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8-12——2011-8-18
423，白白胖胖
上高中的时候，大白每次欺负我，我都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若干年后拜师少林，习得一身好武艺可以报仇雪恨。最后得知少林寺出家的和尚得是本科以上学历，我看悬。
那年，胖子刚有个儿子，兴奋的想吃了机关枪的子弹，还没有出医院的大门就打电话给我。当时我还在华山和大白论贱，想比比他的专业我的业余谁的文采更贱一些。胖子给我说想让我给他儿子取个响亮而又有文采的名字，我说这么大的事我得和大白商量一下。
我问：胖子有儿子，该起什么名字？
大白看了眼天边漂过的白云说：叫白日依山尽吧！
我说：是胖子的！不是你的，胖子又不姓白。
大白说：我也不姓白。胖子姓什么来着？
我说：我也忘了，叫了十年胖子，忘了他姓什么了。我打电话问。
接通，胖子问我这么快就想好了，我不好意思说忘了你姓什么，只能说：胖子，你想想当年咱们班有几个和你同姓的？胖子边想边说：让我想想，刘亚洲……我挂断电话，斩钉截铁地对大白说：胖子姓刘！
大白也想起来了：对，刘文华，他儿子就叫刘海吧！
我说：太俗了，有文采一点。
大白说：刘诗韵。
我说：太雅了，有感觉一点。
大白说：刘谦。
我说：我怀疑你在含沙棒槌。
大白说：刘小丫。
我说：男的，哥哥。
大白说：刘小明。
我说：如果这么名字让晓明听到，我估计他得念叨你一辈子。
大白说：刘逃。
我说：刘涛？那女的长得不错。
大白说：是逃课的逃，用来记念我们曾经逃课的生涯。
我说：新一代的孩子不应该再像咱们那样了，应该积极向上点。
大白说：叫刘卖瓶吧，用来记念咱们一起逃课卖瓶的生涯。
我说：不好听。
大白说：叫刘抽烟吧，用来记念我们一起逃课卖瓶用钱买烟抽的生涯。
我说：颓废。
大白说：叫刘宿吧，用来记念我们一起逃课卖瓶买烟抽呆在黑灯瞎火的宿舍也不去上晚自习的生涯。
我说：留宿，我想起留校查看了。
大白说：叫刘打牌吧，用来记念我们在宿舍点灯打牌的生涯。
我说：打牌？大白？挺像的，你不会在说自己吧？如果是，那么华山论贱我再也不和你争了。
大白说：叫刘非洲吧！用来记念亚洲和二小……
我说：人家刚有一小孩，新生命，你怎么老拿来记念呢？要不叫刘记念吧？
大白说：当年毕业的时候咱俩就忘了留影记念了，唉，想我不？
我说：想得不能再想了。
大白说：叫刘姥姥吧，不好，男的，叫刘姥爷？
我问：叫啥？
大白说：刘姥爷。
我说：哎！他有个儿子叫姥爷，胖子翻三辈。
大白说：你刚才那个“哎”是什么意思？
胖子打过电话来问想好了没，我看了眼大白，他正在沉思当时我为什么要哎一下。我说：要不叫刘火华吧！谁看谁像刘烨。
423，独一无二
以前写过关于这几个人的故事，当然是根据一定的性格在扯蛋，但是从来没有分开来扯过，这次尝试一下，分开扯，不知道会不会蛋疼？
还是从老郑开始，都已经习惯了，人往往会很奇怪，左右自己的根本不是爱好或者喜好，而是习惯，没有说你的意思，老郑可别多想啊！
老郑是一个喜欢多想的人，就像以前班主任说我们的那句话：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刚才一激动打成爱滋了。很明显老郑是不甘这样的，所以他选专业时选了一个实践性很强的煤矿开采煤炭运输和煤球深加工，这说明老郑是一个很要强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提到“煤”这个字都会想起二小来，想起二小就会想起那个小时候和还珠格格一样就行的谜语来：二小二小，头上长草。是蒜。
说起头上长草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小帅来，想起小帅就会想起脖子来，想起脖子就会想起赵玉林来，想起赵玉林就会想起他哥来……
