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宫中秘事了如指掌,且能在鳌拜面前摆弄是非,这个人一定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整个事件只牵扯出阑珊,此人显然没有太把纳兰家族放在眼里,纳兰性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纳兰家族跟白玉贝勒两者之间的些微差距,只有积年累月混迹在争斗之地的弄臣衡量的出。
向鳌拜通风报信的人,综合了以上因素,便只有刘公公一人符合。
纳兰性德本身对此种伤害司空见惯了,他早已经百炼成钢,笑对人生繁杂事。但是这一次,他不打算放过刘公公。
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人的底线,阑珊,就是纳兰性德的底线。伤害他没关系,伤害他的心上人,没得商量。
纳兰性德不喜见血,他恨上刘公公,要这个奴才死是没错,但他绝不会对这种人用剑,怕脏了自己的手。他只需动动脑子,挥笔写封折子。
刘公公活了大半辈子,在权术圈里混了这么久,要说他不黑,他活不了这么长时间。以刘公公的级数来论,帮助后妃争宠,倾轧同辈宫人,收受官家贿赂这些事,他一定没少干过。
纳兰性德或多或少耳闻过刘公公的一些私事,之前双方并无过节,他睁只眼闭只眼,图自己个清静,如今刘公公将阑珊推向火坑,他也得信手拈来些‘礼物’孝敬一下刘公公才是。
阑珊默不作声待在纳兰性德身边,她对刘公公没什么好感,像他这种人活着,对国家也是祸害。可是,刘公公身为太监总管,派生出的枝枝叶叶交错相拥,纳兰性德参刘公公一本,就怕急刹不住车,牵涉忒广,一发不可收。
“纳兰,我看还是算了吧,刘公公不过是形势所逼,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这一次,好不好?”
纳兰性德执笔的手停了下来,他望了阑珊一眼,问道:“为什么?”
阑珊回答道:“杀鸡焉用宰牛刀,以你的身份地位,为了个奴才上折子,大材小用了吧?你的手应该用来书写治国之道,你的才思还是留给天下百姓吧。”
她从纳兰性德的手里接过毛笔,沥干了墨汁,挂到架子上,拉着纳兰性德起身,带他出了书房。
月入深秋,夜晚园中升起朦胧的雾气,模糊了月色,纳兰性德任凭阑珊拉着他,兜兜转转,望着她娇小的身影,心中不禁爱怜四溢,什么时候,他才可以真正给她一隅安稳的天地?
阑珊忽然转身,冲着晃神的纳兰性德诡异的一笑,说道:“诶--你有心事,快点告诉我唷。”
纳兰性德一滞,阑珊突然的一喝突兀的不着边际,唬得他小心脏‘彭彭’跳个不停。他神色慌了一下,装傻道:“什么……你说什么,谁有心事,我吗?没有,没有,你多心了,呃……咳咳……”
阑珊拿眼睛斜瞟着纳兰性德,眼珠转了几圈,看他嘴唇紧抿,眼神真诚,一副纯良无辜的老实人模样,更认定自己的判断,小纳同学在说谎。
她嘿嘿一笑,不怀好意的靠近纳兰性德,十指纤纤环上纳兰性德的胳膊,可劲儿的摇,“说嘛~你说嘛~今天你不是去京营了么,曹寅那个死小子有什么消息带回来,小涵函过得还好吗?你就告诉我啦,机密大事我一定封口,绝不外泄,嗯?好表哥,告诉人家嘛~”
纳兰性德抖了一下,一身的鸡皮疙瘩冒出来,他松了口气,原来阑珊要听这个,而不是他的男人情。唉,亏得他犹豫半晌,考虑要不要把心里酸溜溜的情思坦白交代。
他看着阑珊撒娇发嗲的可爱模样,突生一股逗弄之心,纳兰性德邪魅的一笑,低头凑到阑珊耳边,故意呼出些热气,笑着低声说道:“我当然可以告诉你,我去京营做了些什么,但是,有一个条件……”
阑珊不妨纳兰性德话中别有他意,顺口问道:“什么条件?”
“给我亲一下。”
阑珊登时红了一张脸,她没想到风度翩翩,才学极佳的纳兰性德,居然是个……是个好色之徒!她倏地后退一大步,鄙视的瞪向纳兰性德。对上他优哉游哉的戏弄眼神,阑珊恍悟,敢情纳兰公子以攻为守,迫她收回小女人的撒娇手段呢。
“你!你……好你哦,你来阴的。”阑珊食指不停的点来点去,气不过,一转身,索性不理他。
纳兰性德裂开了嘴,脸上笑得更灿烂,脚步却快速奔向疾走的阑珊,他左臂一伸,便从阑珊腰后环上了她平坦的小腹,不顾阑珊赌气一般的象征性挣扎,纳兰性德右手扮过她秀气的下巴,与她对视,他的眼中缠满对她的渴望,毫不迟疑的在她唇上印上一吻,诚恳的说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戏弄你,阑珊大人,饶了小的这一次吧,嗯?”
阑珊被纳兰性德这突然的一吻弄得意乱情迷,她觉得全身酥软,热得发烫,喘息了片刻,阑珊才勉强抑制住心里的悸动,小声说道:“不准有下次了哦。”其实她更想说的是,纳兰兄呀,你可否继续?
纳兰性德像是猜透了阑珊的心思,他低下头,嘴唇han住阑珊娇艳的唇瓣,轻缓的吮吸,舌头长驱直入,撬开她的贝齿,搜寻她灵滑的小舌,品尝她诱人的甜美。他们的唇舌交缠,舍不得放开彼此,直到二人窒息。
阑珊嘤咛一声,双臂环上纳兰性德的脖颈,温如软玉般的娇躯依靠着他坚实的胸膛,她额头抵在纳兰性德的宽厚肩头上,软语说道:“纳兰,如果我们永远都像现在这样,该多好,这样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就算变成一棵草,一只蚂蚁,也心甘星愿了。”
纳兰性德嗤笑一声,他故作不满的说道:“就这样而已?我还以为你要和我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呢!”
“生生世世?”阑珊支起身子,她从没想过,一直以来,她都是个不敢奢求太多的人,这样幸福的愿景,会遭天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