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氏的话,许大郎觉得心头涌起一股气,但是又发不出来,顶的喉咙生疼。
荷花不动声色,转过头去问李根仲,“爹,你怎么说,你的意思也是跟娘相同吗?”
李根仲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烟气,缓缓的吐出来,把磨的乌黑发亮的烟斗在地上磕了几下,才说道“就按你娘说的,我也是没有办法,眼看二郎就要娶妻,家里加多一张吃饭的嘴,要是没有进项,你说怎么过下去?”
“呵呵呵。”许大郎朝天吐气,“我撑起这个家这么多年了,眼下不过几个月,爹和娘就要做起我和荷花的生意了是吗,我在你们的心里究竟算是儿子吗,怕是连一个外人都不如了吧?”
“许大郎,谁教你这么跟父母长辈说话的,你还有做人儿子的样子吗?”林氏站起身掐腰怒吼。
荷花轻摇一下大郎的手,示意他暂时不要出声。
“爹,娘,你们说大郎没有做人儿子的样子,那么你们呢,是否有做父母的责任,天下哪有向儿子收取饭钱的父母?”
荷花心里不为自己难过,只是在为许大郎摊上林氏和李根仲这样的父母感到悲哀。
“你们这么对大郎,难道就不怕宗亲长辈们批评吗?”荷花轻捏劲臂,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这是许家家务事,我看哪个敢在外边扯嘴皮子的,看我林氏不撕烂他的嘴。”
许大郎觉得这么多年的辛苦都没有现在这一刻来的累人,就像傍晚的落日,对于自己夕阳西下无能为力,只能任黑暗将自己吞没。
要是自己没有伤到腿,真想带着荷花一走了之,他一个大男人只要肯吃点苦,养活他和荷花不是难事。如今拖着一条伤腿,还能带着荷花去哪里,总不能两个人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反过来让荷花养活自己。
“娘,算我求..”许大郎没来得及发出“你”字,就被荷花打断了。
“那爹和娘要我和大郎每月交上多少钱?”好歹跟许大郎做了几天真正夫妻,不说了解的百分百,但是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自己还是能够猜得出的,想让她向林氏低头求饶,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荷花说完,林氏嘴角泛起笑容,李根仲依旧低头吸烟不吭声。
“大郎也在许家生活了这么久,我也不占你们的便宜,你们就每人每月一两银子就好了。”林氏掐腰得意。
一人一两,那每个月就要交上二两银子,足足有两千文之多,村里其他人家每月花费不过千文。
“好,我和大郎应下了。”说完,荷花转身扶大郎回房,也不打算去灶间做晚饭了。
荷花摸黑拿出从铁牛家带回来的烙饼,递过去给许大郎。
“娘子,我是不是很没用,保护不住你,还让爹娘这般不喜。”
荷花看着一个大男人硬是被伤心成像个迷路了的孩子,心里也是不好受,不过这个坎是早玩都要遇到的,他相信许大郎能够跨过去。
“吃吧,这是我从嫂子家带回来的,安平安和吃了几个,直说好吃,你也快点尝尝。”蹲身跟许大郎持平,“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一碗水端不平,不管怎么样,在我心中,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