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你在想什么呐!”百里静伸出手在司徒赫面前挥了挥,似要把司徒赫跑偏的思想再拉回正轨。司徒赫弯唇一笑,想到七皇子百里烨数落百里静罪状的样子,不由笑出声来:“静小七,你小时候可不少惹祸啊。”
百里静不服气的把手臂枕在脑后,道:“谁小时候没惹过祸啊,赫,你也是。”束起的乌发扫过司徒赫的脸颊,带过一丝蔷薇花香。司徒赫捏了捏百里静的脸颊,勾出一个蛊惑人心的微笑:“是啊,我们七个小的时候做的坏事都能跟天上的星星媲美了。”
百里静望着菩提树,双手合十,对司徒赫说:“赫,待我及笄后,娶我可好。”
“啊?”司徒赫不可置信的挑眉,似是没有听清。百里静见他呆怔在那里没有反应,以为他不愿意,扫兴道:“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母后会让我嫁给一个好人家的。”
“不许。”司徒赫紧紧攥住她的手,力气大的似要把百里静的手骨捏断,声音执拗的像是在小孩的任性要求。百里静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她露出白玉般整齐的牙齿,倚在司徒赫的肩膀上,笑道:“不会的赫,我不会嫁给别人,他们哪有你好哦。”宛如银铃晃动般悦耳的笑声响起,百里静大大方方的起身站了起来,拍掉了附着在身上的泥土,对司徒赫说:“赫,走吧,我们去找他们。”
司徒赫应了一声,起身同行。
“你确定是她?”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压低声音问道。
“少主说的,你觉得会有错么?用你的脑子想想好吗!”另一个人厉声呵斥。
“可她明明是个男的。”黑衣人甲指着百里静对黑衣人乙委屈的说。
“你个笨蛋,看不出来她是女扮男装吗?”黑衣人乙对于他这个搭档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叙述。“你去把那个男的解决。”
“那你呢?”黑衣人甲很不甘心的问。
“你的脑袋是用浆糊做的吗?当然是把她带到少主身边啊!”黑衣人乙濒临暴走的边缘。
“哦。”
“哦什么哦,快去!”
黑衣人甲躲在树后,拿出了袖箭,上面涂满了麻醉药。“咻!”的一声,箭射了出去,目标正是司徒赫。司徒赫的听力极好,他曾带大军深入沙漠,作为统帅,他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所以锻炼的方圆三公里(3000米)之内,任何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司徒赫眸色一暗,带着百里静用轻功飞到翟雨曜和凌亦然所在的凉亭。百里静的武功也不是白练的,她蹙着眉头:“谁敢在相国寺里动手,真是不想活了。”相国寺在百里静出生时被封为镇国禅寺,寺庙外有重兵把守,敢进来在这里面动手的人,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凌亦然纵使原来再没头没脑,现在也不得不警惕起来,他拍着自己瘦弱的胸膛,信誓旦旦的对翟雨曜说:“放心吧曜,我会保护你的。”
翟雨曜正色道:“凌亦然,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司徒赫深锁眉头:“他们既然敢在这里动手,就说明他们有了充足的准备,对我们肯定有一定的了解,我去找他们。”
百里静拦住了司徒赫:“还是我去吧,你一身红衣过于显眼。”司徒赫犹豫了一会儿:“好吧。”
百里静身形微动,不一会儿就消失于百米之外。司徒赫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祥的征兆涌上他的心头。
“得手了吗?”一个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黑衣人甲身边。
“禀告少主,属下无能,还没有。”
美艳的唇角挽起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笑靥:“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棕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如同上好的丝绸。剑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红色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似笑非笑。肌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
冰冷的声音响起:“百、里、静,终于等到你了。”说罢,轻点双足,跟在百里静身后。
百里静隐隐感觉到不对,刚一回头,一张俊脸无限放大,转而,眼前一片漆黑。
司徒赫在凉亭上不停地张望,翟雨曜善解人意的说:“赫,你先去找静小七吧,我们这儿你不用担心。”司徒赫点了点头,刚要下去,耳边有一个声音缭绕:司徒将军,百里静现在在我手上,放心吧,我不会对她怎么样,两年之后,她自会回去。不要试图去找她,更不要试图将这一消息告诉别人,如果你做了这两件事情的其中一样,那么抱歉,她将会有性命之虞。你还是回到沙场吧,那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司徒赫的脸上在一瞬间抽去了所有血色,他不知道他是如何翟雨曜和凌亦然解释的,他全身冰冷的回到了拴马的地方,义无返顾的回到沙场:静小七,好好活着,我等你回来。
马车上
百里静全身无力,当她悠悠睁开双眼时,看见自己身旁坐着一位约摸十四五岁的少年。
“你渴吗?”
