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买的风铃靠在书柜边,随着风扇不停旋转的扇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坐在音响前按下播放键,那段熟悉的弦乐从两侧的音箱里安静地流淌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王菲的声音在悠扬的弦乐中孤独地唱着那句“我愿意”。我扬起头,看向窗外的黑夜。这时放在音响边的手机突然亮起了来电提示灯,一阵刺耳的“吱吱”声也随即从音箱中传出,打乱了此时本有的寂静。我赶忙拿起手机,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摇动轮椅,快速地离开音响。
“喂,你好!请问哪位?”我将手机贴近耳边,习惯性地寻问着来电人的身份。
“我,钟宇轩!你在网上没?你上次让我帮你翻译的那几个单词我已经给你翻译好了,刚刚发到你MSN的邮箱里了,你去看看收没收到!”
我听着钟宇轩的告知突然间兴奋起来。我对着手机兴高采烈地说:“辛苦你了!我这就上网看!”
“那我们MSN上聊,挂了!”
“好的!”我说着挂断电话,然后摇动轮椅,走进自己的房间。
我坐在电脑前拉下轮椅的手刹,紧接着按下主机的开机键。面前的显示器瞬间亮了起来,几秒钟后屏幕上显示出各种软件的图标。我移动鼠标,点开设置在最后一排的MSN。在账号登录完成后钟宇轩和咏妮的信息便同时进入了我的眼帘。
我注视着咏妮的名字,用手指轻轻敲击鼠标左键,十几张华丽的婚纱照随即布满了整个屏幕。我看着在那些精致的照片中咏妮灿烂的笑容在何安的注视下显得更加的娇艳欲滴。这一张张美丽的画面将我刚刚的那份兴奋分解成一杯浓厚的黑咖啡,让我品尝着一种苦涩中的甜美!
电脑主机发出机器运转的响声。我坐在桌边翻开字典,查找着几个生字。QQ面板上那只淡蓝色的小喇叭突然跳动起来。我移动鼠标点开信息,看到一行简单的文字:“你好!我是刚才在聊天室里跟你聊天的‘击花春雨’,可以加我为好友吗?”
我随意地点下确定,那个不知所云的名字立刻出现在了我的好友栏中。几秒钟后他的信息也随之跳进了我的眼帘:“你好!我叫黎俊峰,在攀钢工作。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心烦意乱地在键盘上打出自己的小名:“彬彬。”
“感觉你心情不太好,是不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
“没有,只是困了,想睡觉。”
“能不能把你的电话告诉我,我想跟你交朋友?”
“你告诉我你的手机号吧,我有时间给你发短信。”
“13882301650。我就是想给你发短信聊,你也把你的号码给我吧!”
我歪着头看着对方发来的信息,然后鬼使神差地在小键盘上敲出自己的手机号码:“13685713366。”我将这串数字发出后,紧接着又在键盘上打出一行文字:“对不起,我想睡了,改天再聊!晚安。”
我关闭QQ,点开邮箱,在过往的邮件中寻查着何安的气息……
我从书柜里抽出一本曾经读过的小说,随意地翻开一页。放在身边的手机亮起有新短信的提示灯。我打开短信,看见一行问候语:“早上好!我是黎俊峰。起床了吗?”
“黎俊峰?”我在记忆中寻找着这个名字的来源,一分钟后我终于记起昨晚那个要走我手机号码的网友。我按下回复,在短信中随意地打出几个字:“早上好!这个时间应该是在上班吧?”
“是的,我们上班没什么事儿的时候就很闲。”
…………
我看着源源不断发来的短信,不耐烦地将手机甩到床头,然后捧起手中的小说,自言自语地说:“真烦人!”
手机躺在床头仍然不断地亮起短信提示灯。我重新拿起手机,找了个看似平常的理由,在回复信息中写出:“我的手机快没话费了,我们晚上在网上聊吧!”
几秒钟后对方又发来一条新短信。我打开这条短信,看见一行出呼我意料的文字:“我一会下去给你充点话费。”
“我早上要看书,我们下午聊好吗?”
“好的。那我中午去给你充话费。”
我看完黎俊峰的最后一条短信又将手机扔到了床头……
电视里播放着一部名为《停不了的爱》的电影片花。陈晓东站在向日葵花丛中轻轻唱起那首早已随处可闻的《我愿意》。何安的一举一动随着熟悉的旋律再次出现在我的记忆中。手机上的日期已在2003年的9月停留了二十天。此刻我已满二十岁。
冰箱里冷藏着没有吃完的生日蛋糕,沙发边堆放着没有拆开的礼物。七个月的时间让我身边的一切都有着多多少少的改变。罗姗姗结束了精品店,改行做起了品牌休闲装的代理商;钟宇轩被调配到了政府机关行了政;那个名叫黎俊峰的网友在给我充了五十元手机话费并来家里看了我两次后便忽然之间在我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摇动轮椅,走到那堆被冷落了一天的礼物前,随手拿起一只捆着红色丝带的小盒子。我随意地拆开那层精美的银色包装纸,这时身边的手机突然间响起了轻快的来电铃声。我拿起挂在衣领上的耳机塞进耳窝,然后轻轻按下话筒上的接听按扭,说:“喂,你好!请问哪位?”
