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山万水人海相遇,原来你也在这里】
回忆像清晨氤氲的雾气一样扑面而来,迟震想起了俊鹏和端端与自己的纠结往事。
彼时,都还刚刚认识。俊鹏刚刚加入br,每次练球时,球场边都有一个长相清新的女孩,目光随着俊鹏而流动。
“俊鹏,加油啊!”“俊鹏,快投篮!”端端的声音回荡在球场里,能看到俊鹏眼神里的坚定,执着,努力。他是为爱在打球。
他刚刚认识端端的时候,端端和他弹起最多的就是br街球队。他问端端,“你想让我加入br,是吗?”
端端笑,“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的。”端端靠着俊鹏的肩膀说,“你太瘦了。”俊鹏会捏一捏端端的鼻子,“你真调皮唉。”
然后彼此撞一下头,大声的“啊。”
“你真坏。我讨厌你!”端端说。
“我喜欢你就好啊。”俊鹏拉紧端端的手。只是渐渐的,端端与俊鹏的隔了几光年的距离了,端端依旧每天都会陪俊鹏来练球,只是目光流转之间,她关注的焦点变成了br的队长,迟震。
2010年7月3日 20:18 发件人:端端 收件人:迟震
你在干嘛?今天过的好吗?
2010年7月3日 21:00 发件人:迟震 收件人:端端
没干嘛。我很好。
2010年7月5日 22:10 发件人:端端 收件人:迟震
我想你了。能出来吗?肯德基门口等你。
2010年7月5日 23:20 发件人:迟震 收件人:端端
你应该发给俊鹏吧?
端端凝视着手机,想了很久,又发送了一条短信。
2010年7月5日 23:25 发件人:端端 收件人:迟震
迟震,我喜欢你!
迟震把头埋进被子,迷惘的失去了方向。几分钟以后,穿好衣服,肯德基门口,他看见了脸颊冻得通红的端端。
“进去吧,请你吃东西。”迟震拉着端端的手。
端端紧紧握住迟震的手,就像抓住了幸福。坐在座位上,她双手捧着暖热的咖啡杯,浓郁的咖啡香气,四散开来。
“你喜欢我吗?”端端问迟震。
迟震大口吃着鸡翅,他最喜欢的奥尔良味道。什么是喜欢?就像迟震深爱着篮球一样吗?如果那种感情就能称之为喜欢的话?那么,端端对迟震的喜欢,就是端端喜欢迟震这个东西了。
“我喜欢,我喜欢没有你哎。”迟震像开玩笑一样的说。惹得端端攥碎了一袋薯条。“我的姐姐哎,这薯条还没吃呢。”
“我又不傻,我知道没吃呢。等着我给你买去,胖死你。”迟震第一次发现,端端某些地方还是很可爱的。
端端买回了两个红豆派,“给你,吃吧。”
“我不爱吃红豆派。”迟震把红豆派推给端端。
记得有一句诗是,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红豆又名相思豆,端端给迟震买红豆派吃。那就是端端日日夜夜都在想迟震了。
“你那么喜欢我啊?我哪里好啊?”迟震很不要脸的问。
端端托着下巴看着迟震,花痴的开始了长篇大论,“首先,你有宽厚的肩膀,我在你身边有安全感;你长得好看;你个子高;你帅;你好看;你调皮;你好;你,你……最重要的是你也喜欢我啊。”
迟震差一点把一大口可乐喷到端端的脸上去,“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
端端瞪大眼睛,“我们都约会了,难道你不喜欢我?”端端用反问句,强调了,迟震是喜欢她的。
迟震小声呢喃说,“从来也没见过自恋到这种程度的女孩啊。怪我见识短浅啊。”然后低着头,笑着。
几天以后,训练结束时。俊鹏再也忍不住看着端端与迟震眉目传情了。他对端端表白说,“端端,我喜欢你。”
“可是,俊鹏。我们真的不合适。”端端说。
俊鹏看着站在篮球架下面的迟震,大喊,“那你就喜欢他吗?”端端回头,视线与迟震交织在同一个平面。
“俊鹏,其实当我第一天认识你时,我就没把你当成是我的男朋友;我一直把你当哥哥,让你照顾我,让你呵护我。爱就像种庄稼一样,付出了就一定要有收成。而我佩服你的就是,你不奢望回报的,对我深重的爱。那不是爱情,它早已超越了爱,那是比爱情更浓的爱。我爱你,但不是用爱情的方式爱你。”端端说了一段很琼瑶的台词。
“我不管你是种庄稼还是种大米,我就是喜欢你。”俊鹏把抱在怀中的篮球扔向一边,抱住了端端。端端挣脱他的怀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你不要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那天晚上,在肯德基约会的事。我都知道。”俊鹏尽量平静自己的语气。
迟震冷冷的站着,什么也不说。就像一个观众,看着小剧场话剧一样,适时的笑笑,只是没有热烈的鼓掌罢了。
“我不能喜欢上你,我不会喜欢上你的。我只爱迟震。”端端的声音颤抖。
“迟震,我一直把你当兄弟;没想到啊,你竟然在背后玩这样的游戏。恋爱达人啊!”俊鹏用近乎调侃的语气对迟震说。
迟震说,“我想,这里面一定有误会的。”
俊鹏再也忍不住,他在那天才明白,什么是嚎啕大哭。“有误会?好啊?这世界上,全是误会。连你我认识,都是个误会。”
迟震紧紧拥抱住俊鹏,给他传递力量。然而,俊鹏抡起手掌,狠狠的落在迟震的脸上,五条手指印,兄弟,为什么会为感情,而伤透脑筋。
“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换过来,思考思考。”迟震很淡然。
然后便是两个月,没有任何联系。
世界上最美的事,不是我爱你,而是在一起。俊鹏经过两个月的静默,忽然明白过来。当迟震按响他家门铃的时候,一切过去的伤心都烟消云散了。
“兄弟,我把端端让给你了。你一定好好对她,不然我收拾你。”一拳打在迟震的肚子上,然后便是两个人之间互相扭打的现场直播。
“那你怎么?你不喜欢她了?”迟震好奇的问他。
俊鹏看着他,好久才说。“我会像一个哥哥那样,照顾他。所以,你要好好的爱她,知道吗?”