百里静心下奇怪,世界上还有脾气这么好的绑匪吗?算了,反正自己也逃不出去,那就把他当仆人使唤吧。也算给自己报了仇,便用力的点了点头:“不仅渴,而且饿。”
少年一双红色的眸子饶有兴致的盯着她,道出一句:“你倒是不怕。”
百里静撅了撅樱唇:“你抓我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你的目的达不到,就绝对不会杀我,一旦没有利用价值的话,我会竭尽全力的出逃。”
少年笑了:“你很聪明。”百里静正想说一句谢谢夸奖,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赫呢?你们把赫怎么样了?”
少年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他很识时务,知道他救不了你,不逞匹夫之勇,回沙场去了。”百里静松了一口气:只要赫没事就好。在她看来,英雄不是慷慨赴死,而是忍辱偷生后的绝地逆袭。
少年用指尖轻轻挑起百里静伶俐的下巴:“你这么担心他?”百里静把头撇开,一声也不言语:哼,你是谁啊,干吗管我。
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继续躺下睡觉。少年也不恼怒,只是淡然地问:“你不渴了吗?”
百里静“噌”的一声直起身,接过少年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她把杯子递给他,无理的说:“我还要喝。”少年把茶壶递给她:“自己倒。”
百里静傲娇:哼,自己倒就自己倒,不就是使唤了你那么一下下么,你就不乐意了。(百里静童鞋,你不知道你现在是被绑架吗?有没有一点儿作为被困人员应有的模样,啊?)正在百里静接过茶壶时,马车突然往左偏了一下,百里静小童鞋的头就非常悲催的撞在了马车壁上,水也洒了一身。可她毕竟没有练过铁头功,头上立马肿起一个大包。
“少主你没事吧。”驾车的黑衣人乙问道。百里静憋了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了:“魂淡~你会驾车吗?你家少主好的不能再好了,我倒是被撞得惨不忍睹的!我才是受害者!好么!”
少年邪恶的笑道:“没事儿,继续驾车吧。”百里静使劲儿瞪他:笑什么笑,再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少年笑够了,笑道:“你真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儿,还有,我叫柳轻寒。”百里静哀怨的望着车壁,揉着自己头上的大包。
柳轻寒长臂一伸,轻轻巧巧的把百里静锁进怀中,百里静挣了半天挣不开,只好作罢:“男女授受不亲。”柳轻寒轻语:“哦?你是女的?”百里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一身男子装扮,咽下苦水,道:“你也不想背上断袖这个罪名吧。”
柳轻寒继续说:“因为本少主不近女色,被人误会成断袖也不是一两天了,无碍。”
百里静只好又说:“我的衣服还湿着。”
柳轻寒毫不在意:“已经干了。”百里静看了一眼还在往下滴水的衣服,道:“你有别的衣服吗?”
柳轻寒点点头:“有。”
百里静欣喜若狂:“能借我穿么?”柳轻寒很痛快的答应道:“好啊。”说着,就按了一下在车厢正中央摆放的桌子的红色按钮,一个木箱从车底升上来,缓缓打开。只不过,里面都是女装,而且一件比一件繁琐。百里静艰难的吞了下口水:“没有别的简单点的衣服了吗?”柳轻寒肯定的说:“没有了。”
百里静有苦不能言:“那你能出去一下吗?”柳轻寒故意说:“都是男的,你害羞什么啊。”
百里静只好投降:“好吧我承认,我是女的,现在你可以出去了?”柳轻寒这才悠然的走出车厢,坐在了黑衣人乙旁边。百里静用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脱下了衣服,拿起一件看似是最简单的衣服胡乱套了上去。由于这件衣服实在很讨厌,所以这怨不得我们的百里静小盆友,可车厢外的柳轻寒就不这么想了,在车厢外被太阳晒了半天的他忍不住了:“你究竟好了没有!”
百里静也吼道:“没有你能怎样?”好吧他确实不能怎样。过了一个时辰,百里静才弱弱的掀开轿帘:“好了,你可以进来了。”柳轻寒着实被惊艳了一把:浅紫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腰身紧收,下面是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脸边垂下的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你怎么不梳女子发髻?”
“不会。”
“连头都不会梳,你以前是怎么梳的?”
“我以前都是学男子束发。”
柳轻寒无奈的冲她招招手,拿出梳子:“过来,我给你梳头。”
百里静迅速的摇头:“不要!母后说不喜欢的男子是不能给自己挽发的。”
柳轻寒的手尴尬的停在了半空:“我可不想下车时身后跟着一个人妖。”
百里静这才乖乖的坐在柳轻寒旁边,垂下三千青丝。柳轻寒将头发从头顶平分两股,结成髻,垂挂于两侧,额前垂发。
梳好后,柳轻寒把铜镜递给百里静,百里静看也不看,就把铜镜扔给柳轻寒:“我相信你,马车还要走多长时间,够不够我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