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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传道罗马(5)

使徒严肃诚恳地回答说:“无论是少劝,是多劝,我向上帝所求的,不但你一个人,就是今天一切听我的,都要像我一样。”他又举起那带着锁链的双手,加上一句说:“只是不要像我有这些锁链。”所有听众都深信保罗不是一个普通的囚犯。他过去说什么,现在还是说什么;过去提出什么论据,现在还是这样作;他心中充满了鼓舞人心的崇高信心,有基督丰富的恩典,对上帝对人存无亏的良心;他希望这些高贵的人能同样怀有支持着他的盼望和信心;他没有一丝报复的念头,却祈愿他们能免去他所受的斗争、悲伤和痛苦;这样的人决不可能是一个骗子。

按理,非斯都、亚基帕和百尼基都应当带上那捆绑保罗的锁链。他们都犯过严重的罪。那一天,这些犯罪的人都已听到那藉着基督的名所提供给他的救恩。其中至少有一个人几乎被劝接受所提供的恩典和赦免。可是几乎听劝,就意味着拒绝上帝所表示的怜爱,虽然认识到正确的道路,却又不肯接受被钉之救主的十字架。

亚基帕王的好奇心既得到了满足,就从位上起来,表示这一次会谈就此结束。聚集的人散开后,彼此随便谈论保罗的事。他们都认为,保罗虽然可能是一个狂热份子,但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不能被认为是犯法的罪人;他并没有犯过什么该死该杀的罪。

亚基帕虽然是一个犹太人,但却没有法利赛人那种顽固的热心和盲目的偏见。他不希望看到用暴力来压制思想的自由。他说:“这人若没有上告给恺撒,就可以释放了。”但这案件既已呈到最高一级法庭,这时已经不是非斯都或亚基帕的权力所能及了。然而这一次集会的结果,在两年以后救了这位对圣工如此重要之人的命。非斯都站在罗马司法的立场,认为自己对保罗案件的判断与以保卫圣殿自居的犹太人看法相左,就给皇帝写了一封信,说明对保罗的指控没有一件是合法的。尼禄虽然残忍而不讲道德,但是也不敢判处一个吕西亚、腓力斯、非斯都都宣称无辜,连犹太公会也定不了罪的人的死刑。

§§§第七节 海上航行遇险

保罗终于起程前往罗马了。非斯都下令并派了一个叫犹流的百夫长押着保罗和别的囚犯坐船前往意大利。刚好有一只亚大米田的船要沿着亚细亚一带地方的海边走,犹流就带着他的囚犯上了那条船,路加和马其顿的帖撒罗尼迦人亚里达古获准陪同保罗一起前往罗马。

在那个时代,海上的航行有着无法想像的艰难和危险。航海的人多半靠太阳和星辰的位置来指引他们的行程。所以一旦太阳星辰不出现,而有暴风雨的征兆时,船主就不敢冒险出海航行。在每年的某一段季节中,安全航行简直是不可能的。

使徒保罗这时必须忍受一段痛苦难堪的经历,他必须以带着锁链的囚犯身份,作一次漫长而乏味的航行前往意大利。有一件事大大地减轻了他的困苦——那就是他蒙准带着路加和亚里达古同行。后来,他在致哥罗西教会的书信中提到亚里达古为“与我一同坐监的”人。其实亚里达古与保罗一同坐监乃出于自愿,为的是要在保罗遭受患难时伺候他。

旅程顺利地开始。第二天他们便抵达了西顿。船靠岸停了下来,百夫长犹流特别关照保罗,听说这里有基督徒,就“允许他到朋友那里去,受他们的照应。”身体衰弱的保罗对于这种宽待深为感激。

于是保罗就下了船,最后一次探望在西顿的朋友。虽然出乎意外,大家都很高兴。他们给他摆上饭菜,还送了点他路上用得到的东西。犹流对保罗相当客气,但是保罗到底还是个犯人。为了保证他到时上船,犹流派了几卫兵跟他同去。时间到了,保罗回到船上,船逐离岸启程。

