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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十年

艳阳高照,知了的叫声不绝于耳。偶有阵风吹过,却带着热浪,吹到人的身上不单没有凉快之感,反而热得难耐。

在玛珈大陆上的一个小山村边缘处,一间简单的小木屋内。一个头戴斗笠,面罩白纱巾的曼妙身影正在桌子上摆放饭菜,“尚儿,过来吃饭了。尚儿?尚儿?”。女子一边叫喊着,并不时向屋外张望,但始终没有人回应。正当女子等得不耐烦了,欲出屋寻找时,一个衣衫破烂,满面泥沙的小孩从旁边的草丛钻了出来。女子一看小孩如此狼狈,眉头一皱,严厉道:“尚儿,你又和人打架了?”“小姑我…”尚儿正要争辩,忽然女子一巴掌打到孩子的面上,小孩一个踉跄扑到在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小姑平时对自己虽然要求严格,但从来没有打过他,偶尔他出去打架,小姑只是教训几句,叫自己不要惹事就过去了。此时的尚儿心里充满着疑惑与委屈,他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小姑浑身颤抖着,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动手打人,也许是因为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吧。小姑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她终于压抑不住了,坐在椅子上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像缺堤的河水般把纱巾弄湿了一大片。尚儿看到这一幕,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在他心目中一向坚强的小姑居然会哭的如此伤心,他冲上去一把抱住小姑,哭着道:“小姑,尚儿知错了,尚儿不该打架,尚儿以后也不打架了。”两个人抱在一起,不知道哭了多久,似乎是哭累了,小姑才出声道:“尚儿,不是因为你。好了,你也饿了,去换件干净衣服,洗把面过来吃饭吧。”“噢”尚儿听话地走进屋里去了。小姑看着尚儿的背影,眼神中的悲伤更甚了。

夜,十分的寂静,偶有虫鸣声,偶有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似呼唤,似哭泣。天空特别黑,繁星似乎都躲了起来,连月亮也被云朵遮掩起来。一声狼啸从远处的山头传来,这样的夜晚透着一丝莫名的悲凉。“尚儿,在哪呢?尚儿…”。“小姑,我在这。”远处的一个瘦小的身影飞奔向小木屋。“来,坐下吧,脸还疼吗?”小姑眼神之中流露出无限的怜爱,摸着尚儿还印着五只手指印的脸柔声问道。“小姑,不疼了。”尚儿咧开嘴笑道。“今天你小姑我心情不好,打了你,你可千万不要生小姑的气,啊?”尚儿呵呵笑道:“怎么会呢,小姑对我最好了,我永远都不会生小姑的气。”小姑听到尚儿这么回答,长舒了一口气,尚儿是自己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她很害怕自己今天不理智的一巴掌会令尚儿心中留下疙瘩,哪怕有一丝的她都不愿。小姑停了停,继续问道:“告诉小姑,今天为什么打架了,是不是又是那个可恶的李大力?”

原来半年前,小姑与尚儿甩开了仇家的追杀,逃到这个名字叫李家村的偏远小山村,在这个小山村不远处的山边落脚了。这里位于司马公国偏僻的西北边陲,只有几十户人家不足百人居住于此。这个李家村的村长名叫李仁,原来是司马公国最大城池上佳城的城主,后来犯事被贬到李家村做村长。这个李仁早年无子,到其60岁时才老来得子,因此对其儿子李大力尤其溺爱。从小到大,无论李大力在外面犯了的什么错误,李仁都帮其擦屁股,于是李大力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有一天,尚儿刚从山边捡了一些干柴,正往自己家里送,恰巧此时李大力在他身边经过。那李大力见尚儿衣衫破旧,身材瘦小,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一般,脸上露出一丝讥笑,脚往前旁边一伸,便把尚儿绊倒在地,跌了一个“饿狗抢屎”。李大力和他身边的跟班看到尚儿狼狈的样子,都哈哈大笑。尚儿刚想质问这个可恶的人为何绊倒自己,但想到小姑告诫自己不要与村里的人交谈,更不要惹是生非,于是便一声不吭,自己爬起来走了。李大力看到尚儿如此的反应,反而不习惯,心想:好歹你这个下等人多少也反抗一下啊?难道这人就是一个任人欺负的贱骨头?一想到自己又多了一个可以任意欺负的对象,李大力比捡到宝贝还要开心。于是李大力每次看到尚儿都要羞辱大骂他一翻,偶尔还会和村里其他孩打他。尚儿虽然心中有怒气,但他知道现在平静的生活来之不易,唯有每次看到这个小恶霸就躲的远远的,尽量少出门以免遇到这个煞星。

