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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死地而后生

『当你出现在我的视线,

像那精灵鸿雁,

盘旋在蔚蓝的天。

给整个世界,

注入动人的新鲜。

当你又离开我的身边,

像那无声闪电,

击溃了整片晴天。

遮住我的眼,

不见你纯净的脸。』

……

灯光篮球场,烟华璀璨。

球场正中搭建了一个华丽耀眼的半圆形舞台。霓虹闪烁,琴声悠扬。台上的乐队主唱正在忘情地演唱着一首自己原创的抒情歌,台下的观众挥舞着各色荧光棒,随着乐曲的旋律,如痴如醉地跟着合唱。

这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岁月,眉间不负压力,眼中没有世故,每个人都是那样的青春飞扬,神采奕奕。

她在人群中费劲地张望着,小心地闪避着人来人往的接踵摩肩,只为了等待那个相约的人。

可是一直到了曲终人散尽,她站在那,却始终有没有等到要等的人。

心情好低落,好失望,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声渴望已久的呼唤让她欣然回头——

一个梦幻的身影,阳光般让她眩晕的笑,纯净的闪着动人光芒的双眼。

“你总算来啦!”她又是嗔怒又是开心地朝他快步走去。嗔怒的是他的迟到,开心的是他总算没有失约。

咦——她越走越近,他的脸庞却还是那样模糊,笑容依旧灿烂,神采依旧夺目,一切的感觉都是那样的清晰,可就是偏偏看不清他的模样?

脚步越来越快,他微笑地向她伸出手来,她的心跳随之砰然加速,含羞带怯地递上自己的手,却突然脚下一空,强大的重力加速度让她措手不及,身子已经沉沉下坠!

“救命啊!”她害怕地大声呼叫,双手努力向上抓伸,这时,一双强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她整个捞住,转瞬之间她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抬头,终于看清了那张意识中早已模糊的脸庞,阳光依旧,纯净如昨,目光中满满的笃定和守护仿佛在告诉她,有他在,就不要害怕。

呼呼的风声直灌入耳,两个人一起下坠。此刻的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只希望这万丈深渊可以再深一点,不要太早结束这样的美好时刻。

她用力地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埋入男子的怀抱,以期多汲取一点这难得的温暖,却听见头顶一串暴躁的怒吼:“你这个笨女人!我叫你先走听到没有!!”

她吓得抬头又看,阳光美好的脸突然幻化出了一股桀骜不驯的气势,顿时脑中一阵轰鸣,这张相同的脸,不正也是那个臭警察吗!!!!!!!

——————————平凡的分割线——————————

“啊!”她惊恐地睁开眼,额前已密密沁出一层汗珠。

刺眼的光让她又不得不闭上眼。“唔……”感到有些难受,不禁呻吟出声,却发现颈部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身上各处也多有僵硬酸痛,她试着稍微活动了一下四肢,虽然肌肉的拉扯带来让她呲牙咧嘴的痛感,却也欣慰地告诉她一个事实:还好,手脚都还健在。

脑海里重播起自己先前从三楼摔下的惊险场景,仍然让她心惊肉跳后怕不已。不知道方楷杰伤情如何?记得自己摔下去的时候,被他紧紧护住,直到落地的那一瞬间,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之前,还能感觉到他在尽力地保护着她。

“你醒啦?”查房的护士小姐进来看她,发现她已转醒,就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好让她可以适应室内的光线。

“你可真是走运,从三楼摔下来都没什么大碍,除了点皮外伤,居然连伤筋动骨都没有呀,哎呀呀,我呆医院这么久了,第一次见到你这样好命的人。”这个护士小姐很是开朗,见她意识清醒,便兴奋地说个不停,边说边帮她摇高床架并简单地查看了伤情,“不错不错,脖子上的刀伤也差不多开始愈合了,可别吃辛辣刺激的,不然要留疤的。”

顾西夕微微嗫动双唇,护士小姐体贴地递给她一杯温水,她接过就一饮而尽,还意犹未尽。

护士小姐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渴吧,你整整昏迷两天了。估计是惊吓过度的。”

“其他两个人呢?”她比较担心的是方楷杰的安危。

“那个大块头抬进来的时候全身多处骨折,内脏破裂,因为好像是重要嫌疑人,院长把我们医院最好的外科大夫都叫过去会诊,不知道现在挂了没有……”

她顿时紧张的要命,迫不及待地追问:“那个警察呢?”

