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卫兵,师傅带我入行的时候便给了我这个名字。我也不知道师父收过多少徒弟,只不过自我记事起就没有离开过师父,而那个时候也只有我一个人在他身边。他工作的时候也总是带着我,我却仍是没有学到师父的五成本事。却也是能在师父隐退之后能在界内混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了,虽说我年龄不大,但因为我成名的年龄比较早,加上师父他老人家的淫威犹在,道上的人都称我一声“卫兵哥”。
我曾尝试过问过师父,他有没有过其他的徒弟,而他却是难得的愤怒,就算我在他隐退的那天再次问到时,也是以他的甩手离开而收场,弄得我现在一直都不敢去见他老人家了。
可能我的工作不被世人所熟知,但却是为世人所齿的职业。准确的说是我们都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工作者。我们大多是三两个人一伙,但也有不多的自信心爆棚的人选择单干。
在春秋时期“礼坏乐崩”的社会变化之后,厚葬之风兴起,于是我们的行业便由此盛行。大概在很多书中都有关于我们行业的一些东西,很多人都知道我们的历史是极早的:早在三国时期,曹操便在军中设置了专职的机构,有“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而有时,曹操都会亲自到场指挥。熟悉的人自然知道,我就是一盗墓者。
而这所谓的“发丘中郎将”便是俺俗称的盗墓中队的大队长,你也可以叫他“五道杠”,呵呵,说笑而已。而“摸金校尉”嘛,便是小队长咯,自然他便是三道杠。
而这一切,若不是“建安七子”之一的陈琳揭露了事件真相,恐怕就没人知道了。
说起来很多考古发现也是始于我们这些倒斗之人,师父年轻时在陕西倒斗之时,便料到秦始皇的墓地就在某处,结果发现之后却发现其规模之大,已经远超过自己的理解了,为了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他便是把这番功劳做了顺水人情,找了个当地的几个杨姓农民,让他们为其打口旱井,却是发现了这个陵墓,而师父此时却是已经消失了,这边是师父所成名的一个发现,却是成为界内人津津乐道的话题。能在如此广袤的荒地中发现兵马俑,确实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
现在的自然不像以前来的那么直接,所以大多都是暗地里做,而且基本上都拥有自己的渠道或是在一些界内的专门的中介去消化文物。但我们也是拥有自己的原则的:已出世的宝物不碰,国宝级的文物不外流。不然,若是违反了,便是极受行内人所鄙视的。
如今从事盗墓的人虽说很多,但大多良莠不齐,很多连盗墓的规矩都不懂的人便由前辈带进去,或是结伙抄着个洛阳铲就开干了,这种人算不上是真正的倒斗者,充其量就一个挖坟专业户。他们也不过是求财罢了,而界内人士却也没怎么去限制这些门外汉。只要别坏了规矩,亦或是盗取的墓穴比较庞大,才自会有人出来阻挠。若是寻常人,自是不知道我们这些所谓倒斗界的存在的。
但我们这批比较早的盗墓者基本上来说也不会缺少金钱这种虚无的东西,而大多都在为自己的藏柜里面添上自己所爱的藏品,更多的,是为了多保存些传世之宝,免得被那些不懂文物的菜鸟所糟蹋,或是被国家有关部门所吞掉。
而当今的盗墓界,真正让我卫兵所佩服的,只有一个半。
但十年前,有个盗墓者竟然看上了兵马俑里面的东西。自己挖了半年的密道偷取了一个兵马俑铜俑的头部,转手卖给了国外。后来虽说被匿名人士在拍卖会上收回,但也确实震惊了整个盗墓界。
然而,所谓的盗墓者和匿名人士,竟然是我仅佩服的这一个半中的那半个和一个。
后来,盗墓者进了班房,无期。而匿名人士,叫做胡飞,大概依旧和我做着同样的事,每天去搜寻着各个地方可能有的墓地,虽然和他不是很熟,但不知什么原因,最近也极少听到他的消息了,据说是飞去祸害国外人民去了。真是胡飞啊。
只是不同的是,他是单干;而我,还有个一个助手。