“是我。你现在在哪儿?”何安的声音突如其来地从耳机中传来。
我的大脑突然之间一片空白。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语调去回应何安的提问,我只能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礼盒,沉默不语。
何安在等待了几秒钟之后变得更加急切起来,他随着一阵汽车的发动声坚定地说:“你在家是不是?我马上过去!”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我摘下耳机,望着一面空白的墙壁猜想着何安的来意……
十分钟后,门外传来一阵刹车声,急促的门铃音也随之响起。我摇动轮椅走到门前,伸手拉开门锁。
何安飞快地迈进门槛,一脸怒气地盯着我,大声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知道我想要的,想娶的一直是你,你怎么还能去利用钟宇轩把我甩开,你的心真的就那么硬吗?”
我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用尽全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装出一副不知所云的神情,望着一个看不见何安的角落,说:“你在说什么呢,你没头没脑地跑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跑到我家来找消遣啊?”
“我刚才碰到钟宇轩跟他的女朋友,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何安的话清清楚楚地进入我的耳间,让我无法再去控制自己的神情。我看着他一点一点地走入我的视线,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自责眼神死死地盯着我,说,“你为什么这么傻呀,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怎么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呢?”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腿,不知所措地说:“我不能让你为了我过得那么累,那么辛苦。你爸妈说得很对,你要是跟我在一起就会失去很多东西,我不想让你那样啊,我不能那样做!”
“你以为我跟别人在一起会过得好吗,啊?”何安看着我翻红的双眼一把将我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我,说,“你知不知道,自从那天走出这道门后我过得有多糟糕,你怎么能认为我离开你能过得好!”
我用力地从他的怀里争脱开来。我拼命地想让自己平静地看他,但眼泪却第一次脱离了我的掌控,它像被释放的精灵,任性地从我的眼角滑落。我推开大门,狠狠地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痕,说:“你已经跟咏妮结婚了就好好过你的日子吧,别再来打扰我了!”
何安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我问:“你怎么知道我跟咏妮结婚了?我跟她结婚还没有公开,除了我爸妈没有人知道!还有,你刚才说我爸妈说我要是跟你在一起就会失去很多东西是怎么回事,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转过头看向门外,不知该怎样回应何安。他走到我的面前蹲下身,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告诉我在我背后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你突然之间跟我分手?”
我用余光注视着何安的脸,他每一个眼神都迅速地刻印到我的记忆中。他看着始终保持沉默的我果断地站起来,说:“我去问咏妮!”他说着便迈出门槛。我急忙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角,慌张地说:“你别这样,她现在是你的妻子,你不能这样啊!”
何安转过身看着我惊慌失措的脸,确定地说:“是咏妮跟你说了什么对不对,是她告诉你我爸妈说的那些话对不对!?”
“不是!”我望着何安追问的目光低下头,迫于无奈地说:“是你爸妈来找我,他们让我放弃你。”
何安再次瞪大眼睛,满脸疑问地说:“他们怎么找到你的,我从来没有跟他们提到过你的联系方式啊!”
我无奈地在脑海中寻找着符合情理的谎言。“他们可能是看过你的手机,所以找到了我的电话。”我看着仍是满脸疑问的何安,赶忙打断他的思绪,接着说,“他们也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其实我很理解他们,真的理解!我想,就算他们不来找我,我也会这样做!”
何安看着我闪烁不定的眼神,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时放在他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来电铃声。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显后便收起了感性的神情,然后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近耳边,果断地说:“喂,我是何安。我现在在外面,马上就去机场。好,一会机场见。”他挂断电话,低下头看着我,说,“我现在要去日本出差,我回来了找你!”他说完便大步地走出门口。
我看着何安渐渐离去的背影,心底里莫名地浮现出一种悔意。我在后悔遵守了对他父母的承诺,把他推进了别人的怀抱,还是在后悔没有制止他今天的来访,我全然不清。我只是想快速地走出这种自怜的情绪,隐藏自己脸上的悲伤神情。
“今天谁来了?”妈妈站在厨房,一边摘菜,一边看着坐在客厅中央拆礼物的我问。
我心里一惊,抬起头望着妈妈,问:“你怎么知道今天有人来了?”
妈妈放下手中摘好的菜,走到我的身边,拿起我刚刚拆开的一套咖啡杯看了看,说:“三楼那个王阿姨说听到你在家里跟一个男的吵架。”
“是何安来了,只是说话大声了点,没吵架!”我抱起礼物中的一只玩具熊,将话题转开,说,“妈妈,你看这只熊做得多好啊!”
