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面对尹景霄的暗讽,淡然处之,没有再继续讨论,关于此行的成败之事,“尹宗主,那我们就此别过,在下也要回去和圣女复命了,我们后会有期。”
“好吧,今次虽然没能成事,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再会。”尹景霄对于钟易安逃走的事,虽然耿耿于怀,但也只能接受,反正他早已经安排宗门的长老弟子离开,不怕对方追究。
两人各自分头赶路。尹景霄看着宁远离开,心中想到,要不要擒下对方,但他实在找不到出手的借口,觉得对方只是个铸鼎初期的修士,能起到多少作用,他现在要遁入三大宗门的视线之外,就不打算再生事端了。宁远有些忧心忡忡,这次他事先知道钟易安和师父交手的事,所以他才和尹景霄来埋伏钟易安,就是不知道师父怎么样,还有他已经给宗门通风报信,不知道宗门有没有救出小师弟。
“好,我记住了,你既然执意如此,可别后悔,我戚某人和你恩断义绝,过了今日,你恐怕落不了什么好下场,那也都是你自找的,到时候可别怪我。”戚元烈面对威胁,并没有感到畏惧,语气虽然不再激动,但心中的愤怒却没有减少,反而渐渐沉淀下来,变得异常真实。
那道人影安静地听完,有些同情地看着对方,然后手中长剑一闪,刺入对方的腹部,将其丹田毁掉,看着对方无法置信的表情,他的语气一如开始般沙哑地说道:“让你别聒噪,你偏偏不听,现在可晚了。”然后对倪阴说道:“我们走。”他没再和青鸾去发什么心神誓言,而是和倪阴一道,带着叶昊朝宗门飞遁,看到青鸾没有跟上来,他的心情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
戚元烈的修为被废,他顿感万念俱灰,而且出手的人,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他倒卧在地上,放弃了任何自救。青鸾看着戚元烈的情形,马上走过来给对方疗伤,止了血服了丹药后,对方仍然一动不动,看来经受的打击太大,一时半会儿是不能恢复了。无常宗的几人退走,她没有上前阻拦,如果追上去,放任戚元烈不管,对方恐怕撑不到她赶回来,再说无常宗也许还有别的援手,冒然出击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总之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她挟起戚元烈转身走了。
倪阴一行人赶了一天多的路,才落下遁光,找了个地方调息。这时,那个一直掩饰着身份的同伴,终于脱下了面具,果然如戚元烈所说,正是邹澈。
叶昊看到邹澈灰暗的脸色,知道二师兄的心情肯定很复杂,说了一句:“二师兄,多谢你来救我。”之后再没有多说什么。
邹澈看起来一脸平静,听到叶昊道谢只是点点头,没作任何回应,他抬手设下禁制便开始打坐,但没一会儿就停了下来,实际上,他的心情远比叶昊所想的,要复杂的多,他之前临走时,顺手取了戚元烈的收纳袋,现在他拿了出来,没有费多少力气,便破开了,对方的身家果然丰厚,以符箓和丹药最多,其它的各种灵材也有一些,还有几卷秘册,他仔细地在其中搜寻,过了一阵,他挑出一枚看起来很普通符箓,其散发的气息,和其它符箓相比,也显得极为寻常,但他的神情却非常认真,他能清晰地感应到,这枚符箓和他有种紧密的联系。他心道,果然没错,这枚符箓一旦激发,便可以控制戚威在他身上布下的禁制,这本是埋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秘密,没几个人知道,不知道戚威什么时候,把这枚符箓交给了戚元烈,所以戚元烈先前会那么肯定,他没什么好下场。他现在神色异常阴郁,废掉戚元烈,说起来是冲动的成分更大一些,他有点后悔,但以戚元烈的性子,一旦恢复了自由,保不准会马上激发这枚符箓,那他可就惨了,当然等戚威知道了这件事,他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反正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待在宗门里好了,对方总不可能冲进无常宗里对付他。
叶昊现在的识海已经平静下来,神识也在不断恢复,看着二师兄将自己封在禁制里,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一阵,他忽然想到一事,就对倪阴说道:“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黄泉峰的谢首座差遣我们来的。”倪阴不假思索地说道。
“是谢师叔么,谢师叔怎么知道的?”叶昊有些意外,便反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谢师叔一向消息灵通,手底下探子很多,估计是哪个探子发现的。”倪阴并不知道详细情况,但他根据以往了解到的,进行了一番猜测。
“哦,那我被擒的事,宗门里是怎么知道的?”叶昊听了觉得有些似是而非,他想到宁远,很快又将这个疑问放下,转而问起宗门的情况。
“是史长老上报宗门,说你和另一个弟子,一去不回,可能遭了敌手,只是宗门现在上下人心惶惶,不敢轻举妄动,就派我和邹师兄来接应你。”倪阴语气中有些感叹,看来现在局势胶着,仍然没有一个方向。
“那史长老人呢?”叶昊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后来再没听到史长老的消息了,我也不清楚。”倪阴想了一会儿,发现这位长老,之后似乎就再无音信了,他不明白叶昊为什么在意这个,难道是在埋怨史长老。
叶昊看着倪阴,神色无比严肃,缓缓地说道:“史长老是青衣阁的人,我就是被他擒的。”
倪阴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一脸震惊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收起那副表情,他自始至终没有发现,叶昊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怎么可能?……史长老在宗门中不知道已经多少年,他怎么会变成青衣阁的人?”
“我也知道这很难相信,但我就是被他亲手擒住的,如果他不是青衣阁的人,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找不出其它的解释。”叶昊心情沉重,回想起当初被擒的情形,非常肯定地说道。
“你看清楚了吗?”倪阴追问了一句,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看得非常清楚,我当时也像你一样,无法相信这种事。”叶昊点点头,发生这种事,实在是让大家很难接受,尤其是现在宗门的局势也有些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