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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逃离梦殇之后的理想幻城(4)

但是,年轻人毕竟难以安稳,做了一段时间之后,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更大的城市闯荡一下,提高自己的能力,前思后想,他决定来到北京这个大都市。到了这里之后,他发现工作没有他想的那么好找,而且在找工作的过程中,他还上了几次当,白白送上了几百元的所谓中介费。后来,他开始变得消沉、麻木起来,日复一日地在网上投简历,但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后来,终于有一家公司给他打来电话,让他去做一个节目制作人的助理,他喜出望外,欣然应允。可开始工资只有1500元,进去之后,他才发现里面的压力是多么大,竞争是多么激烈,而且充斥着尔虞我诈。他开始想念在宁夏的生活,但是好男儿志在四方,怎能轻易就生出退却之心呢?他咬咬牙还是坚持了下来,两年之后,他的工资有了很大起色,但每天的工作压力,上班路上看不到头的拥堵的车流,这一切都让他感到焦虑,而不断攀升的房价更是断绝了他在北京落户的希望,最后,他还是回了银川,又去了那家媒体,到那里之后,他浮躁的心一下子变得平静了下来,那里才是他想要的环境,才是他想要的生活,从北京回去之后,他更懂得享受生活了,周末和朋友们聚一聚,共同去酒吧喝喝酒,谈谈人生,据他说,这是人生一大快事。

解读:

在“北上广”等大城市,房价上涨,各种消费上涨,就是票子不上涨,这些因素促使越来越多的人逃离“北上广”,并开始向二线城市进军。

新浪网曾经作过一项“你的城市生活质量如何”的网络调查,调查数据显示,在一线城市中,74.1%的人对自己所在城市的生活质量表示不满,仅有15%的人认为一线城市能够提供优质的生活,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美好。而由开心网发起的“逃离‘北上广’让生活更美好之十大幸福城市”的调查中,投票的人数超过一万,根据投票结果,成都、杭州等几个二线城市高居榜单前列。

通过这两个调查,我们能够发现,居住在一线城市的人开始对自己的生活品质进行认真的思考,相信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过上高品质的生活,而不愿在各种压力和城市问题的纠缠下生活。在过去,很多人觉得,那些退居二线城市的人没有出息,正是因为他们在大城市难以立足才退回二线城市的。然而,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在退居二线城市的人群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大城市的行业精英,他们撤离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一种让自己更为满意,更为舒心的生活,而且由于那里的竞争压力小,也更容易实现自己的目标。城市与生活哪个更重要?相信您有自己的选择。

5.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在大城市想要出人头地的多了去了,可没有几个能做到,因为这儿人才毕竟太多了。换个地方,或许就能换个活法。店大欺客,假如你在大都市不受重视,遭人忽视,难以出头,那么何不换个缺乏人才和重视人才的小地方呢?在那里,你不仅能够得到尊重,往往也能够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

镜头一:

一年以前,许婷婷心中理想的工作是这样的:

“在大都市生活,在写字楼里面做一个体面的高级白领,最好是旅游业的白领。”那个时候,许婷婷对未来自己在大都市的生活充满了向往,但是几个月下来,大城市沉重的生活成本彻底击碎了这个成都女孩过去那美好的梦想。

许婷婷就读于四川大学旅游管理专业,和身边大多数同学一样,她一上大四就开始四处忙着找工作,她每天都会浏览像前程无忧、智联招聘、中华英才网等招聘网站,一有更新,她都会第一时间向该职位投递简历。

其实在成都本地,有许多招销售人员的小公司,但是许婷婷不甘心自己的青春就这样浪费在这里,她觉得在像北京这样的大都市才能找到自己的一片天空。

后来在校园招聘会上,有一家广州来的公司引起了许婷婷的注意。

广州总部开出的工资标准还是挺诱人的:住房补贴600元,全勤奖金800元,基本工资1800元,加起来总共是3200元,许婷婷觉得很满意,毫不犹豫地就签了合同。

公司在填写分配去向时,一位销售总监问她:

“愿不愿意到广州这个地方来?”许婷婷没多想,就填了广州,她填报的其他城市还有重庆、北京。

2009年7月毕业以后,许婷婷直接到广州去参加业务培训,她当时的职位是销售管理培训生。在广州,让她见识了甚么叫做高成本生活。

“广州的房租太贵了,天河区的房子,三室一厅要四五千元,一个人住一间要1500元左右,还要交物业管理费、中介费……”这个时候许婷婷才发现,自己本来觉得挺高的3000多元的月薪可能连养活自己都是问题。

不得已,许婷婷只好和新来的几个同事放弃了城区的租房计划,选择了广州城乡结合部的城中村。她和另外两个同事一同搬进了天河区的“棠下村”,而从这里出发到公司,至少要花一个小时。

而许婷婷的住处也令她非常不满,她租的是在一个二楼拐角的单间,房租每月500元。这个十几平方米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连电视都没有。让许婷婷非常不舒服的是,自己房间的窗户就对着另一户人家的墙,间距不超过30厘米,在这种情况下,许婷婷的房间基本上半年都见不到阳光。

