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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卡农

有了叶炳昌和林文海的加入,叶小乖心中那梦想的蓝图,开始悄悄动工了起来。

镇中心的那块荒地,总的算起来差不多有30亩地。记得在当时因为规划不合理,好多前期建起来的房子到最后都要推倒重建,这事还差点闹出民变来。

那些拥有房子的村民,把镇政府堵的水泄不通,硬是不让改建。

也难怪,政府当时的经济捏在了那几个外商手里,全仰仗着他们的鼻息,就这态势,镇长与镇委书记那承诺的每家每户补贴的搬迁费用,以及重建后的优先选房权能有多大份量就可想而知了。

房主们担心这一搬一改,等到房子回到自己手中时可能连现在的规模都没有,那不是吃了哑巴亏,因此谁也不愿意妥协。

最后这事一拖好几年,后来也不了了之。

这看起来似乎是村民们胜利了,可是当隔壁小镇的街道商铺全焕然一新,安宁镇这个交通枢纽反而发展的比他们还慢时,这种规划上的错误就越发凸显出来。

那时的叶小乖虽然不常回老家,可是也经常听到父母抱怨,钱越来越不好赚了。人员外流,留在当地的就只剩些缺乏购买力的妇女老人还有孩子了。

“由交通便利带来的优势,却因为土地规划不合理,使得好不容易吸引过来的人口往外流失,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如今已经是夜里十点多,叶爸叶妈要早起做生意所以已经上床安睡。

而叶小乖在等到爸妈熟睡之后,便悄悄起来,幽暗的小台灯下是他画出的建设规划图。只是他毕竟不是学美工的,这纸上看起来就跟鬼画符似的。

不过,上面写的字还是能够让人分辨的,哪里是商铺,哪里作为民居小区,要留多宽的道路,留几条,这些都是叶小乖照着当时安宁镇的规划暂时先画出来的。

他不是专业的城镇规划师,不过他好歹见识过未来的发展,所以他的一点建议都将对安宁这个小镇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最后一笔完成后,叶小乖会心一笑,他轻轻弹了弹这张设计图道:“等林叔叔被拉入伙,这图纸就可以变成现实了,也许还有要改动的地方,不过我只要控制住大方向就行。”

这一夜,叶小乖睡得异常舒适,直到第二天林亦奇来喊他上学时才清醒过来。

一般情况下都是叶小乖去找她的,没想到今天她反而找上门了,而且还是经历昨天那件事之后。

一路上,看着林亦奇没事个人一样,叶小乖心中忍不住纳闷,是不是自己昨天太冲动了,让她一时间接受不了,以至于如此的反常?

他小心地将脚踏车靠了过去问道:“奇奇,你没事吧?”

听到他的询问,林亦奇声音平淡地道:“我能有什么事?我记得昨天好像有人好威风的样子,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就敢说那些话,怎么现在反而害怕了?”

叶小乖一听,暗道:“坏了,她果真生气了。”

他忙干笑道:“情之所至,所以就那样了,奇奇,别生气嘛!大不了……”

林亦奇正等着他说些什么话来哄她,可是这才说了半句就没了下文,忍不住回头道:“大不了怎么?”

叶小乖忍住笑道:“大不了我也让你在那么多同学面前说一下啰!”

说一下?说什么?昨天那些话?

林亦奇倏的呼吸一滞,她脸色一变,脚下一用力,自行车风一样朝前飞去。

她很生气,叶小乖这是在和她耍无赖呐,本想原谅他,现在……哼,得看姑奶奶心情了!

“奇奇,你慢点,慢点骑!”

叶小乖在后面狂追,可惜他的二手女士单车,比林亦奇那带加速器的品牌山地车不知要逊多少,拼了命也没能追上。

来到教室,叶小乖看到自己的桌子上明显地多出了一条三八线。

起先他还涎着脸无视它的存在,结果被林亦奇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把那越线的手掌几乎拍的失去了知觉,叶小乖才悻悻然地收回了手。

又是作揖,又是求饶,好话都不知说了多少通,我们的林大小姐也只是脸色稍霁,但依旧没有打算放过他。

“咳!”

突然,一声咳嗽声响起,不知何时班主任已经站在讲台上了。

张子沫动了动他的眼镜,心中忍不住嘀咕道:“这叶小乖也太大胆了,在班里也这么卿卿我我,若是换了其他学生,我早就找他们家长去了。”

昨天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事涉叶小乖,这个全校学习最优秀的学生,使得他不得不慎重,怕处理不好影响到他中考的发挥。要知道上河四中的名声,可正寄托在他身上,期待着借助这次中考,让全县都震撼一把。

看着这次质检考的成绩,数、理、化、英全满分,政治和语文接近满分,这样的成绩真是太可怕了。

看在成绩的份上,张子沫准备无视叶小乖的出格行为。

他润了润喉咙后说道:“上课了,大家自己的事情先放一边去,现在把心留在课堂上。”

好多慑于叶小乖班长权威的人,正等着看好戏,却没想到班主任大人就这么放过了他,一个个真是羡慕嫉妒恨。

看到班主任的目光看似游离,却一直集中在他身上,叶小乖也不好在有什么小动作。他悄悄对林亦奇说最后一句道:“放学后,在停车场等我,我有份礼物送给你。”

林亦奇目不斜视,不过心中却不由一动,对于刚刚叶小乖的求饶,她可是很受用的,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只是出于女生的矜持才没立马表现出来。如今叶小乖准备给她送礼物,要知道两人认识这么久他还从没送过她礼物,会是什么呢?

