一狼狈相也不禁吃了一惊。刘达尔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全告诉给弟弟后,达明嘿嘿一笑:“哥,我有办法帮你报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且嘛,以他们的智慧,绝对看不出来的……”

达明把一个装有化学药剂的小玻璃药瓶子交给达尔后,在他耳边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刘达尔听了都忍不住笑出来了。

“不会出人命吧?”刘达尔还是有点担心。

“哪有死得这么容易?大不了重伤残废而已……”达明自信地笑道。

孟德辉有个坏习惯,小便的时候喜欢尿到尿槽旁边的墙上,以他的话来说就是写大字。不但非常缺德,而且还会让后面来的方便的同学以及搞清洁的工人带来不少麻烦。但因为他父亲是校董,同学们也只能忍声吞气,由他自由发挥。所以一般男厕所里面尿槽的最后一格,都是默认是他的地盘,除非是新生,不然的话没人会在那一格里和他“争地盘”的。

这日课间,孟德辉又一如既往地去方便,这次他打算在墙上写一个小篆的“孟”字,忽然,陪他一同来小便的钟达发现他有点不对劲,全身一个劲儿地发抖,既而扑通仰面朝天地倒地了,还口吐白沫,钟达吓坏了,连忙去扶他,不料一阵高压电流把他电得直打了个冷颤。钟达连忙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拖出了厕所,孟德辉已经直番白眼不省人事了。四周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同学,看着孟德辉半裸的下身,一身臭哄哄的,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孟德辉一恢复了意识马上提起裤子破口大骂起来:“谁把高压电放到厕所里去啦?想谋杀啊?”

后来经过学校的电工师傅检查,男厕尿槽中并没有漏电或者是因为线路问题而造成的任何触电意外。孟德辉怎么也没想到其实是刘达尔事先在墙上搞的鬼。抹下了刘达明给他的化学药剂,当遇到尿酸时,镁离子和钙离子相互作用而产生瞬间的高压电。虽然不至于电死人,但也让孟德辉出了一次大洋相。

医务室里,孟德辉越想越气,拍着桌子把全校的同学祖宗十八代全骂了个遍。但又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抓弄他。最后还是钟达有点小聪明:“辉,我真怀疑会不会是那个废物报复你。我看还不如再想些方法整整那个废物吧。要是真是他的话,正好当做是报仇,即使不是他,也把这笔帐一并算到他头上去好解解气。”

主意打定,两个坏家伙说动手就动手,课间休息期间,已将“AA超能胶”均匀地涂在了刘达尔的座位上,豪无防备的达尔只能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可怜虫,屁股后面硬是被撕下了一块布料,只能把校服的上衣脱下来,围在腰上以挡尴尬。回到家后自然又免不了一阵抱怨。

“我觉得是他们的问题,这并非我们天生就是被欺负的苦命。”达明开导哥哥道。

“要是我们本来就出生在一个大富大贵的家庭,你觉得德辉他们能对咱们怎么样吗?怎么说我也觉得碰上他们是我们运气不好。”达尔懊恼地抱怨道。

“嘿嘿,我总觉得我们两兄弟长相非凡,说不定前辈子是达官贵族呢。”

“听你这么说,我倒有点不服气,说真的,我就不信祖宗十八代里都是被人抓弄和欺负的命!”

“别光说不练,你可以去查查族谱,看看我们祖宗十八代里面是否都是被压迫的苦命!没兴趣跟你讨论这问题,我还得有新实验研究,看看如何利用自制的**在安全温度下随意控制燃点。”达明跟达尔的思想完全是两个极端。他并没有在这方面想得太多。也觉得人始终不能抱怨命运。

“哼,我这星期天就去图书馆,查查我们刘家的族谱。”达尔心有不甘地说道。

忽然,家里的电话响起来了,见达明没空,达尔很不愿意地走到话机旁边接起了线,用装成女性的声音温柔地说道:“你好,你所拨打的移动用户已经不在人世,请在晚上25点后再打来……”正准备挂上电话的时候,电话那边响起了一阵怒吼:“混蛋!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

达尔听出了是他在工地上工作的叔叔的声音,而且他的叔叔从来没有试过这么对他吼过,感觉到事态的严重后,连忙问道:“叔叔,你先别冲动,什么事情?”

“你爸爸在工地的时候出了意外,现在被送到市立人民第一医院去抢救了。你和你弟赶紧到医院来,还有,我这里现金不够,已经帮你父亲垫了一万块手术费了,还差一万,你们快想想办法,不然人家不肯动手术,我现在在人民医院门口,你们快来!”

听到这消息后,刘达尔犹如被当头敲了一棍,电话都握不住了,直接掉到了地上。一旁的达明似乎也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拿着试管的手定格半饷不知道该如何作出反应。只见哥哥抱着头啜泣着蹲在了地上,达明连忙放下手头上的东西走过去,问道:“怎么了,哥?”

“爸爸出事了……”

“啊?不是说笑吧?怎么回事?”达明还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当达尔把一切都告诉给达明知道的时候,两兄弟都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如向孟德辉求助吧。”达明建议道。

“不行,他一定不会借钱给我们的。”

“你不问怎么知道,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看着爸爸就这么死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不开窍!”达明直接教训起哥哥来。

“那好吧。我打电话给他试试……”

好不容易拨通了德辉的手提电话,此时他正和钟达几个同学在一家豪华的卡拉OK正喝酒唱歌。听到了达尔的声音后非常不耐烦地说道:“什么事啊?要是你想问今天关于你凳子上超能胶的事情的话,你可以免问了,我也不知道谁干的,没其他的事情的话就挂了……”

电话那边达尔用几乎哭着的声音说道:“大哥,先别挂,我家出事了,爸爸进了医院,看在一场同学的份上,能借点钱给我们做手术吗?求求你了,不然的话我爸爸就没救了。”

“哦?你爸爸出事了?关我什么屁事啊?”孟德辉很不以为然地说道。

“辉哥,辉爷,我真要给你跪下了,现在我们家里认识的人不多,一时借不到这么多钱,求求你救救我们的爸爸……”

“你也有求人的时候啊?平时不是老自命清高吗?”

“辉哥,我就求你帮帮忙吧,我爸爸在工地做地盘工,一份微薄的收入还要供我们读书,现在他有事了,我们做儿子的怎么也得……”

“行了,不用说了,”孟德辉打断他的话说道。“我是不会帮你的,死了这条心吧,要怨就怨自己命不好。你试试找其他方法去借钱吧。《长江七号》的剧情老掉牙了,不用再跟我说了。”

“什么《长江七号》?什么剧情?喂,喂?”达尔还想问些什么,电话那边传来了断线的“嘟嘟”声了。

“看,我都说了他是个混蛋!”达尔气狠狠地把电话往地上一扔,在地上蹲着哭了起来。

他不是因为孟德辉的无情,也不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是为自己的命运而伤感。他恨透了自己,也恨透了这个不公的世道。当两兄弟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门口伤感落泪的叔叔时,就知道一切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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