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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东海恶波 捣海搏鲨

众人收拾好行装,正要登船出海时,杨壬从围观的人群中挤了出来,连声大呼:“带上我,我也要去!”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小伙伴,都在那起哄,要一起出海。

杨大喜大吼一身,骂道:“你们这几个小王八犊子,这等大事也想来凑个热闹,我看是皮痒痒了吧。”

说完,佯装要朝那些小孩走去,吓得一众孩童做鸟兽散。

只有杨壬一个人趁乱一下子跳到船上,杨大喜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灵巧的三钻五下消失在船舱里。

杨大喜心中有几百个不愿意也无可奈何了,他看了看天色,知晓不能再纠缠下去了,要不然天色一晚,下海采蛋更危险,只好无视了杨壬的存在,招呼众人开船起航。

小船悠悠的在海面上行驶了两个时辰左右,已经快要接近珊瑚林海域了。

那片海底的珊瑚林距离海面有个七八丈的距离,也不算太深的地方,天色晴好,海水透彻的时候,从远处望去,就如同一个黑黢黢的怪物趴在海底,令人不寒而栗!

杨大喜等人将船靠在离珊瑚林不远的一个礁石上,庄重的摆出贡品祭拜开始祭拜海神。

他们供出鸡鸭鱼,点上香火,神色肃穆的对着一副古朴的兽皮画像,这画像上是上古巫族水神共工,共工掌控神州的江河湖海等水域,是东海渔民们私下里祭拜的神灵。

一个个将上衣脱个干净,把麻绳缠在腰上,又别了锯齿短刀和铁棍在腰上,这才一个个像白条鱼一样钻入海里。

麻绳是用祛鲨草缠着树皮编制的,一般的鲨鱼闻道祛鲨草的味道都会避开,这是个祖传的老方子了,久经考验。

锯齿短刀除了在海里防身以外,还有个妙用,老蚌受惊之后会牢牢的闭合蚌壳,这时候,任你有千百斤力气,在海底也难以施展,更别说扒开滑溜溜的海蚌壳。

老渔民们在与海蚌千百年的斗争中,锤炼了自己一套独特采蛋技术,他们用有锯牙的短刀,轻轻的摩擦海蚌的外壳,持续不断的震动会给海蚌内里的肌肉带来酥麻的感觉,再也使不出闭合的力气来,外壳自然就慢慢张开了。

短铁棍是用来支撑老蚌的壳,不让其在渔民采蛋的时候突然闭合,将渔民困死在老蚌壳内,以前常有采蛋的渔民不小心之下,被老蚌夹住手脚,因此溺死在海底。

这一套的工具和技巧都是用无数渔民们的生命和鲜血换来的,这种古老质朴的智慧不断传承完善,才使得人族不断繁衍至整个神州大地。

下水前杨大喜恶狠狠的警告过杨壬,不准他跟着下水,让他在船上照应着。

“您老人家放心好了,我只去礁石钓个鱼,摸个螃蟹,绝不跟你们下海。”

杨壬笑嘻嘻的点头应了,心里自然是满不在乎的,你们都下水了,谁还能管住我,我还不是来去自如。

今天天气还算不错,海水也不甚浑浊,正是个下海劳作的好时节,杨大喜在前面领路,后面跟着六个水性娴熟的渔民。

渔民们在海里自有一套闭气的功夫,都是自小磨练出来的,功夫深的渔民甚至可以半个时辰不用换气,腰间还悬挂着一个海螺壶,里面也能装些空气以备不时之需。

游近了看,整个珊瑚林呈现出万千色彩、奇弘瑰丽的壮观景象,光是红色的珊瑚就有几十种之多、浅红、深红、血红、粉红……

即使杨大喜等人也偶有路过此海域,每次见到,还是会被极大的震撼一番,海中有如此奇景,令人赞叹不已。

枝丫横生的珊瑚树中间,不时有五颜六色的小鱼儿穿行,映衬着海面上照射下的光芒,更加的令人目眩神迷,宛如到了传说中的东海龙宫之中。

短暂的观赏过后,杨大喜还是很快的投入到手头的活上,他向身后的渔民打起手势,示意他们分开搜寻这珊瑚林,尽快找到足够大的海蚌。

众人依照他的吩咐,四散开来,灵巧的穿梭在珊瑚树中间,又没有跑的太远,以免失了照应。

整个珊瑚林面积极大,外围就只有些小鱼小虾游动,没有其他的海兽出现。

越往里面行进,越有一种压抑的感觉笼罩在众人心头,杨大喜还老是感觉到有个黑影子一直跟着他们前进,总之处处透着古怪。

路途中偶尔还会有凶猛的海狗鱼和刀齿鲑鱼扑上前来,杨大喜沉稳的挥动铁棍,将它们击昏,却不敢用锯齿短刀,只因那凶残的海中鲨鱼闻见血腥味,便蜂拥而至,那才是渔民们的大麻烦!