扯远了，二小学得并不是煤矿的专业，但是现在却在矿上一边喝矿泉水一边吃巧克力，据说有很多次都咬到了手指头，不知道是因为巧克力太白还是二哥太黑……
二小在煤矿是很明智的，简称二明智，如果以后老三也去了煤矿，我就会说三哥在煤矿也是很明智的，简称三明治。不管多黑就算二小不洗澡，你是看不出任何端倪的。
说了二哥这么多，不由想起我曾经念过一年多的小学来，以前叫北校，现在改成“第二完全小学”，简称二完小，我爱这个名字，因为它包含了我俩的外号，我恨这个名字，骂我太露骨了！
本来想把这些人分开写一些小说呢，写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文体了，一切随遇而安啦！
老郑上辈子一定是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现在的他不管去一个什么地方那个地方都会下雨。我们不妨提出关于老郑前世是鲤鱼的假设，在水中遨游，最后有一次跳龙门的机会，跳过去变龙，没有告诉他跳不过去变什么，最后跳过去了，他觉得挺刺激，又跳回来了，裁判说不算，他很气愤：我跳两遍为什么不算？裁判问：起跳前你站在什么地方？老郑指着脚下说：这里！裁判说：你还在原点。老郑说：我已经经历了。裁判说：我不管，我只看结果。这个裁判叫社会。
有人要问最后老郑变成什么了，他以前是鲤鱼，现在成理喻了。我们常说的，不可，理喻，意思就说出去了，就别再回来了，外面的世界很大，能留在外面真的挺好，真的。
还有一个关于二小的传说，不是前世是今生。二小去面试，刚进门就听到面试官万分亲切地说：来了，亲。坐吧，亲。二小坐下，正打算递上简历，面试官问其他面试人员：咋样，亲们？众人说：还行，亲。面试官说：你被录用了，亲，记得明天来上班呦！二小说：＊＊＊＊＊。
当然，这都是一些假设，当不得真，但是当初按照年龄排兄弟的时候不知是否预示着冥冥中有一定的规律去追寻？未知，一声兄弟一生情，愿亲们无论身在何方，均闯出一片天地，为自己，为梦想，为423那段永恒。
423，说三道四
还是说燕郊这个地方的事，挨着北京沾染上不少北京人的官气，器官都从骨子里透露出俗不可耐。就算以前我和老三让笑吧学生熏陶得有多高雅现在也成京郊娘娘庙的俗家弟子了。
我和老三啊，不要看到这个就想到那棵开红花的山渣树，我不是静秋，我是苏杲。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狂风大作，雨如瓢泼。我和老三在燕郊公园散步，黄豆大的雨点像机关枪的子弹一样打在我俩身上，他建议我俩应该去树下避雨，不远处有一棵山渣，结果刚到树下就电闪雷鸣把树上的山渣果都霹成山渣片了。我俩冒雨并肩坐在大树下吃山渣片，我说我想吃果丹皮，话音刚落，天边又是一个炸雷，一包果丹皮砸在我的脑袋上。喜从天降，我俩都快把牙给乐碎了。一边吃一边说，我说我想吃大白兔奶糖，天上落下一包奶糖砸在我脑袋上，他说他想吃蔚县豆腐干，我说我想吃杏干，他说他想吃蔚县的黄糕，就有一瓷盆黄糕砸在他脑袋上，我说三哥，你醒醒！他刚醒来又说想吃蔚县的咸菜了，接着一水瓮咸菜砸在他脑袋上……
按说我们早已过了爱做梦的年纪，好多事情我以为只能这样了，只能想不能向往，追寻便是罪过。
这里毗邻着北京，那个繁华落尽，杜鹃啼血的大都市，如今已经半条腿迈入大四，走在长安街头早已没了奥运那年以为北京欢迎我的弱智想法，这里注定会只是我的一个落脚点。以前我还老和他们说，这个地方适合旅游，不适合居住。如果你认为一个地方不适合留下，那个地方也一定不会让你留下的，和学习，和工作，和谈恋爱都一样，你既然不喜欢对方，人家又何必喜欢你呢？
老三在燕郊的日子里会显得很忙，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适应了北京的快节奏和慢心理，每次从大望路疾走着去追赶930，以前叫这个名，现在不知道乱七八糟的改成什么了，这个小镇的人们已经让北京人，北京的马路挤习惯了。
