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诗走得并不快,因为她很清楚,现在的绝煞魂绝对不敢贸然向自己挑衅。但是,她却有一丝丝的后悔,她不清楚自己后悔什么,更加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花诗已经走出了小镇,进入一片树林,孟浪在她的肩上一动不动,象是死了一般。
任何人都可以想象孟浪现在的感受,所以,花诗没有说任何话,此刻安静或许对孟浪更好一些。
入林已深,花诗确认身后没有任何动静,把孟浪放了下来,让他靠在一棵树上。
孟浪瞪着眼睛,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你很难过吗?”花诗淡淡地问。
孟浪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花诗。
花诗除去身上的外套,摘去面纱,“当我看见那个男人对别的女人说那句话的时候,我也很难过。”
“那不同!”孟浪沙哑的嘶叫起来。
“那有什么不同,当一个人的心痛了就是痛了,并没有多少的区别。”花诗瞟一眼孟浪,缓缓地说。
“现在死的是我的一帮兄弟,一帮兄弟啊!”孟浪忽然站起身来,愤愤地喊叫着,“他们全都死在我的面前,只因为他们的老大什么都不会,他们的老大说过给他们撑腰的,但是那个王八蛋丢下一帮好兄弟,自己逃了!”
青花诗很冷静地走到孟浪身前,然后很响亮地给了孟浪一记耳光。
“原来你的那帮兄弟都白死了。”花诗很讽刺地看着发疯了一样的孟浪,“他们拼了命保护的老大,只是一个只会自暴自弃,怨天尤人的废物!那个黑三,死的尤其不值得!”
“对,黑三!”孟浪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直勾勾地瞪着花诗,眼睛里像要冒出火来,“你可以救他的,你为什么不救他?”
说着,孟浪猛地向花诗扑来,花诗很简单地就把孟浪摔倒在地上,“他是什么人,我认识他吗?”
“是啊,他是什么人?”孟浪苦笑着,自言自语,“我都不去救他,还能指望别人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很不像个男人?”花诗忽然间觉得很不舒服,不只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看到孟浪这副样子。
“好,那我现在就去找那个魔头,或许黑三兄弟还活着,他说不定还活着……”孟浪眼中发着光,迫不及待地向来的方向走去。
花诗再次把他摔倒,“你别做梦了,在绝煞魂手下,从来没有人能活着离开,你现在去,只不过是送死!”
“那你就让我去死啊。”孟浪摸了摸鼻子,好像很冷静地说,“你就让我也像一个男人一样去死一回,好不好?”
说完,孟浪再次起身向林外走去,但马上又被再次扔了回来。
“若你现在去送死,你那一帮兄弟都会恨你!”花诗慢慢地说,“我还记得,黑三最后说的话,他要我带你走,要你好好活着,为他们报这个仇!”
花诗说完最后一个字,就从孟浪身前让开,她知道,如果这样都不能阻止孟浪的话,那不如让他去死好了。
孟浪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然后忽然拔起一把枯草塞进嘴里,狠命地咀嚼。
“你干什么?”花诗莫名其妙地看着孟浪。
“我饿了。”孟浪不停地拔着草,淡淡地说。
花诗觉得很好笑,孟浪就像一个很有性格的大孩子一样,情绪能够在一瞬间有十个变化,“你等我。”
花诗留下这句话,很快消失了。
在花诗消失的同时,孟浪也停了下来,他面向石涌镇的方向跪了下来,“好兄弟,老大我说话算话,我会给你们报仇,我会亲手杀了绝煞魂!”
说罢,孟浪很郑重地磕了一个头,在他记忆当中,他活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如此郑重地做过任何事情。
但偏偏孟浪立刻捂着额头蹦了起来,他仔细一看,地上居然有一颗黑色的圆珠,珠子里好像还有一股旋风在转动着,“乖乖,莫非是传说中的宝物!”
孟浪一阵惊诧,募地站起身来,但立刻又捂着头蹲了下来。
在孟浪头上的树干上竟然插着一支铁杆,刚才孟浪一直没有注意到。
如果方文在这里,他一定会认识这个地方,因为这个地方是不久前他杀风兽魂的地方。
孟浪揉了揉脑袋,看了看那铁杆。他实在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说它是枪,可很明显它没有枪头;若说它是箭,似乎又长得离谱。
孟浪决定拔出来看个究竟,把那颗黑色的珠子含在嘴里,两只脚紧紧地蹬在树干上,双手拼命地去拔那铁杆。
“你在做什么?”不知何时,花诗已经诧异地站在他身后。
孟浪一惊,抱着那支铁杆,整个人摔了下来,重重地跌在地上,刚想张嘴叫痛,嘴里的珠子已经滑进了腹中。
孟浪开始感觉浑身冰凉,像有一股旋风在体内乱撞,接着,他似乎看见自己坐在一块空地上,四周全是巨大的风柱。那些风柱竟似有灵性一般,温和地在孟浪身边游弋着,忽然,所有的风柱同时涌向孟浪,竟钻进了他的体内。
孟浪瞪大眼睛,努力地张大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花诗奇怪地看着孟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风柱还在源源不绝地涌进孟浪体内,他就像被一股无形的绳索缚住,根本无法动弹,只能任由风柱不断地涌进……
终于,所有的风柱都涌进了他的身体,那无形的绳索也忽然之间消失,孟浪死命地吐出一口气,抱着铁杆募地坐了起来,惊恐地望着前方,就象刚刚从噩梦当中醒来。
“妈的王八蛋,兔崽子,吓死老子啦!”花诗刚想问孟浪发生了什么,孟浪一通乱骂,倒把花诗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注视着他。
“你莫非吃草吃傻了?”花诗皱着梅问。
孟浪将铁杆扔在一边,拼命地身手往嘴里去掏,但掏了半天之后,终于无奈地放弃了。
“我……”花诗刚想告诉孟浪自己捉了一只野兔,孟浪却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说道:“你晚来一会儿不成吗?”
孟浪瞪着花诗说完这一句,气呼呼地走到一边去了。
花诗看看孟浪,又看看自己手中的野兔,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