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律师,我就是伤心哪!大专毕业我就跟他结婚了,和他过了那么多年,就算不念在我们当年的情谊,他好歹也应该看在女儿的份儿上留点儿情面啊!就这样把我们俩给甩了,守着那个狐狸精过,我想到就恨呢!”
廖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已经泣不成声了。
“咱不要恨,恨他,证明我们还把他放在心上。对于那种没良心的男人,我们要漠视,彻底忘了他,过自己的生活。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没必要把一生都泡在恨的苦水里。再想想你的女儿,小默,多好的孩子啊,将来一定会有很好的前途。为了你的女儿,你应该努力向前看,明白吗?”
紫誊再次抽出了一大堆面纸递给廖姐。
噗,廖姐擤了个畅快的鼻涕,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点点头,“章律师的话说的对,我还有女儿,我不能让她受苦。章律师,您就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关于你丈夫和那个女人生孩子的事儿,你知道多少?比如他们的住处?”
紫誊已经开始写案卷了。
“具体的弟子我还真不知道,自从他和那个女人好了,没良心的就很少回家,我根本不敢提及外面的事儿。”
提到这个,廖姐眼里又蓄满了泪水。
“没事儿!你这种情况很好办,只要我们向法院提出申请去医院查档案,就能把资料调出来。只不过,会稍稍多花些时间,在这段期间,你要耐着性子等。廖姐,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案卷也写好了,我一定会尽力为你争取到最大的权益。不过,我建议你尽快找个工作,离婚后,你早晚都要独立,还不如趁现在适应一下,免得拿到财产之后坐吃山空。你觉得呢?”
争取财产是一方面,对于廖姐来说,最重要的是工作,经济上独立起来,才能重拾对生活的信心,才不会每天自怨自艾。
“您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的情况,您也知道,那么多年都没出去工作了,我见了生人都不知道怎么说话,怕得很。”
廖姐的脸上出了泪水,就是对未来的恐惧。
“廖姐,工作肯定会有你能做的。不过,因为那么多年没工作了,确实会存在和社会脱节的情况,所以,对于工作的内容,你可能没办法太挑剔。”
紫誊握住廖姐的手,想要传递给她一些力量。
“我不挑。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没有工作经验,只要有人肯用我,我就算免费学习,我都愿意。”
对于现在的廖姐来说,只要能够给予她一个见习的机会就成。
“好,我有个朋友刚好是做家政的,我看看能不能让她给您找一个清洁工的工作。联系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紫誊觉得廖姐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自己出去应征工作,交流本就害羞的廖姐,万一受的打击太多,很容易再次想不开。
“真的吗?章律师,真是太谢谢您了!”
廖姐说着又哭了,差点儿再次给紫誊磕头致谢。
“别这样,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儿!不过,能不能真正独立,彻底从过往走出来,给你女儿一个美好的生活,还得靠你自己,明白吗?”
生活是自己的,任何人都帮不了太多。
“明白!我以后再也不会想不开了。章律师,那我就先走了,您的手都伤了,您也早点儿回家休息吧!”
廖姐万般愧疚,自己不但报答不了章律师的救命之恩,还一再麻烦她。
“好,你先回去等我消息吧!工作的事儿有眉目了,我就给你电话。”
紫誊一直把廖姐送到大门口,看她好好地上了公车,这才返回事务所。
“章姐,你真是个大好人,对那个委托人那么好!”
小梅从来没见过那么心善的律师,要不是知道一些内情,都要误会廖姐是紫誊的朋友了。
“就让你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都把她从楼顶救下来了,就得送佛到西天啊!”
半途而废不是她的作风。再说了,这就是她的工作态度。离婚律师的心态和打经济案的律师有些不同,离婚律师的委托人大多有很多苦楚,难免会让人觉得心酸,尤其像紫誊这种刚入行没几年的律师,更容易被委托人的情绪带动。
回到办公室,紫誊翻遍了通讯录,发现根本没一个可以帮忙的人。原来,刚才她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为了安慰骄躁恐慌的廖姐,说那样的话时她自己心里都没底到底该找谁帮忙联络工作。
要不找赵大律师?
在事务所里替那个女人安排一个清洁工的工作?
事务所的清洁似乎已经有了特定的人,硬要插进来一个人,肯定就会挤走别人,不好!
紫誊再次翻了翻通讯录,看见了甄珂潋的号码,有瞬间的呆愣。要找珂潋吗?
不!
答案决定是否定的。珂潋自己的问题还没解决,怎么可以去麻烦她!
最后,紫誊只想到了一个人,大坑货,佐溟煜。
廖姐不是站在佐氏的楼盘上跳楼吗?凭什么一切都由她扛着,他必须分担一些!
紫誊快速拨通了佐氏员工的电话,要了佐溟煜的电话号码。
或许佐氏的员工担心会给佐溟煜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给的号码电话打过去,尽然是佐溟煜的秘书接的,态度淡淡的犹如白开水般,“您好,章小姐,佐总现在在忙,我会把您的来电转告给佐总,佐总闲时会回拨给您。”
咔嚓,也不等紫誊回话,对方就挂断了电话号码。
“切!了不起啊!要不是我刚回来,没有熟人,才懒得求他呢!”
紫誊愤愤地对着话筒喷了好几下,重重地放下话筒。
她正生闷气时,电话响了,她看了眼显示屏,尽然是大坑货的手机号码。她摁了接听键,出口就想骂人,想到自己现在是要求他帮忙,强压下了怒气,放缓语气打招呼,“佐少,我是章紫誊。”
“我知道。紫誊找我,干嘛不给我打手机?”
“我不记得号码了。”
他的号码,三年前她就决定彻彻底底地忘却,而且打算以后的日子里不论看多少遍都不要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