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一年兰的叔叔从辽宁来了,因为脾气不太好,好打架斗殴,所以在当地不好说媳妇,投奔哥哥到了黑龙江。叔叔名叫项常,长的在当时属于高大威猛型的,将近一米七五的个,长相不算英俊潇洒也超出了一般人,只是说话时一着急有点磕巴。来了以后,哥哥语重心长地给弟弟先上了一课,告诉他无论是说话还是办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要鲁莽,不要像在辽宁老家时那样动不动就动手打人。弟弟非常诚恳地表示接受大哥的意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安排在大队干活,挣公分。
许多人认为哥哥项阳能干,持家,脾气又好,弟弟也肯定不错,不久就有人上门提亲的了。有一位姑娘,长相还行,身体不错,偏胖,懂事理,是家里五个兄弟的唯一的小妹妹,对她爱护有加。唯一的缺点就是个头矮点,一米五左右,不过在当时也还算可以。两个人互相看着还行,便订了婚。项常是读过高小的人,虽然有时有点磕巴,但不严重,不算出口成章吧,但也能拽几句。两人谈得来,不久哥哥嫂嫂就凑了几百块钱张罗着给他们结婚。现在哥哥家已经自己一家住一个屋了,在隔壁弄了一个屋子给弟弟住。那时的新房里有两套新被褥,让木匠打一个柜和一个碗架子,再买两套新衣服就不错了,这在哥哥那时是一样也没有的。他们那时只是旧被褥,连碗筷都是邻居家给的,嫂子只有一个红紫色的格头巾是新的。
叔叔结婚那天,妇女们早早的就来了几个,帮忙准备中午的饭菜。哥嫂在院子里摆了几桌酒席,全村也就二十多户,都来了。贺礼有送暖壶的,有送被面的,还有送盆、大镜子的等等。人来人往,大人进进出出,边干活边嬉笑打趣,孩子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追逐嘻嘻,好不热闹。临近中午十分,两辆马车“驶进”屯子,满载着娘家客人,前一辆车的中间坐着头披蒙头红的新娘。院子里开始放炮竹,送亲车进入院子后,停下,车上的人分分下车,只剩新娘。此时在车下有人放一个装着高粱的口袋,同时有人递给新娘一个用红布包着的斧头,新娘抱着斧头踩着高粱口袋下车,表示越来越有福,生活步步高。新娘和新郎胸前都别着红花,花的下面有红带标注“新娘”、“新郎”字样。新郎扶着新娘的胳膊往前走,那时的司仪也不用多说什么,宣布新郎新娘结婚,再说几句祝愿的话新人就得赶紧往屋里跑,因为能和新人开玩笑的人们特别是年龄比新人小一点的孩子们都拿各种米粒打新娘,这是当时当地的习俗。新娘及娘家人在屋里吃,婆家人就在外面放桌子,筷子、饭碗和饭盆都从邻居就借来,之后再由各家领回。
再说哥哥项阳,本来在队里当会计,因为有几个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领导就安排一个人去教学,跟农民一样挣工分,可那个人背后求到项阳,说他家人口多,当老师挣的太少,会挨饿的,想和他换工作。谁都知道当会计多少能有点捞头。项阳心软,就同意了,从此他当上了孩子王。小学校安排在离小屯子将近两里远的西北侧的庄稼地里的一个破井房子里。收拾收拾,抬去了四五张桌椅,墙上挂上用墨汁刷过的木板——黑板,就上课了。项阳充当全能老师:语文、数学、体育、音乐、美术,那时没有什么社会、科学等科目。好在没有,不然他一个人就更忙不过来了。好在现在只有一个年级。那时候的孩子都上学晚,一般都九岁十岁上学,也没有幼儿班,家长也不重视幼教,孩子们都散养着,除了帮着家里干点小活外,就在外面疯跑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