船在离开西顿之后,遇到逆风,前进缓慢。百夫长在吕家省的每拉找到一只亚历山大的大船即将前往意大利,于是他立即将囚犯都转到这只船上。但风向依然不顺,船只行进困难。这样的天气持续了很久,船慢慢前行了好几天,仅仅来到革尼土的对面。因为被风拦阻,船就贴着革哩底背风岸,从撒摩尼对面行过。沿岸边行走,来到佳澳。”

由于受天气影响,船被迫在佳澳停留一个时期,等待顺风。那时冬季快要来临:“行船又危险”。因此船长不得不放弃在冬季停航之前到达目的地的希望。这时他们所须决定的惟一问题乃是:该留在佳澳呢,还是设法赶到一个更好的港口过冬。

大家热烈地讨论了这个问题,最后由百夫长请问保罗,因他已获得水手和卫兵的尊重。保罗毫不犹豫地劝他们留在佳澳。他说:“我看这次行船不但货物和船要受伤损,大遭破坏,连我们的性命也难保。”但“船长和船主”以及多数船客和水手,却不愿接受这个劝告。因为他们当时停泊的港口“过冬不便,船上的人就多半说,不如开船离开这地方,或者能到非尼基过冬。非尼基是革哩底的一个海口,一面朝东北,一面朝东南。”

百夫长犹流下令“前进。”显然,此时他相信船长和导航人员,而不是这个不起眼的普通犯人保罗。他认为:经验丰富的船长和导航人员当然比这个犹太人犯人知道得多,不是吗?这些老练的水手对海了如指掌保罗懂什么!

谁料“不多几时,狂风从岛上扑下来”,“船被风抓住,敌不住风。”

船任风刮去,漂到一个名叫高大的小岛附近。当他们在这岛躲避的时候,水手们就着手准备救生用具以防万一。那在大船被风浪冲翻时他们所惟一赖以逃生的工具小救生船本来是拖在大船后面的,此刻随时有被撞毁的危险。所以他们第一件事就是将小船拉到大船上来。他们采取一切可能的预防办法巩固大船,准备抗拒暴风。那小岛所给予的少许保护并没有使他们受惠多久,一会儿他们又被卷入狂风巨浪之中。

暴风发作了一整夜,虽然已经采取了种种预防办法,但船依然漏水。“第二天众人就把货物抛在海里。”夜又来到,但风势迄未稍减。这艘被风吹浪打的船,桅杆折断,帆篷破裂,船身被狂风巨流所颠簸,忽此忽彼地飘来飘去。船身在风浪冲击之下摇摆震荡,似乎随时有全部瓦解的可能。漏水现象愈益严重了,于是搭客和水手一齐不停地尽力排水。任何在船上的人都没有一刻的休息,路加写道:“到第三天,他们又亲手把船上的器具抛弃了。太阳和星辰多日不显露,又有狂风大浪催逼,我们得救的指望就都绝了。”

他们在暗无日星的天空之下飘荡了十四天之久。保罗虽然自己身体受着痛苦,但总在最黯淡的时辰讲出有希望的话,并在每一危机之中随时伸出援助之手。他凭着信心握住那位全能者的手,他的心也恒切依赖上帝。他并不为自己担心。他知道上帝必定要保留他在罗马为基督的真理作见证。但他的心却怜惜他身边这些没有为死亡作准备的,有罪、堕落、可怜的生灵。当他恳切地要求上帝保全他们的性命时,有指示给他说他的祈祷已蒙应允了。

保罗趁狂风暂息之际,走出来站在船面甲板上,高声说:“众位,你们本该听我的话,不离开革哩底,免得遭这样的伤损破坏。现在我还劝你们放心,你们的性命一个也不失丧,惟独失丧这船。因我所属、所侍奉的上帝,他的使者昨夜站在我旁边说:保罗,不要害怕,你必定站在恺撒面前;并且与你同船的人,上帝都赐给你了。所以众位可以放心,我信上帝他怎样对我说,事情也要怎样成就。只是我们必要撞在一个岛上。”