他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看看降旗，我很想问为什么不去看升旗，估计他会说那时候还在梦里，没有心情心情不好，就算偶尔肝肠寸断了，也只是把那当成一个梦。其实他起床还是比较早的，往往在我还没有睡着的时候就已经起床了，他起床是因为有好多事情要做，我睡不着是因为不知道该什么时候起来。异地他乡一场梦，梦醒时分无泪痕。
我还是老样子，吊儿郎当，不学无术，自信与自卑并驾齐驱，也许是老了的缘故，自卑的时候会更多一些，有时候对着镜子想冲自己的落魄做个鬼脸，却发现早已没有了力气，仿佛每天都很忙，可是自己都不知道在忙什么，找到一些爱好往往会半途而废，一次又一次为自己找理由解脱。开始的时候有什么烦心的就会去防灾找三哥倾述一下，最后也许是都忙了的缘故吧，也半途而废了。
有时候想好好的逃几节课，窝在被窝里看几本小说，最后还是在老师们的威逼利诱下妥协了。我们总是吵着要去赶路，却在一步步迷失路的方向。
听老男孩哭的人都在赶路中迷失了吧。
423，七上八下
说说已经荒废了三年的高中生活吧。刚文理分班的时候，二文和二胡这俩从七班过来的还是很显眼的，不仅仅因为他俩是“二”字辈的。记得初期二胡很低调，高声说一句普通话都能脸红好一阵，后来不一样了，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高调得恨不得把内裤穿外边以记念中国红十字会曾经好过的那一段历史。二文不一样，表面上纯朴骨子里荒唐，我之所以写荒唐而没有写那个词是怕加了＊＊。
有一段时间二文不在宿舍住了，要搬去阳面回七班宿舍，我们很郁闷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一个宿舍不够团结吗？最后我否定了这个想法，在我看来，423是天下最和谐的一个，因为我们是兄弟，如果不团结我又怎么会不断的回忆那段幸福时光？真的，那时候你们很累我们很幸福，但是累和幸福又是一场零和游戏，所以现在你们很幸福的时候，我们好累。二文说阴面太寒，他受不了这种寒气，腿上有些不好的毛病，当时我就拉起裤脚让他看我左腿膝盖处的骨头疙瘩，说的有点悬。他诧异这么大，我说：这用医学术语叫骨软骨瘤，受不得半点寒气，完全有可能长大而发展为骨癌。他问我为什么不做手术把它割了呢？我说：以目前的医学水平很难解决这种高端难题，稍微割不好，这条腿就废了。最后二文还是挥一挥衣袖地走了，他怕哪天经不住诱惑和我有了肌肤之亲被传染，从那天起关于苏杲又有了一个同病魔抗争的传说，好多人都对我又是同情又是钦佩，就连打饭的时候不管多挤也不会有人来挤我，他们害怕用小拇指碰一下我的膝盖我就散架了。
不知何时，二胡有了爱上层楼的习惯，从四楼到五楼还不解恨，他更上一层楼，到了楼顶，和我和老郑三个人一边嗑瓜子一边抽烟一边说女生一边怀才不育不孕。他让我们给他分析他为什么会堕落，我说堕落和堕胎一样，摔一下就没了。他说他没有摔啊，老郑问他好好想想是不是在什么地方摔倒过，学习、爱情和生活三个方面都要想一下，他说要说有也是刚买没多久的MP3丢了，他很郁闷，来到楼顶想跳，但是估计我俩会拦他，也就打消了这个想法。老郑不屑了，就这点事你就成这样了，应该不是因为这个，再想想别的。二胡想了好久，当发现瓜子快让我俩嗑完了才猛抓一把放屁股兜里，接着说：道不尽红尘眷恋，说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总是缘。我感觉到很大的压力。我学安宁说了句简直了，胡胡，和我们这两个没心没肺没志气的人在一起你还有压力？他说：我害怕高考。老郑说：高考就像一只羊，杲杲接后面的。我瞪了他一眼，说：这么难，能不能换一句？老郑说：高考就像一头猪。我说：……你的文学水平就停留在猪啊羊啊上面了？老郑说：高考就像一只雕。我说：今天晚上去通宵。老郑说：你我三人都要去。二胡说：谁不通宵谁人妖。不管多过不去的槛，晚上去次网吧就过去了，现在的我们是不是会怀念那个时代的洒脱呢？
423，九月十日