妈妈摸了摸玩具熊身上的绒毛,说:“这毛摸着挺舒服的。这要多少钱啊?”
“一到两百之间。这是姗姗以前店里的。我让她把那架吊椅送给我,可她舍不得,就把吊椅上的熊给我了。”
妈妈拍了拍我的头,说:“那有你这样的,还管别人要东西!”
我把玩具熊抱在怀里,俏皮地笑笑,说:“我跟她之间无所谓啦,她还老来借我的衣服穿呢?”
“谁借你的衣服穿啊?”爸爸突然拉开大门,看着屋里的我和妈妈,问。
妈妈转过身望着正在换鞋的爸爸,好奇地问:“这门没锁啊?”
爸爸举起手中的一袋苹果递给妈妈,说:“啊。是谁最后进得门,我要批评这个人!”
我“呵呵”笑着举起手指向妈妈。爸爸随着我的手指看向妈妈,说:“真不像话,不锁门!万一进来个人贩子把我们彬彬给拐跑了怎么办!”
我扬起头,跟着爸爸的语调得意地说:“就是,我这么个人见人爱的小美女就算不是人贩子,是个胆大点的人也会忍不住把我拐跑的,所以妈妈以后要提高警惕,注意锁门!”
妈妈转过头看着煽风点火的我,故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知道了,接受教育批评,以后一定注意锁门。要是我的乖女儿真的被拐跑了那我不就伤心死了!”
爸爸走到我的身后,一边推着我往厨房走,一边看着妈妈说:“咱们一起做饭去!”
墙壁上的挂钟指向十二点五十七分。我坐在电脑前手指不停地敲打着键盘,让密密麻麻的文字不断地停落在Word面板上,用一个虚假的故事宣泄着对何安的思念。电脑边的手机在我打出最后一句对白时亮起了来电提示灯。我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将听筒贴近耳边,小声地问:“喂,请问是哪位?”
“是我。”何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入我的耳间。
我握紧手机,对着话筒轻描淡写地问:“有事吗?”
“你在用电脑吗,能不能帮我看封邮件?我的电脑网卡可能坏了,现在连不上网。”
我移动鼠标点开何安以前设立在我电脑里的邮箱,看到一封新邮件躺在收件箱里。我仔细地看了一眼邮件的发件人,然后对着话筒吱吱唔唔地说:“GoldFish,是这封吗?”
“对,这是个皮具品牌。我在我们公司旗下的商场里租了个滩位,准备做GoldFish的代理商。你帮我看看邮件上的代理费是多少。”
我移动鼠标点开邮件,在邮件中央找到一组数字,然后认真地数着这组数字的位数,说:“个、十、百、千、万、十万,二十万。”
“好,我知道了。我五天后回去。你帮我回复一封邮件,告诉他们我的手机号码,再让他们给我设计一个销售方案出来,还有,告诉他们我们公司旗下的商场名称和在本地的影响力以及消费群体。”
我听着何安一联串的专业术语,皱着眉头说:“这要怎么说啊,你还是让咏妮帮你办比较好。”
“你以前跟着我见过那么多客户,又看过我们公司那么多文件资料,难道连这点事都说不清楚吗?咏妮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再说她也不了解我们公司,这些事还只有你办我才放心!”
我歪着头看着电脑屏幕,懒懒地说:“何安,你是故意跟我没事找事呢!”
“正是如此!我说过要照顾你,可现在我已经没有权力那样做了,所以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学习经商,以后就算我不能在你身边你多学一份经验我也会安心一点!”
我听着何安说着有些莫名其妙的语言,不知所云地记起他曾经对我的那些承诺。或许是记性太好的原故,他以往的每个动作,每次微笑都像是近在眼前。“现在回到好朋友的位置也可以吧!”我在心里偷偷说出这句自欺欺人的谎言。
躺在阳台的地板上,让上午九点钟的阳光温暖地照在身上。妈妈看着一脸灿烂笑容的我也跟着笑了起来。“为什么这么高兴?”妈妈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坐到地板上,问。
我拔动手中的MP3,将曲目跳回重复了无数遍的《如果云知道》钢琴演奏版上,然后跟着许茹芸一起念出那段有些凄凉的读白:“不到风的怀抱云怎么知道会怎么飘,会怎么变成雨,落在我的额头,我的眼里,被你误以为是我的泪……”
“你在听什么?”妈妈说着抢过我的耳机,塞进自己的耳窝。这时一阵门铃音响起,妈妈从地板上站起来,走到门前拉开门锁。何安站在门外看着妈妈,礼貌地微笑着说:“阿姨好!”
妈妈赶忙让开门口的路,热情地招呼着何安,说:“你好久没过来了,来,快进屋!”
