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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春夏秋冬

一顿饭吃完,红雪送走了沈言,自己回到桌子边,听着舞台上琵琶独奏的葬花吟,看着这个装载着自己数月的辛苦与欢乐的歌舞坊,生出浓浓的不舍。

人生也许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的轨迹,如何的挣扎都逃不开这个轨迹。是谁说的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有生之年一定要开开心心的过。要知道,一生中,开心的时光是有限的,如何能够无限制的开心下去呢?有些时候,不是想开心就能开心,想洒脱就能洒脱的,因为人活着,就像是带着镣铐跳舞,欢乐之余,还忍受种种的束缚,所有的欢乐活像是偷来的,很不真实。

红雪想起自己来到古代的经历,孤苦无依,被人欺请偏爱。好不容易在江南过上自由快乐的日子,可惜也不会长久。可是转而一想,京城与自己何干,朝堂又与自己何干?皇帝自己要和德妃生孩子,这所有的麻烦都是他自己找来的,他活该,她沈红雪又在这里担忧个什么?还真是庸人自扰。于是一口气喝干面前酒杯的酒,然后离开大厅,径直上楼休息去了。

接下来的时光里,红雪很是珍惜这样快乐的生活。从前自顾着自己享乐,与歌舞坊的姑娘们来往甚少,如今她一有空便和姑娘们一处聊天。

歌舞坊的姑娘中间,有四个拔尖的舞者,各个都身段优美,面容脱俗,堪称雪梨坊的台柱。她们四人,为了方便称呼,梨香便给她们暗照四个季节取了名字,分别叫:初春,初夏,初秋,初冬。

初春是个性子温和的女子,平常说话不多,可是笑容最是甜美,微微一笑,仿佛传风拂面,让人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初夏最是活跃,她的舞姿和她的性格一样,跳脱乖张,灵动非凡,她笑起来的声音银铃一般,清脆无比。

初秋,是个沉稳的女子,也是个典型的矜持的古典女子,笑不露齿,行走坐卧皆仪态万方,比起闺阁里德大家闺秀还要守规矩,当初正是看中了雪梨坊的男子勿近的刀山火海的规矩,才前来投奔的。

初冬,则和她的的名字一样,是个冷美人了。平日子板着脸,不苟言笑,可是舞台上的功夫最好,任何高难度的动作,她一看便会。

正是有了这四个台柱,雪梨坊才越办越红火。

按照红雪的构想,今年年底的时候,歌舞坊便要开始改革了,因为一直走歌舞这条路线,客人时间长了就腻了,需要不断的推陈出新。而红雪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话剧,也就是歌舞里面掺进去剧情,变成多幕剧的形式。每一天上演一段,一个故事起码也能演个把月了,还能维持稳定的客源。

夏天渐渐过去,秋天渐渐来临了,歌舞坊的姑娘们也渐渐的穿上了厚衣服。

这一天,红雪在歌舞坊里教姑娘们化妆。由于是白天,歌舞坊关门,姑娘们起床后便各自练习起来。由于红雪是坊主,小丫头和年纪小的姑娘们都是有点敬畏她的,只有初春,初夏,初秋,初冬四个女子常和她聊天。一则因为红雪珍惜眼前的时光,刻意想和她们亲近,二则这些姑娘确实佩服红雪,尤其是她的那套化妆的手法,画出来的妆容着实好看。

初夏今年十五岁,最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她一边摆弄着桌上的各色胭脂一边问红雪:“雪坊主,沈大人都好几天没来了呢。为什么每次他来,你都躲着不见他呢?我觉得沈大人挺好的啊,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大官,还长得这么好看……”

红雪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原来小妮子动了春心,那可怎么办好呢,沈公子可是吃不消刀山火海的。”

初夏一听便羞红了脸:“雪坊主说什么呢,人家沈公子第一次来就为了坊主你过了那刀山火海,你还在这里取笑我,不理你了……”说着转身逃开了,只是脸上却红了一大片。

初夏走了,初春微笑着缓缓地说:“初夏妹妹不懂事,不过我猜啊,雪坊主肯定喜欢的另有其人,那个人一定比沈大人还要好,所以雪坊主才不把沈大人放在眼里。”

红雪听了初春的话,想了一下说:“初春好像也没有把沈大人放在眼里,难不成初春心里也另有其人了?”

初春也不恼,笑了下说:“雪坊主快别说了,我们这样沦落风尘的,哪敢起了那种心思,虽然在这雪梨坊里看着风光,等真的走出这里,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呢,我呀,情愿一辈子都不嫁,就在这歌舞坊里终老算了。”

红雪刮了一下初春的鼻子说:“春丫头要是不想嫁人了,那可是要让好多男人的心都碎掉啊。”

这时梨香走了过来对红雪说:“沈大人来了,就在厅里坐着呢,”

红雪直接说:“就说我忙着,没有空。”自从夏末的一天与沈言一起去郊游回来,红雪便再也不见他了。原本想着沈言娶了妻了应该会淡了对自己的心思,可是这个心思不但没有淡还渐长。墨儿说的对,就是不能给了他希望才好。

梨香有些为难,外面的那位一直坐着,不见到人就不走,里面的这位又是一副打死都不出去的样子,好生为难啊。没办法只得一跺脚,走到楼下大厅里好言相劝沈言:“沈大人,雪姑娘这会正忙着,你看,要不改天再来?”

沈言抬头朝楼上红雪的房间看了一眼,然后说:“既然如此,就不为难梨妈妈了,帮我把这封信交给雪儿,我这就告辞了。”说完把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起身走出了大厅。

那次郊游的事情,是这样的。夏末的一天,沈言见天气清爽,便约了红雪一起郊游。红雪那天玩得很开心,郊外空旷的草地上,凉风习习,仿佛又回到了忘忧山庄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她止不住掏出腰间的白绫跳起舞来。那舞姿,那笑声深深地迷住了沈言,他想着自从他来到江南以来,红雪一直都对他很和气,以为红雪对自己有的感觉,便色令智昏的上前搂住红雪,一阵狂吻,红雪吓坏了,推开他后便一路狂奔的回了雪梨坊,之后沈言如何求见,她都闭门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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