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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天命之人

夜幕降临,夜的深沉宛如重重的添上了一笔墨色,寂静与黯月的世界席卷而来。门外的悬铃木,哗哗作响,夜,静得叶片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转而我想到了这样一段话:叶的飘落,是愿意追随风的脚步,还是树不曾挽留?

悄悄的从床上起身。望了望对面的莫如,她睡得正安稳,丝毫没有察觉,嘴里不知在呢喃着什么,侧耳细听后,恍然发现她念的竟然是一些我听不懂的词汇,也从未听闻:流砂岛,洛平,岭南……不要啊!!!我不去,我不去!她忽而起伏的呻吟渐渐消逝。她喊的是什么?我的确很好奇,可是好像今天不该是听莫如梦中呢喃的时候。回头望向窗外,子时快到了。我回望了莫如一眼,努力让自己忘却刚才的事。

缓缓打开木门,这个动作在白天我已演练不知多少遍,这次我要确保准确无误,要是发出声音被发现了,可就完了!毕竟,现在是门禁时间。

走路的步伐尽量变快,但不能出声。脚底的嫩草不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风摇曳多姿的摆动着,午夜总是那么凄凉然而渗入人心,不知道《奇遇录》中的妖魔鬼怪,是否真的在晚上作怪,但现在的确令人害怕。悄悄地从竹屋后的密道走向后山。这密道是我偶然发现的,从地上挖了一条通道直直的逼向后山,不知是否是原来有人为了逃跑而挖的,但这次的确帮了我一个大忙。密道里阴森森的,不时可以听到水从上方土壤中渗透下来的声音,滴滴答答,在封闭的四周里激荡起阵阵回音,却让人觉得这声音有些似天籁,这地方应当叫“回音道”。终于从密道中出来,没错,我到了后山。后山是荒凉的,没有大肆修建过什么宫殿,也没有任何弟子在此把守,就如同一个孩子从出生起便孤零零地被世人遗弃,的确,他被遗弃了,被这个世界排除在外。

远处的一座凉亭中,一位老者伏坐在那,是子涵先生,我朝他望去,他也似乎早已发现了我一般,回望了我,颔首点了点头。我便大步向前走去。

“先生。”我站在他的身旁向他行了一个礼,努力让自己装作十分沉默,努力让自己不去对他一探究竟,然而在我这个年岁,我始终无法把那些情感掩藏仔细。

他看了看我,不知是不是在笑,嘴角仿佛有了一个弧度,缓缓道:“坐吧,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的确,我是你的师父,很多事情不该隐藏。”

他看着我,那双眼并没有因为苍老而失去光彩,依然是那么炯炯有神。然而,我却觉得他看着我的眼神仿佛是透过我看着另外一个人,又仿佛他在回想着什么。半晌,他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的确,就如同我跟你说的那般,丫头,我真的不是一个人。或者说,我曾经是个人,然而现在不是了,我只是一抹魂魄。丫头,别太惊讶,这个世间无奇不有,自然什么都会发生。我有过两任弟子,一个是现在的掌门,一个是你拜为干姐姐的玉舒容。你一定很奇怪吧,为什么我会知道他是你的干姐姐。舒容那孩子,是个孤儿。然而她命中注定是不会有亲朋眷属的,或者说她注定会在哪一个地方死去,没有任何人陪伴地死去。我和她,也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了……

我死了很多年了,我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个百岁年了。我不敢声称与这天地同岁,但我确实早已忘了我何时开始存在。我只是一抹魂魄,亦或者只是我死后遗留下的神识,我会遵照我的意愿,去完成我想完成的事情。舒容认你为妹妹绝非偶然,而我收你为徒也并非是一时起兴,你是天命之人啊。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我就知道了啊……

你会好奇为何桃花庄如此之大,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现在所站在的地方名为“浮梦城”。桃花庄只是它的一部分,极小极小的一部分。每每到了特定的日子,封印就会撕裂,或许在你有生之年能看到这座美丽的城池。不要惊讶,你现在的确是凌驾于九天之上,浮梦城的确是悬浮空中的,你们外门弟子乃至真传弟子都未曾知晓,知道扥只有各位长老。炳剑阁的大长老并非是出关,而是他的封印解除了。浮梦城历来就是这样,又消失才会有重生,炳剑阁重现,意味着又有某处你无法触及得到的地方即将消失啊……

丫头,你是天命之人,你注定是会阻止那件事情发生的人。你或许会疑惑吧,会疑惑你能阻止什么事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然而哪天你能开启那个封印,一切的一切都会向你一一道来。”

我听着他讲完了一段话,恍如过了很久,恍如他把我带到了很遥远的地方。这里并非桃花庄而是浮梦城?然而姐姐竟然也是子涵先生的弟子?洛御大哥也是。我却被称为是什么天命中人。然而姐姐救我,子涵先生收我为徒也并非偶然,这是一个陷阱啊,从头到尾就是,然而我却依旧视他们未救世主,岂非很可笑?

子涵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会许会觉得,这是我们布下的陷阱,但也不全是。舒容能够救你本就出于好心,然而你是天命之人啊,她也必须救你,只是当时她也并不知道。她会送你到桃花庄,是洛御看出了你身上的端倪。或许这样对你是好的。我来测一下你的天赋吧。”他似乎只靠那一眼就能猜中我所有的心思,以至于我在他面前显得那么低落。

子涵先生拿出一个类似于夜明珠一样的东西,然后让我将手放上去。“这时琉璃珠,可以测出你的天赋。”说罢,他口中不知在难道这什么心诀,我手下的珠子开始腾然升起,他慢慢地退出我身旁,双手犹如牵导着两根我看不到的细线一般,牵制着悬浮于半空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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