搜寻了片刻没有结果,众人便回到海面换了一次气,又重新潜入海底。

杨大喜正在四处寻找的时候,他的左脚被人拉了几下,他转过头去,看见左边的一个渔民正给他打手势,意思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他用手势联络众人,朝着那个渔民发现的地方游去。

那是珊瑚林中间范围的一个小礁盘,几丈大小,颇为平整,上面层层叠叠的摞了好几层大海蚌。

最上面的那个巨大的海蚌足有两丈大小了,以前可是从没有渔民见过这么大的海蚌的。

老海蚌的壳上长满海草绿藻等,正张开来不断的随着水流摆动,一颗小孩拳头大的珍珠长在蚌肉上,散发着朦胧柔和的光芒,真不知这老蚌在海底孕育了几百年的时光,才有这天地珍宝的出现。

这种几近三寸的珍珠已经不能算是普通的珠子了,老渔民们传言,生长了过百年的大珍珠具有不同的神秘作用,有的可驱邪避灾,有的清凉宜人,有的佩戴者蚊虫不侵,有的甚至可以延年益寿。

这么大的珠子能采下来,当做给国王陛下贺寿的贡品,那是一份天大的功劳啊。

傲来国处在东海上,海产丰富,奇珍异宝也是不少的,但这种大珍珠想必也是不多见的,一定能让国王喜笑颜开。

杨大喜等人欣喜之下,悄然向老海蚌包抄过去,海蚌虽然能在海底游动,但速度极慢,跑是跑不了。

众人眼里只剩下那颗在海水中熠熠生辉的明珠,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这时,黑暗里的珊瑚林中窜出一条浑身长满疙瘩的黑礁鲨,搅动起浑浊的水流,瞬间便吞噬了一个距离最近的渔民,如同矬子搬的牙齿几下撕碎渔民的身体,然后吞下肚子,只剩下一片猩红的海水。

渔民们身上盘着的祛鲨草只能麻痹远处的鲨鱼,不被发现,待鲨鱼近身,特别是见血之后,便作用不大了。

杨大喜等人大骇之下,纷纷抽出锯齿短刀,开始与这条两丈多长的黑礁鲨周旋起来。

搁在平日里,渔民们都是有些匹夫之勇的,虽不如修道人那般法力深厚,撼天动地,个把条普通鲨鱼海怪还是能应付的,要不也不会生存在东海这片海兽海妖密集之地。

只是这次,众人被明珠晃了眼失了神,没有做好防备,才让这条恶鲨得手。

怀着满腔的怒火和无名之气,杨大喜迎着鲨鱼而上,灵活的转动身体,避开那张长满尖牙利齿的大嘴,左手把住鲨鱼的背鳍,右手持刀狠狠的捅向鲨鱼的下颌。

黑礁鲨背部和身侧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黑疙瘩皮,硬实的像是一块块铁甲,只有经常活动的下颌处是柔软的皮肤,这已是黑礁鲨的一大弱点所在。

锯齿短刀锋利的穿透了鲨鱼的下颌,并拉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口子,黑礁鲨受此重创,疯狂的在海底撞击起来,试图甩掉背上的杨大喜。

杨大喜一经得手,哪会放过,又连续在鲨鱼的下颌捅了好几刀才松手游开。

这条黑礁鲨眼见是活不成了,折腾了一会便缓缓的沉入海底,也算是为那个惨死鲨鱼腹中的渔民报仇了。

这会,心情沉重的杨大喜再看那颗明珠的时候,已经没了当初那份欣喜,这种珍珠宝物上不知沾染了多少穷苦百姓的鲜血,财帛动人心,也能要人命啊!

刚才众人与黑礁鲨搏斗,惊动了老海蚌,它正试图合上蚌壳,偷偷溜走,蚌壳上生长的海草反倒阻碍了它的逃跑行动。

其余几个渔民一拥而上,将手中的短铁棍支进老海蚌的嘴里,又用短刀在蚌壳内来回切削,试图找到被老蚌藏回肉里的明珠。

杨大喜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再也不敢大意冒进了,他出水面换了口气后,潜在老蚌的上方,替下面的人警戒放哨。

明珠虽大,相比整个巨大的蚌壳还是特别不起眼的,老蚌不知将明珠藏在蚌壳哪里,五个渔民都将上身探进蚌壳内搜刮,也没能找寻到。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杨大喜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死去的黑礁鲨流出的血液,经海水稀释后仍然传播了很远。

大概是闻到了血腥味,一个比黑礁鲨大两三倍的海兽正气势汹汹的破浪而来!

这个张牙舞爪的海兽长得酷似陆地上的蝎子,同样有两个钳子,六条长腿,一根粗壮的尾巴尖上闪着一阵寒芒!

二阶妖兽海魔蝎!已经不是刚才那条黑礁鲨般的普通海兽了,而是一只上了品级的妖兽,这些妖兽都有一定的天赋能力和法术。

相传妖族就是建立在妖兽基础上变化而来的,妖兽虽然在灵智上低于人族和妖族,但拥有各种血脉天赋,和强壮无比的体魄,一些远古遗传下来的凶兽和灵兽丝毫不逊色于人族的帝圣之辈。

二阶的妖兽能力相当于道门中的道师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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