而另一个让人难以容忍的地方就是脏,许婷婷买来的电风扇,扇叶擦干净不超过一个礼拜就会再次变黑,而且屋内灰尘遍布。

广州的夏天异常炎热,在炎炎烈日下跑了三个月后,许婷婷被转去做行政助理。每天的工作就是准备数据,做表格,写报告……“我根本不清楚作这些分析到底有甚么用,觉得自己甚么都不懂,丝毫没有成就感。”许婷婷说。除了这些,最让许婷婷难以忍受的就是孤独。晚上,许婷婷从来不敢独自一人在城中村里逛,干脆门都不出,天天在家里上网,到了夜里总睡不着,经常失眠。

许婷婷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生活了,再这样下去就要精神分裂了,于是,逃离的想法不止一次在头脑中浮现。

“开始我还想着千万不能放弃,一定要坚持到底,但是后来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最重要的是没有奋斗的动力。”在广州生活几个月后,许婷婷向主管提出了辞职。

领导批准了许婷婷的申请,2009年12月底,她返回了成都的分公司。经过面试,许婷婷进了人力资源部。

到了成都后,许婷婷才发现,两个城市之间的生活成本差距是如此之大。

在成都,许婷婷的月薪为2700元,比在广州少。但她在成都市西南二环内一处公寓楼租了一个单间自己住,空调电视一应俱全,租金只有每月450元。

在广州,每天上下班在路上要消耗一个多小时,在成都,许婷婷上下班走路只需要八分钟。

平时在家自己做饭,自己洗碗,吃完饭还可以到成都的大街上散散步,闲时逛逛街,或者找大学同学出去摆摆龙门阵或者吃夜宵,一个月还能存1000多元。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存钱有甚么用,但是眼看着存折里的钱一点点增多,许婷婷感到非常满足。

虽然参加工作还不到一年,许婷婷却经常忆苦思甜。

“想着在广州那半年吃的苦,我现在很满足。宁当鸡头不当凤尾,与其在大城市当边缘人,不如到二线城市做主流人群。”许婷婷说。

镜头二:

毕业那年,杜鹃和三个同学一起在上海郊区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虽然那个时候每个月的收入仅仅有2000元左右,但是大家都相信,自己还年轻,只要努力奋斗,就会逐渐好起来。但是,事实却是,在四年的时间里,四个女生一个接一个离开了上海,回到了老家,而杜鹃则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周欣是最早回老家的,她学的是影视编导,毕业以后进了一家电视台,属于没有编制的那种,干得比正式员工多,工资却是最少的,然而最让她感到无望的是,在上海已经做了两年多,还是转不了正,所以她一狠心就回嘉兴老家去了。”杜鹃说,周欣走的那天,几个女生眼睛都红红的,依依不舍,还抱在一块儿痛哭了一场,当时周欣哭得最痛心,但是回老家没多久,她就进了当地的一家政府机关。

杜鹃说:“我们这样的学历,在上海可能遍地都是,但是在老家,就具有绝对优势,周欣那家单位不但福利好,工作稳定,收入也不低,追她的人后边跟着一大串呢,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好老公,现在,他们的孩子都快半岁了。”

没过多久,和她们一起居住的另一个姐妹也离开了上海,去了其他地方。

“以前我们四个人合租一间房子,房租分摊,每个人只要三四百元,一下子走了两个,房租的压力就大了很多。毕业以后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的陈琦,曾经也想要在上海坚持下去,但是不断增加的生活成本,让她渐渐地难以支撑,觉得在大城市的生活越来越无望了。她除了在广告公司打杂,偶尔还去客串一下车模,但每个月也就2500多元,除去房租、吃饭和买化妆品的钱,想给自己买几件像样的衣服都不可能了。”

就这样,陈琦也很快回到了她绍兴的老家,后来据杜鹃说,她在老家的日子算得上是“活色生香”。

“陈琦进了一家很不错的单位,钱也多了,人也闲了,现在,房和车都买好了,偶尔还会来上海,不过都是来‘血拼’的,听说房贷也是家里在帮她还。”

镜头三:

龙龙是2010年的毕业生,从大四开始,就一直四处找工作。然而,在投了几百份简历仍旧毫无回音之后,龙龙开始对自己曾经坚持的理想开始怀疑起来,他原来的理想是希望能够在大城市从事银行业及相关工作,他的生活目标不高,但也很难达到,那就是平安、幸福、富足。事实上,他这个理想要变成现实是非常难的,龙龙说:

“我找工作从沈阳一直找到北京、上海,基本上从北到南的整个过程就是一个碰壁的过程,我感觉大城市竞争太激烈了,下一步准备去小城市碰下运气,虽然那里发展空间有限,但是相对来说竞争压力也比较小。

我也明白自己还没达到大城市要求的工作能力,所以更愿意去要求不太高的小城市去工作,这样竞争压力小,消费水平低,达到自己的生活目标也相对容易一些。”