今天,李大力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兴致勃勃拿着一个鸟笼在向其他人吹嘘着,口沫横飞:“大伙看看啊,这就是我爹爹送我的五彩雀,是珍兽,很值钱的。”“真的吗大力哥,可是,为什么珍兽就值钱呢?”一个孩子好奇问道。李大力听到别人这样问,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老爹也没告诉他啊。正愁着怎么回答,一眼瞟见远处的尚儿,眼珠一转马上扯开话题大声道:“哟,这不是柳尚吗,我还以为谁家的狗没拴住跑出来了。”周围的人听了李大力这话都起哄着哈哈大笑,平时这帮人就是李大力的跟屁虫,一听到李大力开了头,于是七嘴八舌地羞辱起柳尚。柳尚本想离这瘟神越远越好,没想到还是被李大力看到了。放着平时,他一定会灰溜溜着逃走,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啊,现在人家不知道多少只手在那里,要是被逮住了又免不了一阵痛打了。柳尚正想转身就跑,但听着那些谩骂声羞辱声,心中越想越愤怒,凭什么我总被欺负,越想他越觉得这个世间的不公,突然一股热血冲上脑袋,一面不屑道:“哼,李瘟神,一只破鸟也在那里瞎显摆。”李大力听到柳尚这样说,勃然大怒。平常无论怎么辱骂柳尚他都一声不吭,他已经认定柳尚就是任他李大力捏的软柿子了,今天这个软柿子竟然跟他这个村长儿子嚣张,正想冲上去打他,忽然眼珠一转又道:“就算是一只破鸟,你有吗,这是我爹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你爹送你什么呢,拿出来给大伙瞧瞧啊。”“是啊,拿出来啊。”旁边的人又跟着起哄。刘伤一听,急了,他自一出生就没有见过爹娘,是小姑把他养大的。他也曾经多次问小姑自己的爹娘究竟在哪里,可小姑一时说爹娘出海了,一时又说爹娘去外地做生意了。他又问那我爹娘什么时候回来啊,小姑总是说快了快了。村里的孩子总拿这事嘲笑刘伤,有的说他是畜生生出来的,有得说他是茅坑爆出来的。李大力看到刘伤不吭声,更加得意了。“哼,一个没爹娘可怜虫,滚开。”“啊…”柳尚大叫一声闷着头拔腿就冲向李大力,结果又一次被一大群人乱拳打到趴下了。

小姑静静地听完柳尚的描述,紧握双拳,咬牙切齿道:“好一个不识好歹的李大力,三番四次欺负我尚儿,要不是本姑娘怕泄露行踪,我非废了你不可!”柳尚看到小姑为自己生气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温暖,于是道:“小姑,没事,那李大力算什么东西。我厉害着呢,区区皮外伤,不用多久就能好了。”小姑看着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看着他那稚嫩的脸庞上涌现出同龄人少有的坚毅,叹了口气,紧紧地把他拥在怀里,幽幽道:“尚儿,可怜的孩子。”停了半响,女子又开口道:“尚儿,告诉小姑,你今年几岁了?”“十一岁”尚儿有点骄傲道。小姑听了,眼看着远方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过了十年了,尚儿,你也长大了,有些事小姑是应该告诉你了,我们本姓刘,你叫刘伤,今天是你爹爹的死忌…”

原来这个叫柳尚的孩子就是刘闫的儿子刘伤,而小姑则是刘闫的小妹刘小仙,奶妈带着二人逃到了大陆上逃避追杀。这几年来,诸葛家族不断地派人寻找他们。他们东躲西藏,不断变换地方。而奶妈为了护主已经在五年前丧命了,刘小仙和刘伤最终逃到这个远离大海的偏僻小村子里隐姓埋名。听完刘小仙讲述他的身世,刘伤嘴唇紧咬,一直没有吭声,双眼通红,过了很久,他终于狠狠地说出四个字:“我一定要报仇”。

刘小仙没想到年纪小小的刘伤会说出这样的狠话,心中不由得对刘伤有一种莫名的可靠感。她想了想,开口道:“那从今天我就教你体技吧。”“小姑,原来你会体技啊,那为什么不帮我打那个李瘟神啊”刘伤一脸委屈道。“哎,难道小姑看到你受人欺负就好受吗?以前就是因为自己的任意妄为,没有听奶妈的话,在别人面前显露了修为,被人认出是刘家的体技。导致被诸葛家的人发现,奶妈也因此丧命。奶妈是你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因我而死,你小姑我因此伤心了很久,于是就在奶妈的墓前发誓,不到生死关头,绝不会在别人面前出手。但是那并不代表那家伙就能逃脱惩罚,还记得上次他掉进村口的茅厕吗?就是你小姑我干的,哼,敢欺负我伤儿。”刘伤想起李大力满身大粪那熊样,忍不住捧腹大笑,“小姑你真好!”刘小仙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伤儿,明天我们就搬家吧,以前李大力小打小闹的,那就算了,但这次他们竟然把你打成这样,我们没理由待下去一直被人欺负,就搬到对面的司徒公国吧。”“好耶,终于可以摆脱那个讨厌的瘟神啰。”刘伤手舞足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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