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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绿树常青

这样的一幕,看上去其实相当的可笑。

一个在前一秒还崇尚着科学,对于科学无比热衷的人,在下一秒,竟然说出如此违背科学的话来,这本身就不科学。

不过在这时候,在场的人,竟没有一个人能够笑得出来,随着周先生的那些话落下,每个人的内心,都像是被一层阴霾给覆盖,整个气氛都变得无比的压抑。

试想一下,如果树青老人说的话,真的只是迷信,那么江彦又怎么可能重新站在他们的面前,倘若不是迷信,那么在他临死前道出的那八个字,又代表着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含义。

不过,相同的是,单凭这字面上的意思,就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的内心,兴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很奇妙,说不清道不明,却又真实的存在着。

村民们的异常,落入江彦的眼中,让他的脸上多出一抹疑惑的神色,怀揣着内心的不解,江彦蹙着眉头走向前来,开口问道:“这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

没有人回答江彦的话,就跟约定好的一样,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保持着一致的沉默。

一些年纪偏大的老人,则是翘起他们一辈子赖以生存的老烟枪,开始大口大口的喷吐着延误,偶尔沉思状,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留下一阵阵叹息……

这一切落入江彦的眼中,让江彦的内心隐隐有些不安,在不安的同时,还有一些心疼。紧接着,一股无名的怒火毫无征兆的自内心兴起,下一刻,江彦出离愤怒了,近乎吼道,“说,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还打算隐瞒我到什么时候?”

一些村民站在一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这时候,二丫走向前来,扯了扯江彦的衣角,示意江彦别问了,在江彦不解的目光下,二丫大着胆子,轻声嘀咕道,“江彦哥哥,这话不是周大炮说的,是树青老人临死前说的。”

“树青老人?临死前?”江彦沉吟着,旋即脸色一变,哑然道,“你是说,树青老人…已经,已经圆寂了?”

二丫不语,沉默的点了点头,神情写满了哀伤,像是在告诉江彦这一切的事实。皮虎站在一边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抓了抓脑袋,一脸尴尬的笑道,“彦哥,人总要死的,树青老人年纪这么大了,也算得上是寿终正寝了,你,你还是节哀顺变吧!”

“是啊是啊!”村民们一阵附和。

但是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恐怕眼前这个少年,并不会这么快接受这个事实,因为他重情,非常的重情,而恰巧,树青老人,是给他最多的那个……

高村,东北口。

在这里,有一口深潭,潭水清澈无比,在潭的左岸,栽种着一棵大树,自江彦懂事以来,这棵大树就早已存在了,倒也不知有多少岁月了。

这棵大树,莫约有十人合抱粗细,枝叶茂盛,呈现一片青葱之色,一年四季皆是如此,即使是在万物凋零的秋季,也从未萧条过。

大树也因此而得名——常青

此刻,就在这棵常青树下,一间低矮的破旧小屋前,江彦正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在江彦的面前,是一扇半掩着的大门,可是江彦却没有勇气去推开。

“是我亏欠你太多了!”一声叹息漫无目的从江彦的嘴中传来,紧接着,江彦的眼眶湿润了。

自江彦懂事以来,他就知道,其实他是个孤儿,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自因在二十年前的一个夜晚,一个老人江他带回了高村,从此便有了他江彦。

这个老人,便是树青老人。

不过,在这二十年的时光里,他们相处的并不算融洽,这个老人性子非常的倔,从小便灌输一些稀奇古怪,生涩难懂的东西给江彦,这让江彦十分的难以接受,并且随着年纪的增长,对于科学的认知度越强,对于那些东西就更加反感。

两人的关系,从此变得无比紧张!

更为可笑的是,这个老人从来都不让江彦叫他爷爷,彼此之间永远都保持着一种既师既友的关系,经常以老友小友称呼对方。

这样的称呼,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沦为了高村村民们的笑料,让江彦感觉到无比的难堪。

甚至,当江彦能够自食其力后,他选择了离开这个村庄,离开了这个老人……

直到这一刻,江彦才幡然醒悟,过去只是自己在坚持一些不该坚持的东西罢了,直到他按照树青老人的推演,获得重生,以往对于树青老人的偏见才算是烟消云散。

回过头来才明白,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错,内心在愧疚的同事,也感到无比的难过。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江彦呢喃道,抬起头来,红肿的双目失神的望着眼前那棵巨大的常青树,脸上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哀伤之色,紧接着,一声低低的自语,带着嘶哑从江彦的口中传来,“绿树常青,你却不在了!”

推开大门,呈现在江彦眼前的,是一个小院,由于老人的离去,这间小院变得无比的荒凉,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的生气,院内是一间简陋的小屋,用一把锁紧紧的锁住了。

在那间锁住的房门前,一只老掉毛的大黄狗,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见到江彦进来,也只是象征性的呜咽几声,声音当中透露着极尽的悲伤之意……

“或者在他的眼里,我连条狗也不如吧!“江彦自嘲一声,呆呆的站在那一扇紧闭的房门前,脸上的哀伤之意,逐渐变得浓郁。

某一刻,江彦很突兀的,突然间大笑了起来,整个人都像是疯魔了一般,疯疯癫癫的道,“老头,我回来了,你怎么不像以前一样,出来看看我啊!”

“哈哈哈,你个老不死的,给人算了一辈子的命,到头来,却算不到自己的命……”

“周树青,你给我出来,我没允许你死,你怎么可以就死了呢,你死了,你的恩情,我江彦又该如何还你?”

“噗通!”下一刻,毫无征兆的,江彦突然跪倒在地,神情变得无比的萧瑟,泪水就犹如决堤的洪水从眼眶中涌出,隐藏在内心多年的情感,最终化作一声日思夜想的称呼,“树青爷爷!”

冷风袭来,一声犬吠,将江彦从情感的抑郁当中拉扯出来,回过头来,只见一只大黄狗,口中正衔着一个锦盒,站在不远处看着江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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