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睡着的前一秒，对杨子萧的态度还有些抗拒，可等下一秒，杨子萧抬起头来就看到她已经侧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他摇摇头，看来这些天她确实太累了，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放松对他的警惕。
手上的力道减轻了些，他又看到她脚上那道烫伤留下的疤痕。多难看啊，他在心里想。然后就有一些不经意的情愫悄然爬上心头，好歹这道疤也是跟他有关，只要这疤痕在她脚上，她就总不至于把他给忘了。
他放开她的脚，脚踝处已经不如刚才那么肿了。可他还是叹了口气，将她的身体往里面挪了挪，轻轻给她掖好被子。
然后他也上床，伸手摁灭了床头的灯。
她睡得很沉，一点没察觉。就像在别墅那晚，她发了高烧，他也是这样抱着她，听着她轻缓而均匀的呼吸声。
发间传来袅袅清香，他将脸紧紧埋进她的颈窝，不知何时起他就开始贪念这样的味道，贪念到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这三年他换过很多女人，形形色色，却总是离不开一点，就是与她相肖。她们身上有她的味道，而他也不过就是贪念那种味道。
可他从来不碰她们，交易和爱情，他从来都分得很清楚。尽管这样的清楚有时候几乎让他发狂。
他只是在等着她回来，多久又何妨呢？
他从身后抱住她，紧紧的。大概自己就是这样悲哀，总要在这种时候才能离她近一点。他又想起了那晚她的那些话，心里仿佛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她说：“脏！”
她嫌他脏！
他等了她三年，可她竟然对他说那样的话。
那晚她反抗得很激烈，而那时他也是气得太狠了。她抓伤了他的背，他也报复似的狠狠咬在她的肩上。
浴室里氤氲的热气让他清醒过来，他竟然真的对她做了那样混蛋的事。
而眼下，她就在他怀里，这样安静地熟睡着。他只希望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清晨秦臻睁开眼睛的时候，杨子萧已经洗漱完毕了。反映了好几秒，她才回忆起来自己所处的位置。
掀开被子看了看，睡衣还完好地穿在身上。再看了看他，也已经穿戴整齐。
杨子萧从沙发的位置朝她走过来，眼神轻漫地扫过她的脸：“别看了，我还没饥渴到你想象的那种程度。”
秦臻脸上的温度不自觉又烧了起来，然后走下床，“我该回去了。”
“等一下吧。”杨子萧漫不经心地从她面前走过，然后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外面雾气迷蒙，冷霜涔涔。
他又转过头来，“现在是早餐时间，大家估计都在往餐厅去，如果你不怕被人看到也可以现在就走。”
秦臻停了停，依旧没有说话，但也没急着往外去了。
杨子萧的目光撇过她的拖鞋，然后问：“脚还疼吗？”
秦臻又想起了昨晚，灯光下，他仔细地为她涂药，耐心地给她揉脚。心里滑过一些莫名的感觉，软软的，像绸缎，又像女子那三千如雪的青丝。
她有些别扭地摇了摇头，“没那么疼了。”顿了顿，又道，“谢谢啊！”
杨子萧没接话，走到她身边蹲下去，“把鞋子拖了。”
“不、不用了。”秦臻窘得只想后退。
杨子萧却不由分说将她的左脚抬起来，她没站稳，情急之中赶紧扶住了他的背。他检查了她的脚，然后又将鞋子给她穿上，“好像是没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