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洛神花开（二）
凤何栖声音微弱地道：“在你眼里，女人的美丽，难道只能由男人们来评判吗？”
洛柔馨道：“不然呢？女人的美丽都是生给男人看的，就像是男人的心，生来就是要挖给女人玩的。”
凤何栖笑了，他在用尽全力地大笑，笑声牵动腹部和丹田，给他带来了阵阵剧烈的疼痛。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在尽力地笑着。
人生本来艰辛，有了可以笑的理由，就一定要笑个痛快，即便它可能给你带来巨大的痛苦。
凤何栖道：“你知不知道，我在笑什么？”
洛柔馨轻抚着凤何栖的脸颊，眼中竟是流露出无尽的爱意。
她轻声道：“不知道。”
凤何栖道：“我在笑你。”
洛柔馨道：“死之前，你还是在想着我？”
凤何栖道：“第一，我不觉得我会死，第二，我并不是在想着你。”
洛柔馨道：“你现在中了毒，根本就跑不出去，况且门外面都是我的人，你还以为有生还的可能吗？”
洛柔馨的青蛇现在乖巧的盘在一边，它仿佛很了解自己主人的心事。
凤何栖看了青蛇一眼，道：“或许有，不过现在，很难实现。”
洛柔馨道：“不错。只是这条青花镜，是我一手养大的，几乎和我寸步不离。它是不会为你做返血碧蛇引的。”
凤何栖道：“我也没期望什么，只是我在人间还留有两场赌局未竟。你知道吗，这人生就是由一场场巨大的赌博组成。一个人赌完了所有场次的时候，也就是他人生谢幕的时候。”
洛柔馨道：“你可以放下。放下的赌局，都如往事云烟，人一下子就会忘却。”
凤何栖道：“只可惜我现在还不想放下，所以，我一定不会死。”
洛柔馨道：“有人会来救你？”
凤何栖道：“不会。”
洛柔馨道：“你有其他解毒的手段？”
凤何栖道：“没有。”
洛柔馨道：“那你凭什么活下去？”
凤何栖道：“天意。”
洛柔馨笑了，她神色温柔地看着凤何栖，道：“你还真是个可爱的男人呢。”
说着，她又将红唇贴了上去。
凤何栖激烈的回应着，两人都在享受。
洛柔馨要去脱去凤何栖的上衣，却发现两人早已经麻痹得难以动身。
她哭了。
她哭的很厉害。
女人的眼泪，总会激起男人内心的柔软。
洛柔馨盯着凤何栖的面庞，几滴晶莹的泪花洒落，映出了自己最美的一面。
她哽咽地说道：
“快要死了吧。”
“我下身已经没有知觉了呢。”
“好冷。”
“和你死在一起真的很幸福啊，只是可惜，没能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给你。”
“你真的好不乖啊，刚才干嘛不中那些毒针呢，讨厌。”
“……”
凤何栖只是默默的听着。
他的感官也在下降，体温也变得越来越低。
洛柔馨道：“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很乖的男人，所以，我还准备了其他的手段。”
说着，她打了一个奇怪的口哨。
一旁的青蛇仿佛听懂了一般，它攀到墙壁上，在墙的一侧，像是有一个旋钮似的开关。
咔嚓的一声脆响，机关启动。
四周墙皮上立起了一排排的毒针和刀刃，仔细看时，它们就仿佛是生长在四道透明的墙壁上一样。
透明的墙体在向中间收缩，毒针距离凤何栖他们越来越近。
青蛇打开机关后，就又乖巧的在洛柔馨旁边盘成一团。
它和它的主人一样，仿佛都把死亡看成一样普通的事。
洛柔馨道：“这洛神花，开放的时候最美。传闻，它内部的样子要比外面还要更美。”
凤何栖道：“是有这样的传说，可是没有人能活着证明。因为看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洛柔馨道：“我算不算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女人呢？”
凤何栖道：“当然。你是一个很可爱的女人。”
洛柔馨哭的更厉害了，她拼尽全力搂着凤何栖，温柔地说道：“谢谢。”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意识渐渐模糊，似乎已经有毒针和刀片刺进了血肉。
不过凤何栖已经感受不到了。
最后的景象，极美。
那是一朵金色的莲花，旋转着，漂浮在空中。空气流动的声音仿佛清幽的乐曲，刀光掩映之间，一条通往天国的大门一点点的敞开。
随后，眼前一片漆黑。
……
不知过了多久。
凤何栖吃力的睁开了眼睛。
他好像没有死。
身体还是十分的麻木。
感官恢复了一些，他感觉自己仿佛在一个人的背上。
那是一个女孩子的瘦小的后背。
他的脸颊紧紧地贴在女孩子身后披散开来的长发上，隐约发香，香气怡人。
他没有死。
他在哪里？
发生了什么？
其他人呢？
洛柔馨呢？怕疼佛呢？自己酿的苦竹河呢？铁指十三鹰呢？那个苦命的老婆婆呢？花都派的那对师兄妹呢？周哥呢？陈欢四呢？
可还来不及他多想，背着他的女孩子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虚脱的跌倒在了地上。
一阵剧烈震荡，凤何栖再次昏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