“你问那个帅哥呀——”护士小姐顿时两眼放光:“他比你更厉害!三楼耶!他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就是后脑勺有点伤口,包扎了一下就出院了,人还活蹦乱跳的。他这两天都有来看你,不过你都还在昏迷的。喏,这个点差不多快来了。”

“噢——”一颗心总算落下,没事就好。听到他一会也许还会出现,她竟满怀期待起来,毕竟心里还有一个谜一样的悬念

两年前的陈年旧事,偶然的邂逅,莫名的失约,然后就再也不见。这些虽让当时的她失落过蛮长一段时光,然而也早已随着岁月的流淌被她选择性地埋没在记忆的废墟中,再也不愿挖出回顾。印象中的天使早已模糊了影像,以至于她在看到同样的一张脸的时候,也因为当时情绪的过度紧张惊吓,竟然没有想起他来。直到他转身离去时留给她的那抹同样暖心的笑容,才击中了她的心底一直丢不掉也看不到的那个影子。

可是怎么会是他呢?名字不同,脾气更是南辕北辙,一个温柔清澈让人如沐春风,一个果敢冲动甚至有点暴躁。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为何气场会差别之大到让人直接忽视了那副相同的模样?

哎!这个谜底,只能等着方楷杰来了才能揭开。

护士小姐此时查房完毕,走到门口,往走廊看了看,八卦精神一时又起,兴奋地回头冲她说:“你看,又有个帅哥来看你了!”

顾西夕开心地望向门口,看到的却是老板捧着一大束粉色的狐尾百合满面春风地出现在了门口。考究的高级手工西装,模特一样的挺拔身材,棱角分明的俊脸,以及永远自信高贵的神情都让他看起来像极了一尊金光闪闪的太阳神神像。此刻他老人家正心安理得地接受站在身边的护士小姐两眼冒桃心的仰首膜拜。

“季总?”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你怎么来啦?”

“昨天我在公司接到警察局的电话,他们看了你包里的名片就通知到我这,这才知道你出事了。”季含予拿了一个花瓶把花摆上,再找了把椅子在病床前坐下,“你没来公司这两天,可真是苦了我了,临时调上来的助理笨手笨脚的,一大堆事情没及时处理,公司都快歇业了。”

他说得几分夸张,却也是实话实说。顾西夕没来公司两天,他就已有人仰马翻之势:咖啡不是太淡就是太甜,其他部门临时调过来的女助理根本不懂他的口味偏好;文件也处理得让他看起来吃力,他已经习惯了顾西夕的一目了然的总结风格;甚至帮他送的花也是毫无品味,订的尽是一些庸俗的红粉玫瑰,不像顾西夕无需多问就知道根据送花的对象来选择不同的花语。

最后,他发现这两天所有的不适感,原因全来自“顾西夕”这三个字。虽然他早就知道顾西夕的能干之处,却还是第一次领悟到,自己已经太习惯了一切妥当得宜的安心,却从没思考过,这样的省心省力全是因为他的这个万能女助理。

这个事件的发生,不但让季含予认识到顾西夕对公司的重要性,而且也让他发现了另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在公司无间合作了整整两年,然而他对顾西夕工作之外的了解,竟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由于你手机丢失,我也通知不到你的家人和朋友。看来我这个上司对下属的关心实在太少了。”

顾西夕一听说父母还不知道,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说到:“反正也没什么大碍,我爸妈不知道也好,省得他们担心。关于公司的事……”

季含予大方地挥挥手,打断她的话:“公司的事你就别操心,虽然乱但是也应付的过去,其他人的薪水也不是白拿的,你就放心休息吧。至于医疗费,公司全部会给你报销,你也不要有这方面顾虑。”

顾西夕意外非常,虽然老板向来大方,但是如此的优待还是让她受宠若惊。她在公司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公司有这样的福利,莫非在她不在的这几天,公司福利制度又改革了?这改得也太好了吧。

无功不受禄,她还是提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可是,季总,我这个不算工伤呀……”

“算,怎么不算,如果我那天坚持送你一程,你也不会遭此横祸,说来说去,公司也是有相当一部分责任的。”见她仍是一脸不解,季含予又补充了几句:“再说你跟着我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是员工额外嘉奖吧!”说完,他抬手看看时间,于是站起俯身拍拍她的肩膀,露出一个魅力十足的微笑,道:“你现在就负责安心养病吧,其他的什么也不用想。我还有会要开就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然后又以一副自信满满容光焕发的太阳神之姿走出了病房。

顾西夕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发生,向来精明严格的上司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善解人意,真是太诡异,太让人难以适应了吧。

一阵敲门声响起,奇怪,门并没有关上,是谁又来了?

她顺声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清瘦颀长的身影正双手抱胸懒散地倚靠在门边上,仿佛已经站了有些时候,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那样的桀骜神情,那样的戏谑眼神,不是方楷杰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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