叶小乖的一句话让林亦奇整整四节课都神情恍惚。

因为同桌的表现太过差强人意,叶小乖同学最终让班主任大人光荣地请去办公室喝茶了。

在整整半个小时时间里,叶小乖让里里外外给教育了一通,而班主任反反复复的一个意思就是不能让其他事情影响了学习,最终在叶小乖各种保证下才放他回去。

“张老师找你去做什么?怎么那么久?”

为了叶小乖那个礼物,林亦奇依言在这边等着,此刻见他终于出现,忍不住朝他抱怨道。

“还不是因为某人被幸福冲昏了头脑,上课神思不属,最后还要怪罪到我头上。我真是冤呐,比窦娥还冤,这事情一个巴掌拍得响吗?”

林亦奇听到是因为自己才使得叶小乖被老师找去谈话,一开始还有些内疚,不过在听到他的这些话后,忍不住气鼓鼓道:“你那是活该,谁叫你来撩拨我的!”

说着推着车子气冲冲地就往前走去。

“你不要我的礼物了吗?”叶小乖在她身后说道。

“谁爱要谁……”林亦奇话还没说完,却发现原本在他身后的叶小乖此刻却拦在了她的面前。

“你……”她惊讶地看看后面,又看看叶小乖道,“你怎么做到的?”

“奇奇,有些事情,我并不想瞒你。”叶小乖收起了吊儿郎当地模样,看着林亦奇道,“昨天的事情,你不是充满疑惑吗?”

“昨天……”林亦奇猛地想起来,“对哦,昨天你也是突然变换了位置……”

叶小乖靠近她的耳边悄悄说道:“其实我有超能力,可以瞬间移动。”

“开什么玩笑!你……”林亦奇愣了一下,想要否认,可是叶小乖却突然拉住她的手,然后两人便瞬间来到了一处地方。

如镜面般的湖泊,倒映着蓝天白云,水面偶有气泡冒出,啵一声破开,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我不是开玩笑,这一切都是真的。”

叶小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林亦奇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这里她以前也来过,是安宁镇附近的一个水库,前一刻还在校园的停车场,后一刻却到了这里,这可不就是瞬间移动嘛!

她初时的震惊已过,此刻想到叶小乖把这样的秘密和她分享,心中没来由升起一股甜蜜。

她有些小激动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这种能力的?”

“就在昨天,被你表弟撞到的那个时候。”

“真神奇,跟做梦一样,怎么我就没有这种能力?”林亦奇羡慕地说道。

“你有我就足够了,你想要去哪,我都陪你去。”叶小乖缓缓说道,“对了,我还没给你礼物呢!”

在林亦奇疑惑地眼神中,两人瞬间换了一个地方。

看着熟悉的景象,叶小乖心中感慨万千,在他们所在的马路对面,便是市一中,而此刻他们所站的地方则是一家琴行。

“浪海琴行?”

浪海琴行,当年林亦奇也到了市里读高中,不过只是在一家私立高中。

私立学校管理都很严格,只有双休日才能离开学校,而那时她都会来这家琴行弹琴,目的只是为了等待一个身影的出现。

坐在里面,透过透明的窗户,刚好能看到市一中的操场和大门,此刻正是放学十分,进进出出地好不热闹。

当年一到放假,叶小乖也会和宿舍几个哥们,溜出来压马路,而林亦奇每每就是这时才能看上他一下。不过那时的叶小乖可没注意到她,或者说注意到了也没在意她。

“这次我会好好把握住你的。”叶小乖喃喃说道。

“你说什么?”林亦奇正打量着琴行中的钢琴,忍不住回头问道。

“没什么?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叶小乖拉着林亦奇走进了琴行。

里面的钢琴虽说不是什么大品牌,但至少也是几千上万元的价格,对他们来说这些就是天文数字,所以叶小乖要送的礼物可不会是这些钢琴。

他拉着有些战战兢兢地林亦奇,径直朝窗边的一架钢琴走去,很绅士地拉开椅子,翻开琴键上的盖子,顺便将上面的曲谱翻到某一页中。

“喂,你难道是想送我一架钢琴吗?”看着叶小乖如此自然地做着这一切,林亦奇心中忍不住打鼓,这可不少钱呐!

“如果你想要,我就送。”叶小乖笑得很坚定。

看到他这样,林亦奇更是坐不住了,她立马起身想拉着叶小乖离开:“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不适合我们来。”

“好了,我的大小姐,我说送,但没说现在送啊!”知道她担心什么,叶小乖忍不住将她拉回座椅道,“钢琴可是高档商品,现在我可没钱买它。”

“那你还说得那么坚定,真是吓我一跳。”

叶小乖笑笑道:“这里可以免费弹琴的,你不是一直希望可以有这样一架钢琴,先过过手瘾,等以后我有钱了,再给你补一架。”

“补什么补,这种三角钢琴可是贵得很,你有这心就够了,我又不是非要不可。”听到可以免费弹琴,林亦奇已经不急着离开了,她将修长的双手按在琴键上,嘴角勾起一抹甜蜜地微笑。

叶小乖还想再说什么,不过这时已经响起了欢快的琴声,他便将话咽了回去。

乔治·温斯顿的「卡农变奏曲」,林亦奇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只是上次叶小乖听到的卡农可没这次欢快。

他看着眉目间都充斥着快乐的少女,心中有些了然,曲由心生,弹琴人的心情对曲风的影响是相当大的。

想到这,他的心微疼,不过转而感到庆幸,因为老天给了他弥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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