“卫兵哥,门外说有你的包裹,收不收?”耗子站在我临时的工作室门口,边敲着门边问道,嘴里还叼了根烟。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能知道我的名字和地址,有何不收?八成是老马寄的吧,他又不怎么用手机的。等会你弄个手机去,让老马带着,省的每次找他都得花老长时间。”我靠着椅背,喝着茶叶店买的劣质茶叶,不紧不慢地嚼了嚼茶叶,缓缓地说着:“把烟掐了,说了多少次,少吸点,对你身体没好处。”
我并不怎么爱喝茶,只是以前看着师傅总是离不开这玩意,所以自己也就试试了,但既然不喝,买点什么劣质的茶叶当然还是比较简单的。不过,有趣的是最近倒是爱上了嚼茶叶这种癖好……
“好好好……”耗子马上去往到大门口,惊声道:“人呢?”等走到的时候,却发现送快递的人不在了。
“东西应该在吧?”我缓缓站起身,走向客厅。
“喏,就这个。”耗子拿过那个包裹,皱了皱眉头,“好像不是本地寄的。”我怔怔的看着包裹的地址,长吸了一口冷气。
从埃及寄过来的。从寄信的时间上来看,应该是在15天前。而我最近这次临时搬过来帮忙,却是在10天前。这时我让耗子临时在网络上帮我租的一个套间,除了这次叫我过来帮忙的老马和耗子之外,应该是没有人知道我们这次的地点,这正是我所有些发憷的原因。耗子我是信得过的,估计就是老马了。不过纳闷的是,老马是怎么提前预知我的地点的。而很多东西却是被人用记号笔给掩盖了,显然是刚才所为,因为都还没干,不过倒是把寄信人姓名盖得严严实实的。难道里面就没有寄信人信息吗?
“妈的。全是海绵?这人不会是有病吧?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搞这玩意干啥?”想着想着,耗子已经把盒子拆开了,“哦,这还有个盒子呢,真不嫌烦呐!”
“最近很浮躁啊,耗子。”我接过盒子,里面放着一个CD,应该是刻录上去的吧,“这边有没有能播放CD的?不行去外面借个去,噢,不用了,把我的电脑搬过来。”
“好嘞,您等着。”耗子半看玩笑的说着,又点上了烟,“忘了,老大,俺就抽两口得了。”说罢,一口便嘬了很久。
“我说你肺活量怎么这么高呢,练出来的啊?掐了。”
“好好好。”说完便去房间拿电脑了。
而我继续看着CD盒子和CD。很普通,普通的甚至跟去电脑商城刻录的系统盘都是一样的,两面都是光板,如果不是有一面带着磨砂状,甚至连哪面是正的都不知道。而盒子也是,一个字都没有,漆黑的,没有一点杂质。我再次拿起包裹,怔怔地看着,却发现我所有能查询这封包裹的所有信息都没有。唯一所知道的:埃及,15天,一个男人的笔迹。不想了,看看里面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卫兵哥,来啦来啦。”耗子两分钟后晃晃悠悠地搬着电脑过来了。
“只用插上电源,其他的联网程序都关了。话说你怎么搬个电脑怎么要这么久的?”耗子笑了笑,我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劣质烟渍的味道,“有点出息行不,抽就抽点好的啊?”
“你茶叶都喝这么差的,我哪敢抽好的啊?话说你是不是准我抽了?”耗子立马蹲着,用他45度的眼光仰望天空,使劲地瞟过来。
“你丫少给我贫嘴了,当初真不该把你从收留所抱出来!”说完我便把CD放进光驱。
电脑结果自己运行起来了,播放器毫无征兆的开始播放了,是段音频文件,我立着耳朵,静静地听着,生怕错过某个细节。结果刚一开始,仿佛只能看着时间在走,里面连个声音都没有,准确的说,连一点杂音都没有,仿佛一直没录上一样。我拉动着快进,是个加密文件,根本无法快进快退。我果断起身,泡了杯劣质茶叶,闻着耗子的劣质烟味,继续听着。
“你拿个录音的东西去,别到时候想快退就退不了。”我皱着眉。
“恩,好的。”耗子看出我心情不好,也不敢和我开玩笑了。
不知道泡了多少杯,也不知道耗子抽了多少烟,这段两个小时的录音即将走到最后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嗒……嗒……”一深一浅的声音,似乎是腿脚不太利索。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仿佛从地狱深处传出的男声:“卫兵,我是胡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