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道友你也别得意，就算你是出自星宫，可那群老秦人想着扰乱规则的罪名，想来道友的肩膀也是担不起的！”
气急败坏的发泄了自己的恼火后，王文清倒是恢复了身为元神大修士的少许风采。
世俗王权？
小事耳！
以元神那超过千年的元寿来讲，一个王朝的生灭也不过是人生旅途的一道风景。
扶持起一个王朝是能带来很多的资源。
但没了，也就没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去重新扶持另一个出来。
唯一遗憾的，只是不能趁着众生沉沦之时，收去一些“好处”罢了。
所以恢复了冷静的王文清，这会儿居然还有心情看赵阳的笑话。
“为了一区区世俗王朝，道友竟甘冒得罪轻灵仙界的风险，老道心中也是佩服万分。”
说话间，就见王文清这个老道士大袖一挥，二人面前浮现从一片巨大的水幕。
只见水幕上播放的，正是李梁与众多后秦将士参拜先祖的场景，而在他们身侧，赵阳的角色持剑而立，在众多跪拜之人中，简直是鹤立鸡群！
一身素白的衣着，手持的大寒剑上有丝丝真龙气环绕，他的角色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面前这群老秦人在祭拜先祖后，竟是拉起一面大旗！
【生与此土，此是吾乡！】
【大秦国土，分毫必争！】
【人若犯土，虽远必诛！】
【仙要灭土，龙枪屠戮！】
看着拉旗的老秦人居然还造了一座【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的雕像，并以众人鲜血染之，赵阳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胀痛。
为什么？
因为这场游戏真心不管人家昊天上帝的事情！
负责灭世的也根本不是天上的群仙...
完全是因为一个位面已经到了沉沦的边缘，他们所在的位面正好挡在归墟前进的路上，上界群仙只是趁着位面沉落时过来收割一波人口红利......
“所以说，这就是猪队友啊...”
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赵阳知道，他们的做法其实也没有错，就是把敌人选错了。
或者...也不算错？
如果没有群仙插手，没有那些离去的人，主位面最少还能在归墟之前漂浮上个千年。
而那群仙人的做法，只不过是把这个时间给加速了而已。
至于群仙不插手的话，这个位面是否还有逃脱的希望？
未发生的事情赵阳不敢下结论，但他心里知道，希望非常渺茫。
想在归墟内捞出一个位面来...这种事情就连青冥城主都不敢去想...
“道友，后秦竟是做出此等亵渎昊天上帝的做法，不知道友身在局中可担得起此等责罚？”
王文清抚须大笑，看着赵阳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偷鸡不成反失了把米的小贼。
人家说的没错！
现在老秦的做法，就是那个在峭壁悬崖边、抓着一支树枝以支撑自己、随时都可能掉下去的人！
走钢丝都不能形容其的危险！这是在破口大骂过路的行人！
若是把这个过路的人给骂走了，这个人也就注定摔下万丈深渊了...
可是...
“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转头看了一眼在自己梦中都是一副“看猴戏”表情的王文清，赵阳轻声道：“你是元神，可保自己一支得以逃脱升天，所以你能笑着摆布这些秦人，因为你的一切大半都能保全，还能借机盈利。
可他们呢？”
见王文清只是微笑不语，赵阳指着水幕中那群又开始祭祖的秦人，低声道：“你是地仙，能够庇护门人，那画面里那些秦人呢？
鸳龙城八万人口，大多都是凡人，他们之中没有像你这样大修士的价值，也不会有大能愿意帮他们举族安置。
他们祭拜的昊天上帝不理会他们的死活，那他们砸了神像，选择自力更生...这有错么？”
梦境中，王文清终于皱起眉头：“我与道友论的，是你的成败得失，而不是这些凡人。”
“呵、是啊，是我...不是他们...”
说话间，赵阳底下头。
家乡挡在归墟之前的又岂是他们？
这些...不过是那群仙人在地球收集的真灵与魂魄组建的一个世界，而真正将要面对沉沦的...
“不是他们啊...”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赵阳抬起头，轻声道：“你知道么，我其实是一个挺普通的人。”
王文清：“？？？”
“小时候我也崇拜偶像，长大了我也喜欢美女、美食.....”
王文清：“道友？”
“然后灾难来临，我当时也是被好心人救了，被你眼中那些个凡人、傻子拯救出来的...”
王文清：“道友你清醒一下，小心入魔！”
“入魔？”
对于王文清的“好意提醒”赵阳只是摇了摇头道：“我在身边的人里不是最出色的，而我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那些比我出色的人为了救我这样的平凡人，最终都死在了我们的身前...
一次又一次的天灾，一个个天才拿命去填。
林羽、赢月华、李山......叶凡。
你说，要是没有我们的拖累，他们...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说道这里，赵阳看着王文清那不能理解的表情笑道：
“当归墟降下来的魔灾时，我参加了军队。
那时、数以百万的、千万的战士倒在我的身前。
我能活下来，是幸运的。
而死去的那些人，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活下来...
当时劫后余生，活下来的我心里其实是有个不敢说的念头。
我想去和那些死去的天才说一声。
其实。
我们这些普通人。
也是在努力的自救啊......
魔灾后，世界平静了一段时间，早有准备的各个家族都开始向外界转移人口。
当时的我还挺不屑的。
可是等到归墟真的临近时？
我们这些自救的人，最终还是要拖累人家...
真的是...好不甘心啊...”
......
......
在自己的梦境中。
赵阳自重生以来，第一次对“人”展露心扉。
换来的。
却是梦中，王文清更加不可理解的表情。
“道友还请凝神定魂，我只是一道幻象罢了，损失了也就损失了，但这可是道友你自己的梦境，若是入了魔，只怕万劫不复...”
“不会的。”
赵阳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我入不了魔的，有慧...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会记得。
感谢道友抽闲听我唠叨了这么多。
但现在...
还是请你散去吧....”
说话间，就见四周红雾一阵收缩。
在王文清惊愕的目光中，一柄雕琢龙纹的古朴仙剑自赵阳身后升起。
“我有一剑。
可绝天魔！
可戮凶兽！
可诛魔族！
可陷群仙！
可长剑空利、却斩不断人心纷乱、斩不净那些死在我面前的恩人们...赋与我之责任...
所以。
记忆中的我，不能成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