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乐拨通马勒斯的电话,不一会里面就传来了马勒斯刻意压低的声音。
“钟小姐你醒了?”
“嗯。你跟总裁在一起么?你们现在在哪里?需要我过去么?”
“我是跟少爷在一起,不过我们少爷现在好像跟南宫大老爷有点事情,钟小姐你不用急着过来,先好好在医院养着吧,身体要紧。”
听到马勒斯对自己的问候,她心里淌过一阵暖流,她这个没爹没妈的孩子第一次被人这样关心呢。
“那南宫老爷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钟小姐不用担心,老爷坠机后少爷的状态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尸体已经找到并且火化了,葬礼安排在三天之后。”
“三天之后?那么………”
哐——!!
那么快,“快”字还没有说出口,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阵杂响,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少爷!”马勒斯一声惊呼。
订婚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绒乐心里一紧:
“马勒斯!?你们那边怎么啦?”
“钟小姐!少爷和南宫大老爷发生一些矛盾,我先挂了,晚点有什么情况再通知你!”
听马勒斯急促地回答道,她也不敢怠慢,连忙答了个“好”,随即那头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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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南宫麟天猩红着一双眼,猛然挥手——
“哐——!!”
击碎了一旁用来隔层的透明玻璃!
“少爷!”马勒斯急忙上前。
他此刻像一头被逼到尽头的困兽,怒视着远远坐在高高位置上的那个人:
“南宫赫!我爸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争什么财产,他心里一直装着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还狠的下心??”
他几乎是用吼的,手臂被玻璃划出一道长长的血淋淋的口子,血液沿着他的肌肤纹理愤怒地往下流!
他的父亲,为了他母亲窝囊了一辈子!
最后,就落得这么个下场!?
“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查出来了。”南宫赫声音中带着点赞许,顿了顿又接着道,“他的确没有跟我竞争的心思。不过——老头临走是的遗言里却给他分了一大笔财产,直白点告诉你,他——本身的存在就是我最大的威胁。明白了吗?我聪明的侄子?”
“所以你就跟南宫家的世仇钟离世卿一起狼狈为奸?”
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理智了,噢,不。
这应该叫做愤怒到极点的冷静。
“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要不是他有了你这个有点出息的儿子,以他那个懦弱的性子早就该死了!”
砰!
南宫赫话音刚落,南宫麟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原来的位置,拳头狠狠揍上了南宫赫的嘴角!
“麟天你做什么!他可是你的大伯!”
这一幕正好被开始听见动静赶过来的沈楚(云朵提示:前面已经介绍过了,南宫赫的妻子)看到了,想都没想就对着他大喝。
“呵,大伯?”
他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从今天开始不是了。”
说出的这句话,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温度。
“麟天,你这是什么意思?”南宫赫不说话,沈楚倒是先问了出来。
他转身离开,留给众人一抹晦暗的背影,马勒斯跟上去,走到大门口,他的声音又像从深渊里飘过来:
“字面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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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又在此刻铺天盖地地侵袭而来。
逼得人们不得不亮起一束束火把、一颗颗灯泡、一座座霓虹。
驱赶黑夜带给他们的未知,未知带给他们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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绒乐沉浸在给自己编织的梦中,隐约之际鼻尖好像飘过冷冷淡淡的香草,感觉到手掌心一阵酥麻,她不自禁地缩了缩手,睁开眼睛。
病房里除了她和靠在桌上睡着的宋纱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是她的错觉吗?
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了。
窗外面黑漆漆地一片,幸好天上还有幸存的几颗星星。
撩开被子,怕惊醒了宋纱,她小心翼翼地穿上拖鞋推开门出去。
长长的走廊打着安眠的暖色灯光,是不是有几名护士扶着起夜的病人在走廊里散步消食,她直直走到外面,这里有个绿色的大花园。
是专门供长期静养的病人消遣的,当然了,也为的是有个好的环境和空气。
推开玻璃门,凌晨里犀利的风扑进她怀里,夏季的病服又薄,不禁打了个寒战。
深呼吸一口,好清新的空气!
脚踩在草地上软绵绵的,这样的感觉,她就像已经和大自然融为了一体。
背上突然一重,一双手把她箍进怀里,冷冽熟悉的气息。
“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背后男人声音浑浊磁性,透着浓浓的疲惫。
说话是的酒气都随着凌晨清冽的风都被她吸进去。
她心中诡异地一抽,马勒斯不是说他的状态不是很差么?怎么这副样子?
“唔,直接就过来了。”她直白地回答。
奇怪,不是应该她问他为什会在这里才对么?
她被他抱在怀中,感觉全身上下都被他霸道的气息包裹住,一时间都忘记了挣扎。
“乐乐。”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深吸一口气,她好闻的味道总是让他沉醉。
他第一次这样喊她,绒乐的身子僵了僵,立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应。
她知道他很难过,可是她,她从来体会不来,她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讲不来。
“乐乐,不要背叛我。”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哽咽,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听到他的这句会莫名其妙地心疼。
不要背叛他……背叛?
那要怎样才算做背叛他呢?
她不明白,只是良久之后,才微微张口,“嗯。”
她挣扎了一下,不想南宫麟天的臂膀把她圈得更紧,背后越发沉重起来,他在她的背上睡了过去,这样重的身子全都压在她小小的身躯上。
右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皱了皱眉头,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给马勒斯发了个短信。
背后睡着的人却又忽然冒出一句无厘头的话来:
“幸好那人枪法不错,对准的是我心脏。”
“嗯?什么意思?”
“……”
“总裁?……总裁?”
回答她的是他均匀有秩的呼吸。
她叹了口气,缓缓坐在草地上,把背后熟睡男人的头颅放到自己的怀中,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精致细腻的脸,而后便又给马勒斯加发了一条短信,催促他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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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知道两周后发生的事情——
那么她一定会在他说不要背叛他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跟他保证:
她不会!
如果她知道两周后发生的事情——
那么她一定不会给马勒斯发短信让他来接他回去,而是就这样守着他直到天亮!
如果她知道两周后发生的事情——
那么她一定会在抚摸他的脸庞时毫不犹豫地吻上他的唇角!
可惜了,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如果。
“如果”那么多,现实却从来不会因为如果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