众人听到这话,又生出希望。搭客和水手都振起精神来了。当前还有许多必须做的事,他们还需尽到自己的能力以避免最大的不幸。

他们在黑暗的浪涛上飘来飘去,到了第十四天夜间,“约到半夜,”水手们听到海浪撞在礁石上的声音,“以为渐近旱地,就探深浅,探得有十二丈;稍往前行,又探深浅,探得有九丈。恐怕撞在石头上,就从船尾抛下四个锚,盼望天亮。”

到了清晨,那在风雨中海岸线的轮廓依稀可辨,却看不到什么熟识的目标。这时,那些不信上帝的水手甚为悲观,因而完全丧失了勇气,就“想要逃出船去”。他们假装准备要“从船头抛锚的样子,其实早已将小船放在海里了;保罗当时看出他们卑鄙的意图,就对百夫长和卫兵说:“这些人若不等在船上,你们必不能得救。”于是兵丁立即“砍断小船的绳子,由它飘去。”

最危急的时机还在他们前头呢!因此使徒再向众人说勉励的话,并劝搭客和水手大家都吃点东西,说:“你们悬望忍饿不吃什么已经十四天了。所以我劝你们吃饭,这是关乎你们救命的事,因为你们各人连一根头发也不至于损坏。”

“保罗说了这话,就拿着饼,在众人面前祝谢了上帝,擘开吃。”于是那些若非保罗就早已绝望的二百七十五个疲乏而灰心的人,就和保罗一同吃了饭。“他们吃饱了,就把船上的麦子抛在海里,为要叫船轻一点。”

这时天已经亮了。但他们还是看不见什么,因而无法断定究竟是在何处。虽然如此,但他们看见一个海湾,有岸可登,于是就商议能否把船拢进去。于是,他们砍断缆索,弃锚在海里,同时也松开舵绳,拉起头篷,顺着风向岸行去。但遇着两水夹流的地方,船搁浅了。船头胶住不动,船尾被浪的猛力冲坏。”

保罗和其他囚犯这时险些要遭遇比船难更可怕的厄运。卫兵看出:在他们试图登岸时,他们必无法再看管所押送的囚犯了。各人都只顾到救自己。然而,如果有任何囚犯不见了,那些负责看管他的人就必以性命抵罪。因此卫兵们想将所有的囚犯全都治死。罗马的律法准许这种残酷的措施,而且若不是为了大家所深为感激的保罗,这计划一定就立即执行了。百夫长犹流听见了他们的谈话,意识到如果纵容他们,保罗也会丧命。这可不行。他严厉禁止卫兵随便杀人,罗马卫兵训练有素,知道听命令,他们收刀入鞘,不敢违背上级的命令。

与此同时,又是一声巨响,船裂成一片片,船尾沉进水里,没想到他们以为的脱险,竟是他们的末日。海上一片混乱,到处飘的是木板、物件,以及船只的各个部分。

犹流下令会游泳的游到岸上去,不会游泳的就抓住能浮的东西。一个抓住一块木块,一个抓住另一样东西。总之,他们靠着风和浪,慢慢飘到海岸上。会游泳的人早已在岸上等待。不一会儿功夫,他们都爬上了这荒无人烟的海边。

最后,他们点名计数。

犹流焦急地问:“一共有多少人呢?”

有人立刻回答:“二百七十六!”

犹流看着保罗惊讶不已,果真所有的人都获救了,没有一个丧命,每一个人都安全抵达岸上。

这群才从死亡之门逃出、漂泊流离的人,站在无名小岛,顶着倾盆大雨,又湿又冷。毫无疑问,大家这时候都在想同一个问题:“现在怎么办呢?”

