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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入学考试

剑桥大学的新生入学考试定于一月二十日,考试合格的人将在二月份正式成为剑桥的学生,正常情况下,他们将经过三、四年的学习后获得学士学位。英国大学录取学生的方法跟后世的中国有很大的不同,他们并不是由教育部安排统一的考试,然后按考试成绩来分配学校。英国的学生在高中毕业后,向自己想去的大学投寄入学申请表,当然要附上自己在中学时的成绩单,然后参加由自己报名的大学安排的入学考试,试题是由学校自己出的,没个学校甚至同一个学校不同的专业,其试题都有不同。当然同一个学生可以同时申请几所不同的大学,前提是考试时间不能冲突,如果同时被几所大学录取的话,可以选择自己想去的一所。

方明要参加的国王学院数学系的考试定于20日下午一点钟开始,三点半钟结束,时间两个半小时。一大清早方明就起了床,他准备自己开车前往剑桥。剑桥镇位于英格兰东部平原剑河两岸,在伦敦北面大约六十公里左右,方明上次乘火车过去的时候用了大约2个小时,但是他今天不想乘火车过去,他想开着房东留下的汽车过去。方明要走一条从来没有走过的路,他的手头只有一张简单的地图,方明带着苏晴和雅子早上七点钟从家里出发,他有5个小时的时间赶路。

这车子到是保养得不错,方明给车子加满了油,又检查了一下轮胎有没有气,然后带着两个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女士上了路。今天的天气有点阴沉,似乎要下雪的样子,天气有点冷,方明不怕冷,他有了那超级变态的宇航服的帮助,什么极端的环境都不会担心。但两个女孩子却没有他这样的本事,这车子里面又没有暖气,方明便拿了一条厚厚的被子放在后排,然后又给每个人装了个热水袋,临走还带了一个装满热水的暖水壶。

这车子关紧门窗后,里面还是很舒服的,苏晴和雅子惬意的在后座上躲在棉被下面聊着天,不时传到方明耳朵的欢声笑语让他心头痒痒的,只可惜自己要做司机,不能加入她们。

车子开出没多久,窗户和挡风玻璃上就一片雾气了,方明只能不时的用毛巾擦拭挡风玻璃。英国到底是个工业化的国家,路修得不错,路上的汽车也不多,所以他们开得很快,方明的地图没有什么错误,他们在九点钟左右的时候就到了剑桥镇。

方明把车子停在了一个名叫“红磨房”的法国餐馆门口,然后带着两个女孩下了车。方明是来参加考试的,苏晴和雅子则是来剑桥游玩的,她们俩从来没有来过剑桥,来过一次的方明自然就充当了导游的角色。

方明带着两个好奇的女孩在剑桥逛了起来。剑桥大学没有围墙,也没有挂着写有校名的门牌,整个学校就分散在风景秀丽的剑桥镇里,美丽清澈的剑河从这座小镇安静的流过,各种古老的建筑让这个小镇凭添了几分沧桑之感,让人不由得肃然起敬,作为世界上最古老的大学之一,曾经培育了无数科学家,推进了人类历史的大学,剑桥大学的确有资格让人肃然起敬。

方明他们首先来到了气势庞大的圣约翰学院,从正门入内,右边是一座高大的教堂,站在近40米高的屋顶下,欣赏着墙壁上巨大的窗玻璃壁画,听着风穿过风洞和门缝的呜呜声,方明似乎感受到了那些大师们的气息,似乎听到了他们争论的声音,他在内心中不禁为自己能在这里学习而感到骄傲,心里想着也许有一天后人们能够在这里缅怀他也不一定。

苏晴和雅子则没有这么多的感慨,雅子似乎有些冷,往方明身边使劲靠了靠道:“哥哥,这里好冷啊,我们别在这里吹风了,到前面去看一看吧。”方明看着她冻得有些通红的小脸,心疼的点了点头道:“好的,我们往前走,我带你们去看一座桥。”

苏晴有些惊喜的道:“是传说中的牛顿数学桥吗?”方明摇摇头道:“不是,我带你们先去看‘叹息桥’,待会再带你们去数学桥。”

