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前190年10月岚王崩,葬于阑干河源。册封世子姬烨为待政王,遗诏王叔姬玄,冠京勋习髯,袭爵勋羽墨共理国政。------《河洛岚史》
童年的时光真的很美好,但是姬烨的美好童年在岚王去世以后,被彻底的打乱的,剩下的只有无助、只有逃亡。------《炎烈王传》
“姬烨,拽我一把,我也要上去……”大楠树下,清儿见羽凌儿和姬烨坐在树枝上摇晃着身子,急的直跺脚:“猪头姬烨、笨蛋姬烨、大傻瓜,就喜欢欺负我,凌姐姐,我也要上来,拉我一下,姐姐”见央求姬烨无用,清儿只好向羽凌儿求援。“还是凌姐姐好,猪头,以后别想我帮你在夫子那里帮你说好话了,哼,让你欺负我”羽凌儿伸手把清儿做在姬烨旁边,清儿显然没有消气,一个劲的对姬烨吐着舌头。“猪婆,安静点,我好想听到了什么?”姬烨看了看坐在身旁的清儿,回头对羽凌儿说到:“凌儿,听见西华殿的钟声没……”“听见了,敲了九响,好像宫里发生什么大事了,姬烨,我们先回去吧”说完一个跃身跳了下去。姬烨牵过清儿的手,小心翼翼的顺着树干往下走,与羽凌儿比起来,显然没有那么灵巧,清儿原本还嘟噜着小嘴,见姬烨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头的怒火全消了,乖乖的跟在姬烨身后,生怕从树上掉下去似的,双手紧紧的抱着姬烨,弄得姬烨每走一步都特别难:“清儿,能不能不要这么紧张,早知道这么怕,不上来不就是了吗?”。芮嬷嬷站在门前焦急的等待着,见姬烨回来,一把抱起世子,直奔内庭而去,留下羽凌儿和宋清儿面面相觑:“凌儿姐姐,发生了什么事,芮嬷嬷好像很急的样子”“殿响九声,必有国丧,清儿,你看这些进进出出的人,都哭丧着脸,也不见叔父和你父亲他们,想必是出大事了,我们赶快进去”羽凌儿牵着清儿的手,飞速的跟着芮嬷嬷的方向追了进去。十月,整个岚洲下了一场早雪,将岚圳城西华殿厚实的包裹了起来,在此之前岱北郡的郦山祈天石碑突然崩塌一角,西砥郡的河流倒流,成德郡一老妇生下带鳞双婴,广阳郡九尺大蛇横卧郡守治所,种种怪象,层出不穷,后代史学家记载“国之将盛,必有祥瑞;国之将衰,必有妖孽,岚政三十二,天下陷纷争”讲的就是这段历史,花开两朵,各表一支,城门校尉带着一队甲士禁卫巡视着西华殿各个宫门,按照惯例西华殿的门每天都是在华灯初上才会关闭,心细的文臣武将却发现今天的殿门在日暮之前就紧紧的关闭着,所有的人都跪在大殿的正门前,一声也不敢吭,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有一两个年迈的史馆编撰甚至当场晕倒过去,可是依然没有一个人敢起身,突然西华殿的鸿起,“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连续九声巨响,震在每个人的心里,很多文臣突的全身蜷缩在地上抽噎起来,像是受了莫大刺激一样。紧接着西华殿大门突然打开,疾驰出二十一匹快马,直奔南门而去。“王上驾崩了,王上驾崩了”整个大殿,抽噎声变成了恸哭,响彻寰宇。岚王姬沅在位三十二年,在位期间养民生、治贪戾、开阡陌、兴学舍、礼四邦,修好蛮王与羽王,结束了自岚高王以来长达一百四十六年的战乱,因此无论是在官在民都素有德政,深得民心,岚王病重,各地诸侯纷纷进贡药材,各郡百姓自发前往郦山祈天。有诗为证:布巾塞于道,民心昭于天,老幼相比足,咸奔郦山祀-----王德弘《岚经-陌官》描写的就是民众相拥前往郦山祈祷的情形。后世太史公加注《岚本纪》,评价岚王姬沅为“德昊于天,恩惠于民”,因此被后世的演义作家称为德惠王,太史公加注的《岚经》中又说道“岚王因小爱而失大爱,因私情而舍国家,列诸侯而不以约束,信姬叔而不以规劝,可谓失爱,失察”就今天看来算是中肯,但也有出入,就“因小爱而失大爱,因私情而舍国家”后世学者基本认同,只是新进出土的《河洛考碑记》上面的记载,让学者们对于太史公加注的“列诸侯不以约束,信姬叔不以规劝”颇有争议,学术界提出了种种质疑,对于姬玄最初的用心,评论家们给了很多不同看法,同时也将姬玄在历史上所扮演的角色也做了个颠覆性的改变,按照南阳郡著名史学家张端睿的说法,姬玄在岚王去世以后所扮演是一个忍辱负重、明知会被后世诟病,却不得不为的无奈角色。
