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会因为巧芳仪的事儿而延迟了一些散了,青岚则是留了下来同青玉说了好一会子的话,一些时候不见青岚青玉也是有许多的话要问青岚。
“听慧颖说姐姐这些日子来身子总是不见好,可要让太医好生的照养着!”青岚关切道,虽然禁足已久但是对青玉的身体状态还是关注着的,且外边言语一过便就成了谣言,传得不亦乱乎,青岚自然是更加关心的。
青玉顺着气,和睦笑着:“都是自小体弱的毛病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再说宫中诸事繁多,我难免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也只有在青岚面前,青玉才敢说上心里话,宫中的种种一切都压在她的肩上,肩头扛不住了就要用心来抗,即便是连心都扛不住了,也只能硬生生的扛下去,可能那一天被压垮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而且自己的心思从来都不属于这里,从不属于在富丽堂皇的后宫,这一点青玉心知肚明,她的心只在宫外,也只为了宫外的那一人而牵肠挂肚。
“姐姐操劳了,而我却不能为姐姐分忧,反而是让姐姐更为担忧,实在是妹妹无用。”青岚愧疚着,自己禁足来怕是就没让青玉安稳过,看着青玉外强中干的身子青岚心中更是有着一丝痛。
青玉却是不在意的一笑,就像是小时候一般教导着青岚:“你现在不是已经出来了吗?这些话你对谁说也不能对我说,我是你的亲姐姐,保护你担忧你是我原本就该做的!”
这些话暖暖的淌入青岚的内心,这才是真正的亲情,总会叫人觉得没有任何理由的安心,只因为对方是你的至亲血脉,是绝对不会伤害的人,在这个冰冷的宫中,青玉总是青岚最最能够信任,最最能够全心全意嘱托的人。
“是啊,我现在已经在姐姐身边了,姐姐的身子一定要好起来,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这是青岚第一次说要照顾青玉,自小便觉得自己自强坚韧,甚至有时在外人眼中也是如此,但是也只有青岚自己知道,她是被人呵护的,无论自己想不要要,从小便是有人呵护自己,府邸之中有祖父父亲,宫中亦是有着姐姐。
青玉带着些欣慰:“好啊,有你照顾,就像是咱们一起在府邸时一样。”说着便是面露回忆之色,这样的回忆真是好,不经意之间连笑容都挂在的脸上,不只是青玉连青岚也是一样。
像是小时候相互玩耍,相互玩闹一样,只是在宫中她们却是再也做不到了。
青玉顿了一顿,从回忆中拉回了思虑,神情也是认真着:“你真的要用那个荷包找到凶手吗?”
“其实这个所谓的荷包只不过是我随便从自己身边的宫人身上取来的,并非是凶手遗留下来的物品。”青岚吐了一口气道出了真相,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证物,一切都是她凭空捏造出来的。
青玉微微一愣,有几分意外:“那你想用这个荷包做出什么?”
“我只是想要试探试探罢了,”青岚目光微敛,她心中已是有了定数,“果然还是有人露出了马脚。”
“露出了马脚,那么你心中的凶手是谁?”青玉问道,她并未露出太多的惊讶之色,平静才如同湖水一般。
青岚冷冷的吐出三个字:“敏贵人!”这次她用荷包试探之时便是细细的观察了一番敏贵人,敏贵人心浮气躁,在一知道凶手留下证物之时便是露出了破绽,当青岚拿出荷包之时更是开始紧张慌乱,这些落入青岚眼中都是格外的刺眼。
“这次我欲在生辰宴到临之际求皇上放你出宫,敏贵人却是不依不饶出来阻拦,”青玉回忆着,这一句话也证实了敏贵人不愿青岚出宫,所以更是有动机推巧芳仪入湖,“只是你这证物是假的,她若是回宫查清了,你这证物不就作废了吗?”
青岚却是笑着:“这种荷包什么的几乎每个太监宫人都会随身佩戴,我所要做的只是要让敏贵人自乱阵脚,只怕是她这会儿还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呢!再说了下人的人做事不利掉了东西做了证物,就算是那宫人说没有掉,姐姐你说敏贵人会相信吗?”
“你倒是越发的聪明了,”青玉伸出纤纤细指轻轻一按青岚的额头,“只是这样还不足以定下敏贵人的罪,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况且一切也都是你的假设罢了。”
“真相如何只要静观延禧宫便可,”一说到延禧宫青岚便是神色一凝,转而看向青玉,“温妃与敏贵人关系如何?”
青玉暮然抬起头来:“你发觉什么了吗?”
“温妃身具一宫主位延禧宫被她管制的井井有条,为人亦是有理有据,从不作出格之事,虽不是宠妃倒也是位贤德妃子,”说道这里青岚便是停住了,只听一声冷冷的笑声,“只怕她并非是我想象中的贤妃,许多事情我隐隐感觉都与她脱不了关系!”
想起了当初乳母中毒一事,这件事情过去许久都是青岚心头的一块心病,之前她怀疑这本是林妃所为,只是细想之下才觉得很有可能另有其人,不过在当初的情形之下,除却林妃外也只有延禧宫那位才能做得到了。
青玉撩了一撩额前的几缕细发,细声道:“我不愿看到你与温妃结怨。”
“姐姐,已经不是结怨不结怨的问题了,诸事牵连隐隐之间已是告诉我们温妃极有可能是在背后算计着我们,”青岚轻轻一咬牙,“总不能叫我们就这样在背后被人谋算着吧!”
“幕府与我苏合家族交情甚好,乃是世交。”青玉淡淡说道,可是这个理由又岂能叫青岚信服,青岚别过头去:“入了宫门,姐妹反目都是常事,何况是所谓的世交,温妃我们必然是要提防着的!”
