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送,悄悄用余光瞟了一眼开车的自己,他并无察觉,安靖却再难以镇定,陆乔只有一句话是正确的,爱情该是奋不顾身,所以为了顾里,她已然有了决断。
窗外的夜幕漆黑一片,也许以后自己所能看到的天际,便都是如此。
……
……
河岸上一条铁轨通向天际,芒草,随风摇曳,掀起一片片波浪。
天河水泛出一丝丝紫红灿灿的涟调,如同万道彩虹,滚滚奔流。
穆小荣是在这样一个不知不觉地小站下的火车,小站很小,小到压根会让要感觉不到这里有人类的痕迹。
她只在内蒙大草原上见过这样的星空与星星,还有银河系。当时在寒风中仰着头看了很久很久,一辈子难忘得景象。
刻意沿着铁轨走了很久,如果是以往,她是不敢如此勇敢的。
但这次她骗了安靖,她并非是去求佛,而真正的目的是寻死。
铁轨两旁低矮的结缕草中,盛开着一簇簇如月长石雕刻的紫色龙胆花,被这样的夜照的分外明显,有些累,河水的潺潺之声有着让人沉沉欲睡的魔力。
几天来一直在路上的她,觉得有些疲惫,于是穆小荣便决定就在这里吧。
在这里躺了下来,头枕着铁轨,等待着小火车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穆小荣却始终在想:有多久了,没有见过这样的星空?
直至快要睡阒,她才想起,除了小时候的内蒙,她还确实是见过的这样的星空,在童年的某个夏夜,和父亲走在夜归的路上,猛然一抬头,哗地飞过一颗流星。
尔后整个人都蜷起来,抬头看向头顶的星空。
终于最后的散场,有着这样似回溯般的既视感,令穆小荣倍觉可笑,等她意识到自己已经热泪盈眶的时候,不由的觉得自己其实是懦弱的。
生而为人,只有生和死是确实的。
如果硬要用“蝴蝶效应”来追溯这一切的诞生,如果要为自己的宿命寻到一个起因,那么一定是父亲的离世,母亲的改嫁。可惜的是,关于父亲的死,只是因为什么原因,她非要在那个夜硬要去招惹狼群,她却记不得了。
心因性失忆。但不管穆小荣愿意不愿意承认,她还仅有的那点记忆里,是有过这样的天际的。
而且似乎她还是和谁去一起去的,但是后来的事,她却一无所知,直到理解听到母亲对自己的说,“如果不是你这个害人精,硬要在内蒙荒无的草原上看星星,就不会碰到那些饿极了的群狼。
也许那个时候,它们该带走的应该是自己。
纳博科夫曾说过,命运总是在无人理睬时才暴露其本质,人们在看待别人的生命时,普遍存在着“幸存者偏差感”。他人的悲惨命运会被选择性地忽视。然而,现实的悲惨痛苦要远多于幸福快乐。
以此而论,穆小荣觉得,安靖的出现就是为了纠正人们下意识的幸存者偏差感”,安靖展示了一个与自己一般被忽视的个体,只是她较自己来说,坚强的多。
想到死,穆小荣是坦然的。
只是在死亡之前,如果能解决掉安靖那个,只要有钱就能解决的悲惨命运,那该是最好的结果,不过自己做不到,对于让男人染指自己的身体这样的事,也许除了那个自己只在梦里见到过的顾里,穆小荣终究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