这是教师节的日子，不知道有哪位教师会节一下，节制，节约，节省，节什么都行，结扎的结不是这个节！
说说那些老师吧。有相处得很好的，有相处得不是很好但最后又很怀念的。这句话说的很严密的，不怕谁举报我。
老师们应该都很喜欢张乐，就像我们很喜欢脖子一样，反正我这些423系列提到的人都喜欢，至于你们女孩子是不是也象我们一样喜欢就不知道，是不是像我们一样的这个喜欢我就更不知道了。
你们要说：我们都一样，很爱很爱你。
那个年代的那些老师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总体来说还是很好的。很有可能我以后也会是一个老师，并不是说我有多喜欢这个职业，而是相对于别的这个门槛低一些，不管怎么都不是为了活着。
高中那些个老师我最喜欢历史老师，看到这句估计有很多人会骂我，但是晓明不会。觉得她好也不仅仅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教我三年的，其他都是半路出家，也不是因为在理科班的时候我是她的课代表，接触的时间长点，具体因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刚好初中的时候我也最喜欢当时的历史老师，所以我觉得我历史挺好的，觉得好，才是真的好。
政治老师说过我，班里政治成绩不高和我有直接原因。关于这句话的真伪我还特意向晓明考证过，他说他觉得也是，我说也许真是这样，只是当时我那样，才显得政治课代表和其他学科不一样吧，我认为十年二十年以后当遇到你高中同学谈起高中那些事，别的课代表都想不起应该能想起我吧！我觉得啊！
班主任挺好的，也是在我的小说中出现过的唯一的老师，那天和二小吃饭的时候提起班主任，挺怀念的，就像他说的那样，以前以后你还哪里去找那样的班主任呢？
我去哪里找，像你这样好。
英语老师当年对我们还是抱过希望的，只是没曾想不懂事的我们会把那些摔得粉碎。高考刚结束，我在校门口遇到她，问我今年考题难吗？我说：老师，挺好的。
对于数学，更像是一个未知数，那个年代，每个人都在为求那个值苦苦思索着，最后它的定义域无穷大时，却不知这个值值不值了。老师说那是一个极限，你只能无限接近，却不能得到。得不到才显得唯美。
地理是什么？掌握了时差还是会走丢，我们只是学习了如何辨别方位，却总是让一些繁琐搞得昏头转向，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命不凡确实可笑。
忘了谁曾经讲过一个关于马有的故事，说是刚上初中的时候由于第一次住宿，不习惯，于是在一个天空阴霾的午后，独自一人扒在蔚县二中的铁栅栏上，铁窗含泪哭诉，正好让刚从厕所出来刚拉完屎的张乐看到，他先是去厕所有撒了泡尿，然后就去告老师了，说一个挺黑的孩子想越狱。老师刚听挺黑的孩子先想到的是二小，最后一想二小是三中的，带着好奇心就看到了以泪洗面的马有。
最后马有就给张乐编了一个故事，再最后张乐就给马有编了三个故事。
再最后的最后，马有去了石家庄，张乐去了保定，而我依然在喋喋不休地给他们说着你们的故事。
423，嘘！
晓明弹掉第十三只烟的烟屁股，说他又想谈恋爱了。
我告诉他谈恋爱也和弹烟屁股一样，也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晓明问：如果一不小心成功了呢？
我说：就像你顺利地把烟屁股弹到一个凳子上，刚好一个美女坐到那张凳子，然后她就赖上你了，不是有首很欠揍的歌叫《一不小心赖上你》吗？你幻想一下，有一个长得特张北，说话特宣化，走路特下花园，挖鼻屎特涿鹿的一个蔚县妹子和你说非小资老娘这辈子就赖上你了，爽不爽？
晓明说：听着很爽，但是如果失败了呢？
我说：失败很正常，就像你把烟屁股弹飞，却把腥红的烟头掉在了左脚大拇指的一只苍蝇身上，一股烧焦的味道，恶心不？
晓明说：恶心。为什么是左脚大拇指呢？
我说：受《左耳》的影响，我认为凡是左边的都浪漫，不是有首歌叫《左边》吗？