“大胆奴才,闪开!敢拦我路,你是找死!兄长离世,作为王弟理当从旁照料,挡我者,死!死!死!”姬玄拔出佩剑横在城门校尉右臂上,殷红的血顺着城门校尉的手臂直流到握刀的手上,透过指尖一滴一滴的渗入地面。“国有成令,先王驾崩,在新王未登基以前,任何王公贵族,诸侯外戚不得跨内城半步,还请王叔先回,否则纵然是砍了奴才脑袋,也不能放王叔进去”宫门校尉硬是将姬玄半探的身子给抵了回去“宫门卫士何在?国有成令,国丧期间,如有擅闯内城者,不问亲疏,一律先斩后奏”“尹绾,拿先王所赐紫钰剑来,我倒要看看哪个大胆的奴才敢拦我?”姬玄回头冲随同而来的尹绾喝道。“众宫门卫士听令,职责所在,虽有先王佩剑在,但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世子未来之前,我等食王禄,当报王恩,我若死,左队长顶替我职,左队长死,右队长替,如此延续,不可乱了章法”宫门校尉豪无惧色。“那我把你们的狗头都砍了,尹绾给我把他们全拿下,反抗者格杀勿论”姬玄当真怒了,一剑刺穿了宫门校尉的心脏。尹绾拔剑正欲上前,内城门上太史长吏尹瑾横眉喝道“尹绾,尹氏宗族世受王恩,你不思图报,竟然想血溅王城,还不退下,要进城门,请先砍下为兄这颗脑袋?”“敢问光禄勋(姬玄爵位,见《河洛列国志》),今日前来意欲何为?先王崩而未葬,世子还未返宫,竟然屠戮城门卫士?是王弟之礼,还是诸侯之礼?”“既是王弟又是诸侯,兄长离去,我思兄心切,肝肠寸断,闻钟声而心乱,今天我必须呆在兄长身边?尹瑾,你要拦我,我照样砍下你脑袋?”姬玄拔出血剑,指着尹瑾。“若是王弟,何以不见王弟礼仪,王叔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王叔带兵在外,内事向来由宫吏操持,难道王叔欲效寅纣子,重演寅中平事?”尹瑾眼望着姬玄,亦拔出佩剑,指向姬玄
“若是以诸侯身份,今日所为更不恰当,作为诸侯,当以安土守民为职责,何以至王城杀人?难道不怕其余二十国诸侯纷至沓来?”(注释2寅中平事:出自《华阳寅据》,讲的是寅中平年间,寅中王初丧,王弟寅纣子带兵杀入内城,血洗王城,后为寅平王所败,**于夏宫的故事)“兄长莫怪,王叔只是思先王心切,怕宫人料理不周,有奸邪从中作梗,因此心急,才疏忽忘了礼仪”尹绾压低语气,收回佩剑,回头对姬玄说:“今日之事,不可操之过急,如此紧逼,恐惹得天怒人怨,听说世子已经在宋璇等的护卫下赶往王城,而今之事,既受阻隔,当另谋良策”“休要叫我兄长,如若不退,我立即自刎于城门,纵然变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个助纣为虐的族门败类,叫尔死不得入族墓,生不得安寝”尹瑾将剑横于胸前,死盯着尹绾。后有诗赞尹瑾曰:“生是股肱臣,死是尹门魂,怒眉立城门,至今能几人?”又有诗批尹绾曰:“同是尹门生,何其辱先灵,甘为伏地犬,徒受先王恩”。
