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705路公交车上,摇摇晃晃地往家赶。前排两个小年轻在扯谈。主要是右边的那人在说话,声音很温厚,有力而短促。
“从那边回来后,感觉这里和那边有什么不同?”
“生活节奏太不一样了,这边虽然要轻松很多,可是感觉身边有许多无形的网束缚着,学不到什么东西。”
“现在这里就像一个垃圾堆,层层叠叠的腐烂的东西堆积在一起,任何人进来,陷在里面,出不去,然后慢慢地发臭,腐烂,最后变得和周边一样。。”
到站了,下车,耳边响起这些话,想,多么熟悉的感觉啊。我身边何其不是一个垃圾堆呢?封闭,迟滞,外面的东西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生活与社会脱节了,慢慢的煎熬、发臭、腐烂。
现在,这个单位,各种混乱,大家心里都清楚,都不说,都漠然的看着,小心的维持着平静与稳定,大抵都在想,只要不出事就够了,这不是自己能解决的。
在路上走着,一个小头头跟在大BOSS身边,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过来:“。。这个地方就是这样,那些知识分子,一身的酸气学究味。。养成习惯了。。难管理啊。。”
若无其事的从边上过去,心底却不能如脸色般平静。他的论调原来就知道的,看不起我们这些人,不是这个系统土生土长的,没经历那些基本的套路,按照学生生活的惯性在这个要求服从与纪律的体系内顽固的生活着。
可是,事情是因为我们而变糟糕的嘛?其实我们是最老实本分耿直的一部分了,要求不高,也没什么花花肠子,只希望得到点尊重,有自己那么一点点空间,俺自己的喜好生活着,于工作是尽心尽力的,也不会去惹是生非。
可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是5000年来文化的一种刻板的思维方式了,所以,我们有了原罪。所以,大大小小的头头们找到了背黑锅的那一撮人。
进入这个系统多少年了?快20年了吧,可是依然被打上不是自己人的标签。
在我越过他们的身边时,心底其实是有股冲动的,想走过去,翻着白眼,酷酷地伸出自己的食指,指着那人的鼻子说:“去你妈的,你无耻!”
终归还是没有这样做。但是,也还是不能不动声色的面对这些,还是把自己归入知识分子一类。从某一年起,知识分子就成了不带爱相的代名词,被指为偷奸耍滑、迂腐顽固、不识大体。
但是,那些种种的自私自利,偷奸耍滑就是知识分子的专利吗?其实,放眼看去,那些懂套路,不动声色的以权谋私,偷奸耍滑,明哲保身的正是那些体系内土生土长的人啊!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是一类的,是自己人,所以肉食者们自然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肆意的蹂躏着穷DIAO丝们。
还是不能漠然冷淡地面对那种种不公与恶毒啊。说明,我还是没有融入这个体系的。
懊丧吗?后悔吗?应该没有!心乱肯定是有的,必定会拷问自己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哪个重要的。昨天看《赘婿》里的一段,李斯斯不带一丝烟火气的说着:“倒是想起妈妈说过的一句话了,那时我还刚来矾楼,听见有人哭,妈妈跟我说。听不惯这样的声音,那是很好的,若是有一曰听得习惯了,幸灾乐祸了,怕就是一辈子也出不去了……两位妹妹,我先回房了。”
我还能听不惯,想必,我还是能走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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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于2013年9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