雅子有些好奇的问苏晴道:“苏姐姐,你说的牛顿数学桥很有名吗?”苏晴可能听过数学桥的典故,于是回答道:“这数学桥在英国可是大大有名啊,我在伦敦的时候经常听同学们说起过。那是一个木头桥,以各种木条拼插而成的。传说此桥为牛顿运用力学数学精确计算,没有使用任何钉子而跨河而立,之后他的学生相信老师能做出来的东西他们也能,于是把桥拆了,结果怎么也不能不用钉子将它复原,只好钉上了钉子。据说如果有人能够把这数学桥还原的话,可以直接获得剑桥数学博士学位的。”

雅子高兴的拉着方明的手跳着道:“哥哥,是真的吗,如果你能把桥还原的话,不就不用在这里读书了吗,我们就可以一起待在伦敦不用分开了啊。”方明苦笑着看着她道:“雅子,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啊,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这数学桥建于1749年,而牛顿则于1727年辞世,牛顿是不可能建造这座桥的。”

雅子听了后大为失望,问道:“那为什么他们把它称做牛顿数学桥啊?”方明笑着回答说:“这只能说剑桥人对牛顿太过钟爱了,总是把很多的故事与他联系在一起。先不说这数学桥了,我先带你们去看另外一座桥。”

方明带着她们穿过庭院往里走,来到了一座很有威尼斯风格的桥梁前,这桥与其他的桥并没有什么很大的不同,桥距离水面大约有三、四米高的样子,周围的环境宁静而美丽。雅子看了后,有些疑惑的问方明道:“哥哥,我没有看出这桥与其他的桥有什么不同啊,为什么特地带我们来看这座桥呢?”

方明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问苏晴道:“晴儿,你对剑桥似乎有些了解,这桥在剑桥可是很有名的哦,你能猜到这桥的名字吗?”

苏晴听了后,想了一下道:“莫非这就是‘叹息桥’?”方明点点头,拉着她的手上了桥,看着结冰的河水,对着雅子道:“这就是‘叹息桥’了,据说剑桥的考试是很难的,每次不能通过的人都很多,所以每逢考试临近学生纷纷跑到这里叹息,有的考不好的还会从桥上跳下去呢。说不定以后我也会从这里跳下去洗个澡呢,呵呵。”

雅子咯咯笑道:“我不相信哥哥会考不好。”

苏晴倒是似乎很想看他跳到水里的情形,接口道:“我看他很有可能会有机会尝试一次的,希望他的游泳技术够好,到时别让我和雅子妹妹来救人啊。”

他们从叹息桥上过了河,河对岸就是方明要报考的国王学院,这国王学院据说是某个国王拨钱建的,非常气势磅礴,比较有特色的就是那个国王礼拜堂了,侧墙上全是巨大的彩画玻璃,非常的震慑人心。不过方明他们都不是天主教徒,对它的兴趣不大,随便看了一下就离开了。

接下来他们又去了皇后学院看了那精巧的数学桥,然后去了三一学院看了那传说中掉下苹果打中牛顿的苹果树,一圈转下来也花了不少工夫,看看时间差不多已经十一点钟了,也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方明便带着她们回到了停车的地方。

“红磨房”位于流经圣约翰学院附近的剑河畔,是一座两层高的红色小楼,门口有一个用彩灯装饰的大大的风车模型。这餐厅一楼是能容纳近百人同时用餐的大厅,大厅中间有一个小舞台,舞台上有一个人在弹着钢琴,各个座位间空间很大,但并没有间隔起来;二楼则是能为客人提供私密空间的包厢。方明他们三个人在二楼找了包间坐了下来,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安静的剑河以及圣约翰学院的大教堂。

方明随便的点了三份牛排和一些甜点,如果他还没有追到苏晴和雅子的话,估计他点的东西要花俏的多,但现在都差不多算是老夫老妻了,也就不怎么讲究了。其实如果方明乱点一些东西,说不定苏晴还会生气,只会骂他是个败家子。