晌午时分,群臣都聚集在华阳殿,自国母离世以来,先王忧郁成疾,不能理政,外事以姬玄为主,内事多为一班文臣在操持,王叔姬玄借机广扩羽翼,结交权贵,蓄养死士,自得霸王骑兵信印符以来更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有忤逆其意者,多被罢官,甚至于罗织罪名,陷构贤良,一班老臣碍于先王情面,皆敢怒不敢言,值此多事之秋,殿堂内看似寂静,实则暗涛汹涌,大家都静静的等着,等着先王遗诏的颁布。“众臣稽首,先王不幸中道崩殂,我等老臣感先王之恩,依照先王遗愿,请葬先王于阑干河源,有请神誉祭祀宣读先王遗诏”太祝胤祝看了看跪着的群臣,将诏书交到宋璇手中。“自登位以来,赖群臣协力,得以平定岚洲,本当殚精竭力,勤于理政,然生之有限,祸福不自定,感来日不多,于是口述此诏,嘱王弟代笔……”宋璇抬头望了望殿内,见群臣都俯首静听,于是稍作停顿。“岚一百四十二年(即西元前206年),四海平定,与群臣会猎于阑干河源,依当初约定,分封二十一诸侯,王弟姬玄武略政略出类拔萃,特赐光禄勋,授尾戒符,封中央之地,立一等诸侯国,国号昊,节制众诸侯,众诸侯当和睦共处,若有不臣或包藏祸心者,王弟可代为征伐,此国策一;世子年幼,尚不能理政,可先为待政王,嘱王弟姬玄,姬凯代行国事,加冠京勋习髯大将军职,爵位依旧,与王弟姬玄同领军政;加袭爵勋羽墨为国府执政,爵位依旧,与原国府旧臣一起统御政事;加神誉祭祀宋璇为一等护国公兼世子老师,代寡人教导世子;加王弟姬凯为中枢院掌事,编修本朝历史,此国策二;岚洲经历八十二年战乱,到本朝初才得以初定,当与民休息,寡人去后众诸侯国当体恤百姓疾苦,三年不得加赋,诸侯国军队依然保持五户一丁的比例,此国策三;商翎两洲,本为同盟,当世结永好,不可妄动兵戈,若诸侯国敢造次,王弟可代为征讨,此国策四……”“寡人去后,可葬于阑干河源,与国母衣冠同穴,不得有任何奢侈陪葬品,亦不可用活人殉葬,嘱神誉祭祀宋璇协太庙操办此事……”“尊先王遗诏,有请待政王”宋璇收起诏书,交到太祝手中,面向群臣,高声喝道。“芮嬷嬷,怎么不见洳姐姐?”姬烨摇晃着脑袋,被芮嬷嬷放到了座位上,瞪着小眼望着宋璇。“先王驾崩,世子待政,还请王叔训政”尹绾从群臣中走了出来。“大胆尹绾,世子在坐,未曾发话,你竟敢僭越”太祝胤祝喝道:“左右卫戍甲士,将尹绾拿下!”“卫戍甲士,将尹绾拿下,先行监禁,将胤祝也拿下,世子初位,哪里轮到你在殿堂大呼小喝,况卫戍来国之军队,你小小太祝只是文职,有何权利调动?”姬玄掏出兵符“有兵符在此,我看谁敢造反?”“敢请世子,治胤祝越权之罪,推出辕门,以正纲常”姬玄对坐位上姬烨稽首道。姬烨如坐针毡的望了望一旁的宋璇,虽然其他的不明白,但也知道推出辕门一般都是要砍头的,没想到自己父亲刚去,王叔就要杀人,而自己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怎么去说。“王叔请息怒,胤祝纵有不礼之处,今日乃世子登位,不宜见血,可将胤祝先行收监”宋璇见姬玄掏出兵符有借胤祝头立威之意,然而自己手中没有兵权,想要干涉却是无用,耐不住世子眼神,只好代为请求。“呸,好个王叔,先王尸骨未寒,竟然撺掇尹绾僭越,太史长吏尹瑾何以被监禁,城门校尉何以被屠戮,臣虽无缚鸡之力,却不似某些人,甘为鹰犬,不用王叔动手,微臣自当以死明志”说完直奔殿门而去,一头撞在了石柱上,顷刻毙命。“真是不识好歹,来人,将尸体投进虎栏,胤祝全府贬为奴隶”姬玄挥了挥手“世子初政,请世子训话”“王叔,能不能不把他投进虎栏?还是找快墓地把他埋了吧,他都已经死了”姬烨指了指躺在血泊中的胤祝,心有不忍的说道。“世子吩咐,自当照办,众位大臣可还有事,如若没事,就先散了吧”王叔姬玄随即说道:“世子年幼,仁慈,不知人心险恶,我等当全力辅助,如有再似胤祝般无礼者……”西元前190年,历史上称为秋悯年,王叔姬玄,借兵权把持朝政,杀胤祝以立威,后太史长吏尹瑾亦被毒鸠于监狱,西元前189年2月待政王姬烨,长公主姬洳随宋璇搬到沫城神誉学院分院,至此王令皆出于姬玄。后有李工部(焱文帝时期著名诗人)《秋悯》赞胤祝曰满朝文武皆庸碌,任由权臣跋扈行,手无缚鸡锄奸力,敢以热血正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