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周周转转终于在宫门口停下。帝苑巍峨,神武楼高,禁苑宫墙围玉栏青砖铺路,花石为阶,夕阳初显,微红的晚霞染红了天际,红霞笼罩这整个朱红宫墙,西澜将我扶下了轿辇,迎面就走来一个身穿玄色长袍的太监,献殷勤的满脸堆笑。
“恭迎墨小姐!奴才小李子为小姐引路!”说着就要上前要搀扶。
一副刁钻迎合的圆滑模样,我不自觉的紧了紧眉,可毕竟是公公,若拒绝露出嫌弃之色,实在不妥,不免给人给人留下不好的话柄。
彼时,西灡快人一步,率先抢到前头来,接过我的手,恭谦道,“公公,不劳烦您,奴婢们伺候小姐惯了,还是我来吧,有劳公公带路!”
我朝她微微一笑,眼里满是感激。西灡,是跟了我三年的贴身丫头,虽比府邸里其他丫头来的晚,但与我却是最投缘的一个。
我总感叹,她这样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孩怎就脱了个丫头身?
小李子刚要领着我往宴请厅去,宫门口又有两顶轿子落下。
不多时,两顶轿子皆走出两位美人,风华窈窕,不觉让人眼前一亮。
“这前面的是御林军统帅之妹林姿熙小姐,后面一个是威武大将军之女楼千雪小姐”领路的小李子,见我站着不走,小声对我介绍。
很早便听说过,徽国“二娇”的美名,说的正是这二位美人。听闻她二人是闺中秘友一同长大,一个善舞,一个通韵,二人合演的一曲《凤舞吟》堪称一绝,轰动一时。
而我偏偏不幸同这两位鼎鼎大名的美人一同步入大殿,这在对于一向爱攀比八卦的徽国贵族来说,我无疑是是要沦为这比较二字上的炮灰了。
果不其然这二位占尽了所有的赞美仰慕,不管是从个头上还是身材上比,我简直就是个没长齐全的小丫头,站在这样万丈光芒的美人儿旁边,显得是暗淡无光全然一片绿叶。
太监扯着尖锐的嗓音高声喊道,“左丞相之女墨姌,御林军统帅之妹林姿熙,楼将军之女楼千雪觐见!”
也只有在说道爹爹名讳时,才有人为我小声议论一番,也不过嘀咕几句,在看到林姿熙的那娇羞可人的酒窝时,全然目瞪口呆了。我深深感慨,深深懊恼,好巧不巧怎么今日要如此听话来赶这趟宴会,好巧不巧怎么就碰上了她两个。
走在一旁的我,两眼炯炯,昂首挺胸,端庄步仪,样子比不过,在气势上怎么也不能再落下去。这若是传出去,起码也能得个好气质好仪态之美名不是。
“臣女林姿熙。”
“臣女楼千雪。”
“臣女墨姌。”
“参见皇上,愿鸿福齐天,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一同下跪行礼。
嘴里虽然跟着念,心早已不在焉,这繁琐的事宜禁锢的规矩早已抹去了初始的兴趣。我锁不的,即便将我关在屋子里,脑子早已神游十万八千里,但爹爹恰恰不明白这一点,惩罚我的一贯作法便是关禁闭。
嘴里虽然跟着念,心早已不在焉,这繁琐的事宜禁锢的规矩早已抹去了初始的兴趣。我锁不的,即便将我关在屋子里,脑子早已神游十万八千里,但爹爹恰恰不明白这一点,惩罚我的一贯作法便是关禁闭。
待皇帝赐了座行了大礼,便放我们到各自对到相应的席榻坐下。
意外地楼千雪就坐在离我一个位子的地方,她还是那一幅冷冰冰的模样。瞬间将我想要搭讪攀谈的兴致泯灭殆尽。
彼时,我已有些疲倦,见众人目光皆锁定在林楼两小姐身上,也无人看我,便趁机爬到桌子上小憩一会儿。
才要眯过去,却被一声慷慨地觐见叨醒,哈喇子滴了两滴到御膳桌子上,赶忙扯了袖子揩,抹了两下,干净了。
余光接上一道伶俐目光,顺过去,正好对上林家小姐一双睁圆高挑的凤眼,她充满置疑地表情看着我嘴角扯了扯,对于这一瞥,我泰然笑着回礼。林家小姐怔圆的眼又大了一分,亦笑了笑,笑的着实有些勉强,随即便将目光移往别处。
台上果然有人觐见,“启禀圣上,卑职早有耳闻,‘京城双绝’的《凤舞吟》堪称一绝!如今恰逢二位小姐都齐聚一堂,何不为大家献一曲,岂不是这元宵佳节最好的庆贺么!”
皇帝喜笑颜开的点头应允。我撑起胳膊举着头看热闹。
听到这儿,林楼二人都触惊地看向对方,眼里闪现出异样,沉寂片刻,二位美人齐齐起身步入舞台。
这《凤舞吟》从西边大凉国传入中土,大凉虽已灭亡,但因其风格独特极具观赏性,流传各国。表演难度高,既要舞者拥有高超技艺,神行贯通,更需抚琴人有极强的悟性与行云流水的手指工夫,一般能完成都需二人有足够的默契。故而,擅长此舞的多半是亲姐妹亦或是要好知己。
大殿里继而安静下来,气氛凝重,她二人已摆好姿势,楼小姐一袭雪衣婉婉落座在古琴前,玉指轻轻按到琴弦上,“噔……”一个拨弦,紧接着琴声缓缓响起。
一筝一线紧扣人心弦,如行云,潺潺铮铮,让人不得不调动整个神经。
林姿熙随着琴声,抛出一个妩媚的笑,缓缓扯出长袖轻衫拂地,步履盈盈。一袭紫衣长裙手持一缕蓝色飘带,玲珑曼妙的身形若影若现,显得分外妩媚妖娆。
楼小姐的琴声逐渐加快,台上的女子抬腕低眉,轻舒云手,似笔走游龙绘丹青。乍一听不觉什么,但仔细一感,却有那么一股争锋相对的味道。
舞闭,众人皆沉醉其中。忽闻门外传来一阵拍手称赞之声。
一个藏青色锦袍的男子,慵懒的靠着门,拍着巴掌,极其顽劣轻浮的模样,但相貌确是俊美绝伦,五官竟像女子般精致,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外表看起来放荡不拘,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精光,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洒在脑后,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凤眼,深不见底,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让我忍不住多看几眼。
舞台上的林姿熙嘴角透着一抹异乎寻常的魅惑笑意。
“儿臣参见父皇!”男子走至殿中行礼。
“起来吧,今日是元宵佳节,既来了,就入席吧!”皇上一见他,眼里的笑意立刻收住,淡淡道。
但男子并不在意,依旧一副轻狂模样,笑着:“谢父皇!”随即朝座位踱步而去,手中握着一柄折扇,神色极其泰然。
皇帝没有再看他,仿若一个路人。依旧将目光投到舞台上的“二娇”脸上又泛起阵阵笑意,“林姑娘与楼姑娘不愧为朕亲封的“京城双绝”各赏西域进贡的夜明珠一对!”
台下一阵叫好。林家,楼家挣得不少光,虽不见林姿熙的哥哥在场,但单看楼将军,早已是笑得合不拢嘴。
要说起林家这对兄妹,亦是徽国一个传奇。十年前,楼将军从战场上救回这一对兄妹,当时,二人不过稚嫩小儿,却已是出众模样,哥哥十二岁上便因为武艺出众做了禁卫军,妹妹更是出落的倾城绝色,又舞的一身缎子,十一岁上下便被封了徽国第一美人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