吃完饭后,方明去了国王学院的考场,苏晴和雅子则继续在剑桥四处闲逛等他出来,他们约好了三点半在这里停车的地方汇合,如果来早的人就在餐馆里等着。

方明提前半个小时到了考场,考场里已经坐了许多学生了,这些都是参加国王学院数学系的入学考试的人。方明进考场的时候,那些仍然在低头看着书,做着最后温习的人都对他行了注目礼,因为这间考场似乎只有他一个东方人,而且他的年龄似乎要比较大一些。剑桥的外国留学生不少,但大多是来自欧洲各国或英属殖民地,例如澳大利亚、加拿大、新加坡、香港、印度等,但是其中白人占绝大多数,像华裔或印裔是少之又少。

方明在考场的后面找了个位子坐下,考试开始前十分钟,考生们陆续都到齐了,方明看了一下,整间考场有150个人。这些学生基本上都是非常优秀的学生,他们比方明年轻得多,基本上都在16、7岁左右。虽然剑桥大学一再向所有的申报学生说明,剑桥大学没有名额限制,只要优秀就有机会,但是一般情况下其中只有三分之一能被剑桥录取,也就是说这些今天参加考试的人里面有50个人将成为方明的同学。

考试前5分钟,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人带着一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那年轻人提着一个袋子,方明想袋子里面装的应该是试卷了。那中年人走上讲台,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约翰•;泰勒,是数学系的系主任。”然后指提着袋子站在门口的那位年轻人说道:“那是我的学生麦克•;唐纳,你们中的部分人将会成为他的学弟,我和他将维护考场的纪律,但是不会回答任何问题。好了,大家现在把手里的书本收起来,老实说考试的时候你们也用不上,你们能用的上的只有你们手里的笔和自己的头脑。麦克,把试卷分给大家吧。”那个叫麦克的年轻人把试卷从袋子取了出来,分开最前排的考生,然后让他们一个个传了下去。

方明接到试卷的时候居然有了一种再次参加高考的感觉,他的心跳有些加快,虽然明知道试题不可能难倒他,但心里依然有些忐忑。随着约翰•;泰勒宣布考试开始,考场里想起了一片刷刷的翻纸声,方明也深吸了口气,把面前的试卷翻了开来。方明看了一下,试卷的题目不多,只有十道题,但内容却几乎涵盖了初等代数的各个重点,有三道题目甚至涉及到了高等数学中的线性代数、几何数论。这些题目对方明来说自然是小菜一碟,但是对其他的高中生来说,却是不折不扣的难题了。

方明在试卷的排头写下了自己的名字Andrew Fang(安德鲁•;方),这是他为自己取的英国名字,他之所以给自己起这个名字,一方面是为了英国取个英文名字会比较方便,另一方面是为了纪念自己的导师安德鲁•;怀尔斯教授。

方明的答卷速度很快,几乎不用什么思考的时间,在他完成最后一道题目的时候,绝大部分学生刚刚完成了前面比较简单的三道题目。方明看了一下表,现在考试时间过去刚刚半个小时,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两个半小时。方明检查了一下试卷,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想起外面在等他的苏晴和雅子,不想浪费时间,便拿起试卷站起来向着讲台走去。

考场里的其他考生都诧异的望着这个考场中唯一的东方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当他把试卷交到约翰•;泰勒手里后准备出门的时候,几乎所有的考生脸上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方明知道他们肯定是认为自己这个东方人自不量力的来参加剑桥的入学考试,现在肯定是碰了一鼻子灰,准备灰溜溜的回去了。

约翰•;泰勒接过他半卷的试卷,追到门口轻声的劝道:“年轻人,时间还有很多,你用不着这么早就放弃的,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呢?”

方明知道他的好意,笑着说:“泰勒先生,谢谢您的好意,您不会让我无事可做坐在那里吧?”