不久,小岛上出现了几个居民,告诉他们这个海岛叫米利大(今天这个海岛仍然存在,离意大利很近)。

米利大岛上的居民非常同情他们,看见这群人又冷又湿,立刻生火,让他们取暖。他们伸出麻木的手烤火。为了要维持火力,要不停地加柴,否则火会熄灭。

保罗捡起一捆柴火,丢进火里。此刻,大家都很安静,说话声都停止了,但人人都惊恐地看着使徒保罗:因为一条毒蛇爬到了保罗的手上。蛇本来躲在柴火中间,遇见火,就爬了出来。

岛上的居民也看见了,他们低声说:“看哪!这人一定是个凶手,一定是个杀人犯,虽然从海里出来,天理还不容他活着。”

他们用不信任的眼光看着保罗,以为他很快就会倒下死亡。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保罗一甩,把悬在他手上的毒蛇抛进火里,手上没有一点儿伤。原本健康的保罗依然如故。上帝挪去蛇的剧毒,以免保罗受伤。

当地人看见这个奇迹,开始迷信,惧怕这个陌生人,他们以为是神明以人身降临。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住着一位富翁,他是岛长部百流。

他把这二百七十六人全数带回家,当贵宾款待了三天。当时部百流的父亲患了重病——痢疾,高烧不退躺在床上。

看,保罗跪在他床边,祈祷上帝,请求上帝医治这个病人。保罗按手在病人身上,不久,病就好了。这是,上帝又在显现神迹。

消息马上传遍全岛,无人不知。岛民马上把他们的病人、瘸腿的人全带到保罗面前。不论他们患的是什么病,只要来,一概医好,怪不得岛民一听见保罗的名字,就肃然起敬。

这群生还者在岛上住了三个月。期间,保罗利用机会,把福音传给了当地异教徒。

§§§第八节 在罗马的经历

寒冷的冬天和暴风季节逐渐过去,春天就要来临,接着离别的日子也到了。船运一通,百夫长和他的囚犯再次起程。当时有一只亚力山大的船,要西行开往罗马。这船“以丢斯双子为记”,是在马耳他过冬的。百夫长和保罗等就上了这一只船。这一次航程虽因逆风耽误了几天,但行程终于完成。船就停泊在意大利海岸上美丽的海港部丢利。

有几个基督徒住在这里。他们恳请保罗与他们同住七天。百夫长欣然给他这个特权。自从意大利的基督徒接到保罗送达罗马人的书信以来,他们一直热切地盼望他来访问他们。他们没有料到他会作为一个囚犯来到他们中间。但他的苦难使意大利的基督徒更加爱他。部丢利离罗马城只有一百四十里路;而且这个海港和首都之间经常有交通来往,所以罗马城的基督徒得到消息,知道保罗将要来到,其中有一些人就动身去迎接他。

百夫长和他的囚犯在登岸后的第八天启程前往罗马,犹流乐意尽他的权限所及给保罗各种便利;只是不能改变他囚犯的身份,也不能解除他那锁在卫兵手上的锁链。保罗以沉重的心情走向他所长久期盼访问的世界京城。这时的景况与他所预期的是多么不同啊!他将怎样在被戴上锁链和遭受屈辱的情形之下传播福音呢?他想要在罗马引领多人归向真理的希望似乎要落空了。

这一批行人到了离罗马四十里的亚比乌市。当他穿过那拥挤在大道上的群众时,这位白发老人戴着锁链同着一班相貌凶恶的囚犯要忍受众人嘲笑的蔑视和粗暴的讥刺。他所遇见的人中,没有一个向他投来同情怜惜的目光。他温顺地戴着锁链,默默地慢步前行。

忽然之间,众人听到一声欢呼,只见一个人从经过的群众中跳出来,眼中流着喜乐的热泪,抱着这个囚犯的颈项,如同一个儿子欢迎他久别的父亲一样。当更多人的眼睛因爱心的期望而敏锐起来时,这种景象就接二连三地重演了。他们认出这个戴着锁链的囚犯就是那在哥林多、腓立比、以弗所向他们讲说永生之道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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