“温妃的事你不必要担心,我自是会关注着她,只希望你不要擅自出手!”青玉缓缓道来。青岚答应着:“我也只是怀疑,并未确定是她,从今日开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青玉轻轻的敲击着红木桌子,咚咚咚的声响印证了她心中的一丝烦虑,如今青岚怀疑上了温妃叫她不免有些心烦,若是她人对自己妹妹出手她绝对不会姑息,可是这个人却是那人的姐姐,为难也不过如此吧!
刚入延禧宫的宫门,敏贵人便是再也把持不住了,慌忙的对着身前缓缓走着的温妃道:“温妃娘娘可要帮帮我啊,如今可如何是好啊!”
听闻敏贵人这般焦急的声音,温妃不慌不忙的回了头:“入了殿再说话吧!”当即便是向着延禧宫主殿的方向走去,敏贵人也是悻悻的跟了上去。
如意端上了刚刚泡好的菊花茶,小朵野菊花泡开之后散发着阵阵的香气,气味不同于一般的茶叶,花香味多于茶味,温妃吹着气喝着菊花茶,敏贵人却是没有丝毫要吃茶的心思,一脸愁绪都是挂在了脸上。
“温妃娘娘..”敏贵人话还未说出口,温妃便是放下茶杯轻声道:“为何不喝这菊花茶,这是本宫专门为你准备的。”
温妃现在关系的居然还是茶的问题,这让敏贵人更加急乱了:“娘娘,这会子的功夫还关心什么茶不茶的呀!”
“菊花最能够消火,你现下这般的急躁,本宫认为这菊花茶便是你现在最最需要的!”温妃不咸不淡道,看着敏贵人示意着她喝茶。
敏贵人即便再无奈也只能先拿起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却是不料杯中的茶树烫得很,她猛然一灌之下,烫的嘴皮子都快起泡了,只是当着温妃的面只能将热茶吐到杯子中,不失仪态,只是眼中净是泪水,这是被烫出来的。
温妃淡然的看着敏贵人,她手中拨动着茶杯盖子:“给你这菊花茶便是叫你降火用的,你竟还是这般的急躁,需知若是再急躁下去,你就不仅仅只是烫到嘴皮子那么简单了!”
“温妃娘娘教训的是。”敏贵人稍带些含糊道,温妃便是对着如意道:“下去端杯冰水来,让敏贵人清清口。”
敏贵人起身跪倒在温妃的面前,少了些方才的躁动,只是带着哭腔道:“温妃娘娘可要帮帮我啊,当初是您指派我对巧芳仪出手的,如今纯妃手中有了证物,到时候查找到延禧宫可是大祸啊!”
“本宫指派你?”温妃很是疑惑,只是盯着敏贵人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本宫何时指派过你叫你推巧芳仪下湖过?”
敏贵人不敢置信的听着敏贵人说的话,只是怔怔的跪在地上:“昨日逍遥王生辰宴结束之时,娘娘难道忘记了..”
还不等敏贵人说完,温妃便是冷声着:“本宫说过什么了?本宫只是觉得巧芳仪一人独自走与往返青溯宫的路上有些危险罢了,只是不希望有妃嫔失足掉入月华湖中而已,难道本宫有叫你推巧芳仪下湖吗?”
敏贵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的确,温妃确实是没有说过要推巧芳仪下湖,这样一来自己所作所为岂非是自作孽,她难以想象一但若是纯妃真的查到自己头上来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猛然之间她便是想到了袁贵人的下场,打入冷宫据说已是癫狂无状了,一想到这样子的下场敏贵人脑子一白,面容之上都是绝望之色。
温妃眼梢见流露出淡淡的怜悯之意:“不过你毕竟是本宫宫中的人,本宫也不希望延禧宫中的嫔妃沦落冷宫甚至赐死。”
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敏贵人听温妃的话便觉得事有转机,连忙俯首道:“还请温妃娘娘帮帮妾身,若是娘娘救得妾身,日后妾身定当是做牛做马不忘娘娘今日之恩!”
温妃低低一笑:“你能记住恩情便好,你现在务必要心平气和,千万不要慌乱的心思露出马脚。”敏贵人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娘娘准备怎么做?”
温妃轻描淡写道:“现下纯妃手中有那个荷包为证,只要荷包的主人不在了,那也就威胁不到我们了。”她是如此的轻猫淡写,只是这样的轻言细语的话却更让人觉得危险,觉得心底透着一股凉气。
“可是..”敏贵人有些犹豫,“这么快的处理了,会不会引起纯妃和皇后娘娘的注意?”
“死无对证,况且宫中宫人这么多,没了一个大有理由,若是等纯妃找上门来,只怕到时候你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温妃瞥了一眼敏贵人道,“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接下来我会帮你解决的。”
敏贵人点头,温妃见此便是不再说了,让其前行退了下去,如意静静地走到了温妃身边轻轻道:“敏贵人最近可真是越发没个数了,娘娘昨日不过是个暗示罢了,她便敢明目张胆去推巧芳仪入湖,现在还要拖累娘娘为她想办法。”
温妃闭目养神,她头间的金枝发簪上的流苏打落出叮叮的声响:“哼,那也是她最近得了宠的缘故,做事自然是开始有恃无恐了。”
“人心之变未免太快了,”如意不禁有些感叹,“为得宠前敏贵人还算得上是乖顺的,得了宠后的她听闻与多位嫔妃斗嘴争锋,其实娘娘根本不必要管她,现在已是隐隐有了恃宠而骄的苗头了,大可推出去免了这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