约翰•;泰勒听他这样说,也就不再挽留,摇摇头目送着他离去,然后回到讲台前,当他展开试卷后,却惊呆了,所有的题目居然全部解答完了,而且全部正确。这张试卷是约翰•;泰勒出的,他很明白这些题目的分量,从下面那些考生苦思冥想的样子就可以明确的告诉他这试卷的难度很高。约翰•;泰勒心想自己可能遇到了一数学天才,连忙看看他的名字,原来这个年轻人叫Andrew Fang,然后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他的名字,似乎要把这个名字牢牢的记在心里。

由于方明的提前交卷,他过早的到了事先约好汇合的地点,苏晴和雅子此时正在剑桥镇的某处游玩呢。现在离正常的考试结束还有大约两个小时,也就是说,如果方明在这里等她们的话,不出意外,他至少要等两个小时。方明站在餐馆门口郁闷的点了支烟,在现在这个没有手机的时代,要在这个面积不小的镇子找到两个四处游荡的人真不是一件容易事。早知道会出现这种事情,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待在教室呢。

方明只好在剑桥镇逛悠了起来,希望自己运气够好,能碰到她们俩。方明沿着剑河漫无目的的逛着,这个时节不是旅游的好时节,河两岸的柳树都光秃秃的,在寒风的吹拂中,有一股肃杀之气。方明走了好一会儿几乎没碰到几个人,他恍然的想到,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两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跑到河边吹冷风呢,肯定是在某个古老的建筑物里才对啊。剑桥镇称得上古老建筑物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像三一学院的教学楼、国王学院的教堂、王后学院的数学桥等等,都是非常有名的去处,如果一个个找过去的话,估计天黑也找不完。方明现在认命了,回转身,准备去那个餐馆喝咖啡了。

方明推开门进去,餐馆里很温暖,现在不是用餐时间,里面没什么人,他把手套摘下,搓搓手然后找了空位坐下。一个侍者走了过来,方明随便点了一杯咖啡,那侍者很快回来,在他的桌上放了一杯咖啡、一杯清水和一只盛着方糖的瓷碟。方明加了一块方糖,搅拌好后,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方明随手从过道的架子上拿了本杂志翻了起来,边看边喝着咖啡。

这店很安静,少数几个客人在聊天时也都尽量压低声音,防止打扰到其他人,方明很喜欢这种气氛,心想这的确是一个好地方,看样子以后可以经常来坐坐。方明最近难得一个人独处,趁着这个机会,方明仔细的回想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现在想起来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现在的自己跟刚到这个时代的情况大不一样了,本来无牵无挂的自己,现在心中有了牵挂的人,而且一来就是两个;本来除了数学之外,几乎没什么长处的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获得了一大堆能力。情况不同了,自己在船上制订的计划要不要修正一下呢,毕竟现在自己不需要去证明费马大定理也能靠自己其他的能力保证自己生活无忧。

可是仅仅是生活无忧能让自己满足吗?方明内心的回答是否定的,任何人都不甘于平平淡淡的过一生,自己在船上制订的计划其实就暴露了自己的野心,虽然自己心中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按自己的家世来说,自己难道就真的需要难道就真的需要靠证明费马大定理得来的奖金生活吗?不是,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不甘于平淡、不甘于默默无闻。自己当年决定从普林斯顿的高等数学研究所回国时,心中也隐隐的存着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想法。现在在学术可以轻而易举的让自己成为能和牛顿、爱因斯坦比肩的人物,有着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弃呢?虽说有点卑鄙,但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抵挡这样的诱惑啊,除非他是圣人或傻子。方明既不是圣人,也不是傻子,他是一个智商很高的聪明人,他在内心做了认为是最好的决定。

方明正在天马行空的想着,正沉浸在自己勾勒的美好前景中时,被一双眼前晃动的小手拉回了现实,原来是苏晴和雅子回来了。雅子停下晃动的手问道:“哥哥在想什么呢?我和姐姐都站在你面前半天了,你都没反应。”

苏晴看着他面前已经空了的咖啡杯,猜到他已经出来有一段时间了,有点担心的问道:“现在离考试结束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呢,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不顺利吗?”方明摇摇头,让她们在对面坐下,然后又点了三杯咖啡。

看着两个女孩关切的目光,方明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笑着说:“别担心,考试很顺利,那题目对我来说太简单了,所以我很早就出来了。我刚才只是因为等你们等得无聊,在发呆而已。”雅子听她考试顺利后,立刻向他祝贺了起来,只是苏晴似乎察觉到了他似乎有心事,犹豫了一下后,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若有所思的端着咖啡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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