迟震又笑,笑得依旧像个孩子。“归队吧。我需要你。”
俊鹏把迟震摁倒,一个篮球砸过去。“好啊,我当队长,你当副队长!”然后,便是欢畅的笑声。
“可能是br的最后一场比赛了,要努力哦。后天,中午十一点。”迟震眼里,有了一点成熟的味道。
“哥们儿,我会努力的。努力捍卫我们的冠军!还有你,街球小王子。”原来,男生的友谊是这么单纯,简单的几句话里,透出了薄荷般的清新,和向日葵一样的坚强。
【唯有梦想不曾改变】
“我们要找回丢失的荣誉和尊严。”迟震坚定的说。“还有两天,兄弟们,希望就在前方了。向前冲啊!”完美的抛物线,篮球从迟震的手中飞出,轻盈的落入篮筐。
“再等会他吧,他说他会来的。”王君泽没来参加今天的练习。
俊鹏拿着手中的沙漏,来来回回的翻转,就像颠倒的世界,迷恋着。“他家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要不然一会我们一起去他家看看。”
“去吧,还等什么。”迟震迫不及待。
手机关机,宅电欠费,QQ是灰色头像。一切能找到他的方式,都像《多拉A梦》最后的结局,多拉A梦坏了,如果修理,就要失去全部的记忆。
他们就坐在王君泽家门口等着,天空飘起了雪,像末世的祭奠,盛大寂静。午夜两点,王君泽只穿着单薄的衣衫,抱着篮球出现在楼梯口。
“是你们?”他好奇的口吻,出乎意料的样子。
坐在楼梯上的三个少年并排坐着,相互依靠着睡着了,听到王君泽的声音,他们忽然就醒了过来。
“我们在这里等你好久了。”王君泽的出现,令迟震喜出望外。
俊鹏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了?都告诉我们,我们帮你。”
王君泽站在门口,摸索出钥匙,开门。“你们,帮不了我。”然后走进了房间,落寞的神情,从来都没有在他脸上出现过。
他们走进房间,看到屋里凌乱的不像样子。唐木正要帮王君泽整理,王君泽呵斥他,“别碰。”他也从来没有这样喊过,还是他最好的兄弟。
“你到底怎么了?你说啊。”迟震说。
“我爸妈离婚了,我以后就没有妈妈了。”王君泽淡淡的说,指了指地上破碎的玻璃杯,摔坏的紫砂茶壶。“这些,你们也看到了。”
“那毕竟是大人们的事,既然已经这样,无法改变,那你就要坚强的学会接受。”唐宋对王君泽说。“我没有爸爸,你知道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但是你看我,幸福吗?”
“我知道,他并没有离开我,他只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在为我探寻我的未来。”唐宋笑着说,脸上的笑容就像蜂糖一样甜蜜。
“我们要努力,为他们把自己变得更完美。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是想每天都活出不同来;还是日复一日的重复昨天的事情。这就是我总结的人生的意义。你是准备把一生当成完全不同的三万天过,还是当成一天过。”俊鹏说。王君泽从来不知道,大个子的人,内心竟然这么细腻。
唐宋又说,“你妈妈还活着,只是不再和你一起生活。你还可以去看她啊。我爸爸都不在了,我只能看照片。我不是也很快乐?”