他说：刚才你说的那么恶心，还浪漫？
我说：浪漫本来就是一件很恶心的事，你说血流成河恶心不？
他说：恶心。
我说：血色浪漫嘛！
他说：觉里恶心。
我说：等你失恋了，喝多了吐的时候比这个还要恶心。
晓明说：那我就随便找个姑娘表白了。
我说：别随便呀，爱情是讲究缘份的。
他说：缘份个屁，就因为相信缘份，白等了二十多年。耽误了我的大好青春，从非小资变成非老子了，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有人非礼老子。
我说：也是，就差一礼了，礼多人不怪。就算不信缘份，那也得邂逅一下吧！
我带他出来邂逅，走在化消营的高速公路上，迎着夕阳，残阳似血。
一想到血，我就说了句：真恶心。
他两眼直勾勾盯着前面打扫卫生那人，魂不守舍地问我：很好啊，不恶心。
我顺着他的旁光望去，恰好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夕阳西下，一个红衣红颜在辛勤工作，红的阳光透过她红的秀发，恰逢秋时，红叶落尽，偶尔威风拂起，遇到她清澈的眸又安然落下，唯美，画面定格。
晓明有点语无伦次了：杲哥，我想追她，你说第一句话我该怎么表达？说着话，人已慢慢靠近。
我在秋风中等待，风卷起我的衣角，陪我等待这一段姻缘，我要成为这一份爱的见证，风告诉我的，要相信晓明，他第一句话，一定会让我大吃一惊，一定会秒杀这个女……
晓明看到那人脸时，脸红的像是滴血的落日，想到血，我又觉得恶心了。
他说：大姨，不，大妈，不，大姨妈，还没下班呢？
大姨妈左手食指放在嘴唇间说：嘘！我感觉我的爱情来了。
我俩落荒而逃，顾不得欣赏这染红了的秋色。
跑到西合营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要跑，他说害怕大姨妈会一不小心赖上他。我说那还是接着跑吧，让她追上来你就血流成河了。
路上很明显晓明很悲伤，没有血流成河，倒是让悲伤逆流成河了。并没有谁追我们，我们还是得玩了命的奔跑，仿佛身后是万丈深渊，随着我们的位移在疯狂沦陷，只要我们停下就会被那些吞噬。
跑到县城的时候我们实在跑不动了，坐在电视塔下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自己一下子变得很渺小。
虚荣的我俩不会承认这种渺小的，突然我有了一种想爬到电视塔顶的冲动，晓明死活拉着我，我说没事的，小时候爬树我是南留庄第一，摔不死的，他说不是怕我摔死，而是天马上快黑了，万一我刚好上到可以平视“蔚县第一中学”那六个血红的大字的地方，电视塔通上电电死在上面就不好了。我想想也是，我死上面，尸体还不能弄下来，等着自然风化，倒是可以成为蔚县第一具木乃伊，也可以为蔚县的旅游文化事业做一点贡献。
但是我的想法这么容易让他否定了，又有点死不瞑目，我说：你给胖子打电话，让他和他爸说声，今天电视塔不通电了，行不，再说，我记得最近一段时间这里的灯都没有亮过啊！
话音刚落，蔚县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可是如此明亮的万家灯火还是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两个的存在。
我忽然特别想证明自己在这个城市的存在，害怕一觉醒来就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想起最近的这些，我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血来，我想着人们会放下手中的所有来抢救我，可是朦胧望去，路人还是一个个漠然。抱住晓明，我突然想放声大哭……
晚上，夜深人静，我俩蜷缩在蔚县一个连乞丐都嫌脏的角落里，就那么等着，不知道是等着天亮还是在等着又一个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