怀有龙龙这种心态的学生不在少数,他们对于毕业后的去处也有种种美好的想象,但是在求职的过程中,他们渐渐认清了现实,最终迫于就业的压力,不得不向现实低头,选择到小一些的城市就业,“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在较小的城市,他们容易脱颖而出,过上相对舒适的生活。

解读:

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夏学銮说:

“大城市人才济济,所以他们不把人才当一回事,但二、三线城市确实当回事,能赋予他们实实在在的任务,把他们放在关键岗位上,给好多优惠政策。”而且他还举例说明二线城市对一些精英人才的渴求:

“像杭州,招纳天下贤才,能拿出十万做安家费,创业基金名目繁多,而且杭州这样的城市也很宜居。还比如大连,大连沙河口区每年有300万的创业扶植基金,立项之后就可以得到八万的创业基金,无偿给你的,人才回去以后又有技术又有项目又有资金,大有用武之地。”

杭州或者大连这样的二线城市,往往是都市精英们撤离后的首选。

虽然这些城市没有“北上广”的根基深,资源广,但是这里有着更大的发展和开拓的空间。

有关专家认为,年轻人在“北上广”等一线城市难以将个人的力量发挥到最大化。过度激烈的竞争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激发奋斗和学习的动力,但是长期下来,人总会感到疲惫,渐渐地就会回到现实中来。

对自己的将来进行几番分析比较,很多人都会将环境相对宽松的二线城市作为自己人生目标的实现地。

6.无处不在的压力

“每天一睁眼,就有一连串数字蹦出:房贷6000,吃穿用2500,人情往来600,交通费580,物业管理费340,手机电话费250,还有煤气水电费200……也就是说,从我苏醒的第一次呼吸起,每天要至少进账400,这就是我活在这个城市的成本,这些数字逼得我一天都不敢懈怠。”《蜗居》中的这段台词,说出了大部分“北上广”人的心声,那就是,每天醒来,首先感受到的就是无处不在的压力。

镜头一:

郭少刚今天去谈单,谈了一天,筋疲力尽,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还得坐很远的车回家,在公交站牌等车一等就是一个半小时。他缩着头,在站牌下走来走去,实在耐不住了,打电话给公交公司投诉。好不容易看到亮着车灯的运通205路开过,眼前就黑了。黑压压的人群把一米六出头的他挤在中间,四处都是人。好不容易上了车,从车窗往外看,星星点点的路灯下,还是黑压压一片的人,“再来两辆车,恐怕都装不下”。

平时坐车的时候,也少不了这样的情况,他浑身酸软地瘫坐在椅子上,收起推销保险的职业微笑,感叹一声:“在这样的大城市里,生活的确很辛苦,一步一个脚印啊……”

2008年5月,郭少刚完成北京师范大学继续教育学院会计专业的学习,在北京找到一份保险推销员的工作。他的办公室在七层。从电梯走出来,抬头就能看到一张巨幅海报,差不多占满了整个墙面,海报说的是狮子与瞪羚的故事。

“在非洲,瞪羚每天早上醒来时,知道自己必须跑得比最快的狮子还要快,否则就会被吃掉。狮子每天早上醒来时,它知道自己必须追上跑得最慢的瞪羚,否则就会被饿死。不管你是狮子还是瞪羚,当太阳升起时,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开始奔跑。”

无论是谁,看见海报,总不免被狮子和瞪羚的眼神震慑住。每天早上,郭少刚走出电梯,走进办公室,满脑子就是“奔跑,不停地奔跑”。

整个楼层都被各式各样的海报、宣传画、红色的榜单、照片、汉字标写的数字包围着。

“每个人每个月挣多少钱,各个部门前十名,全都在那里贴着,”郭少刚说,“一切都在作比较,比较业绩,比较穿着,比较工资,比较以后的发展……”

郭少刚觉得,无形的压力就藏在墙上的面孔与人民币的数额之后。

郭少刚所在的办公室是一个一个的格间,空间狭窄逼仄,耳边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坐在办公椅上,视线被隔板拦住,但是仍能看到模糊的黑色影子在眼前晃来晃去。虽然四周声音非常嘈杂,但正是这种嘈杂,让他感觉到竞争的压力,“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放松”,像被关到牢笼里一样。

镜头二:

2004年,柳青考入了北京某大学,2008年大学本科毕业后,她选择留在北京。因为在这里生活了四年,她对这座城市有着很深的感情,想趁自己年轻的时候,好好闯荡一番,也不负自己的青春年少。

毕业之后,她进入了一家私企,当时工资不高,实习期的工资只有1200元,这点钱在北京无疑是微不足道的,仅能勉强糊口。

然而柳青是非常好强的,就算是薪水微薄,但是她为了实现自己的信念,仍旧咬牙默默地坚持着。两个月的实习期过后,公司将她提前转正,工资也涨到了2000元。一年后,工资3000元,两年后,4000元,她的薪水一直在升高,但是,生活压力并没有因此得到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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