王君泽笑,这是一种多么简单的快乐。
“明天的训练你要是敢再不来,我们来你家揍死你。”迟震说。
“队长的话,你还敢不听?”俊鹏的动作是,化骨绵掌。
当然,第二天的训练,br兄弟真的聚集在训练场上。防守,抢断,投篮,一切正常。br又恢复到从前那个br了。
迟震对即将到来的那场比赛,充满希望。
“你看我们的篮球上,都有褪色的坑。本来的颜色都磨没了,就剩下这凹凸不平的白色。”迟震摸着篮球,发出了感叹。
“我相信,用心留下的东西永远不会消失。”王君泽也拿起篮球,看着它发呆。
四年前的br是全新的球队,篮球是全新的篮球;四年后的br是全新的球队,而篮球上留下的则是四年来的努力的付出所得到的幸福印记。
它永远都不会消失,它一直会留在篮球上,留在少年的青春里。
【难道就不能有完美的结局?】
“俊鹏,你的脚怎么了?”端端问他。
俊鹏没想到,这场比赛端端也会来。“没事,只是扭到了。休息几天就好了。”俊鹏想的不是脚伤,而是下半场的比赛,他们怎么用三个人对抗对方的四个人。
“你坐着休息。不要上场了。”迟震发出命令。
“可是……”俊鹏迟疑。
“没有可是。”迟震坚定的说。
这场比赛,注定是一场艰难的对决。巅峰之战。
“加油啊!一定要赢啊!”俊鹏在场下喊,他多想再次上场,去追寻自己的梦想。这可能是br的最后一场球赛了,却因为上半场不小心扭到脚,而终止。
“你还有机会的。以后你一定有机会,和他们一起并肩战斗的。”端端的声音就像冬末初春的风,不是温暖,但能给人希望。
球场上的兄弟都在拼命奔跑,抢球,投篮。一切为了荣光。
比分57:67,只差10分。“阿泽,投3分。”俊鹏在场下喊。
端端更加激动,“迟震,你是最棒的!迟震,加油啊!”端端的声音就像催化剂,把br的***点燃。
忽然,王君泽听见了一种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君泽,妈妈来看你了!”王君泽里忽然之间闪过了泪花,再然后,还给妈妈一个“我一定赢”的眼神。
比分反超74:69。br越战越勇,他们的技术无与伦比,他们的团结无人能敌。他们的胜利,就在前方。
中场休息。俊鹏说,“兄弟们,我们要赢了。来,加油!”几个男生相互碰拳,互相鼓励。端端看着迟震,会意的笑。
“妈,我爱你。”王君泽给了她妈妈一个全世界最幸福的拥抱。王君泽的个子好高,手臂好长,把他妈妈紧紧搂在怀里,把头放在他妈妈的肩膀上。她妈妈的肩膀上,承载了爱的归航。
下半场比赛开始,比分再次落后。“你们一定行的,别放弃啊。”俊鹏喊。
王君泽传球失误,把球传到了DR的手中。比分拉得更大了。
迟震做了手势,请求暂停。
“我发现,王君泽你现在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比赛上。”迟震对王君泽严肃的说。王君泽看了他妈妈一眼,他的妈妈给了他强大的自信。
调整心态,继续比赛。“我们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对方球员的技术水平和我们不相上下,而且记住,我们是三个人在战斗。”迟震说。
“来,加油!无论到什么时候,我们都不放弃!坚信,我们一定会赢的!”俊鹏说。
比分追上,80:80。最后一个球了,冠军的对决就结束了。球在迟震手中,对手三个人围住迟震。迟震抓住时机,把球传给了王君泽。
“迟震加油啊!”端端喊。
“君泽,妈妈爱你!”王君泽的妈妈,为他加油。
时光就好像静止了一样,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见证着这一时刻的到来。球到了抛物线的最高点,多完美的弧线。篮球哐当一声,进入篮筐。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
迟震和唐宋把王君泽紧紧抱住,俊鹏一瘸一拐的加入了他们的庆祝队伍。端端和王君泽的妈妈双双对视,然后拉着手,也一起加入了他们。
“我们胜利了!五年了,br就是王者,br就是冠军。”这场捍卫之战,打得太辛苦了。一群人把王君泽抛向天空,然后接住,体育馆里荡漾着欢声笑语。
“兄弟们。我们不后悔,我们没留下遗憾。”俊鹏说。
“如果你真的有梦想,不是实现不实现,而是努力的过程,重要的是梦想所承载的精神,为之努力,为之奋斗的那种快乐。我们快乐了,我们也实现了我们的梦想。”唐宋是笑得最灿烂的那个人。
这就是心中有爱,心中有梦想的一群大男孩,在讲述一个倔强的故事。
【离开,像风筝,飞向蓝天】
一周后,王君泽坐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离开,像风筝,飞向蓝天。他并没有放弃梦想,而是离开去追逐更加美好的梦想。
br还在继续,继续他们的篮球之梦,他们从此不会再停止了,因为那是他们一生的全部信仰。
兄弟是什么?兄弟是天,兄弟是地,有了兄弟,才能够顶天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