何安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一边走进客厅,一边看着妈妈说:“我最近比较忙,所以就没怎么过来。您和叔叔还好吧?”
“老样子!”妈妈扬着头看着何安,客套地问,“你喝绿茶还是喝可乐?”
何安笑笑,说:“阿姨,您别跟我客气了,我要喝什么自己动手拿就行了!”
妈妈摘下耳朵上的耳机,将MP3递还给我,然后看着何安说:“那你和彬彬在家玩,我出去买菜!”
何安赶忙拦住妈妈,说:“阿姨,您别忙,我是来接彬彬的,我有点事情要请彬彬帮忙。”
妈妈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躺在地板上的我,然后又转过头看着何安,说:“那你们中午回来吃饭吧,我包饺子!”
“今天就不了,中午我们有个饭居!”何安说着走到阳台边,看着我伸出手,说,“来,我抱你起来,你赶快去换衣服,打扮漂亮点。”
我从地板上坐起来,扬着头一脸疑问地看着何安,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何安坐到地板上,故作出一副神秘的表情,说:“你先去换衣服,打扮得成熟一点,一会到车里我再跟你慢慢谈。”
我抬起手托着下巴,仔细地看着何安明显瘦了一圈的脸,装出一副俏皮的样子,说:“那要是万一你把我卖了,怎么办啊?”
何安笑笑,一把将我从地板上抱起,说:“你这个丫头片子少废话,快去换衣服!”何安说着把我放到旁边的轮椅上,然后将我推进房间。
坐在何安的身边听着王菲的《我愿意》在身后响起。我理了理白衬衫的衣领,用余光注视着何安的神情。他偶尔回头看一眼低头沉默的我,然后又将目光转向前方。
“你这套衣服什么时候买的?”何安打量了一番我的衣服,问。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侧面,说:“前两个月去商场正好碰上打折就买了几件。”
“挺不错的,以前尽看你穿学生装了,没想到你穿这种职业装这么漂亮。一会你看着给我选两套西装。”何安将车停到重森商贸中心的门口,转过头看着我,说,“你先进去,我去把车停了就过来。”
我点点头,拿起身边的背包。何安拉开车门走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轮椅,然后将我从副驾驶座里抱到轮椅上。他看了一眼重森商贸中心门口的那道残障人士专用路,又将目光转向我,问:“你一个人进去没问题吧?”
我歪歪头,对他眨了眨眼睛,说:“才七个月没一起出来嘛,这么快就把我的能耐忘了吗?”
何安笑笑,从衣袋里拿出手机递到我的面前,说:“这手机你拿着,一会我好找你。”
我望着何安递到面前的手机,莫名地说:“我带了手机的!”
“我知道你带了手机,可你那不是双向收费,接打都要钱吗!我这部是接听免费,我打到这部手机上只收一方的钱。”何安说着将手机放到我的手里,然后转身走到驾驶座的车门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看着何安开着那辆黑色的雪铁龙向重森商贸中心的地下停车场驶去,然后自己摇动轮椅,走进了重森商贸中心的大门。
我走到一个意大利男装品牌的专区时停住了摇动轮椅的手。我坐在一排新款西装下仔细地在脑海中为它们搭配着不同色调的衬衣和领带。
一位女导购走到我身边,满脸笑容地看着我问:“小妹妹,你要给谁选西装呢?”
“她可不是什么小妹妹,她比你还大两岁呢!”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过头看见李伟正笑呵呵地向我走近。
女导购看见李伟便亲昵地笑着说:“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天回不来的吗?”
李伟将手中的手包放到身边的营业台上,然后看着女导购,回答说:“把事办完了就回来看看。”李伟说着将目光转向我,说,“咱们快两年没见了,你怎么还像个中学生啊?”
“我会保养呗!”我微笑着看着李伟,说,“你怎么也跑到重森来了,是来接女朋友吗?”
李伟拉起一脸羞涩的女导购的手,说:“小狐狸就是小狐狸,一眼就看出来了!来,我来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江小希,这位就是我们何经理经常提起的女朋友——于彬!”
我听着李伟对我的介绍,别扭地看向一边,然后又将目光转回到李伟和江小希的脸上,故作潇洒地说:“我现在已经不是你们何经理的女朋友喽,我们已经分手了!”
“啊!”李伟惊讶地盯着我的脸,说,“前几天他去日本之前我们还说起你呢,他也没说跟你分手呀!”
我听着李伟的疑问,刚想开口向他解释,何安便大步地走到了我和李伟之间。他停住脚步后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说:“彬彬现在是我的妹妹!”何安看着一头雾水的李伟,接着说,“你帮我在海鲜酒楼订个包间,我要接待几个从上海来的客户。”
李伟收起脸上的好奇,从手包里拿出手机,一边在电话本里查找着海鲜酒楼的订座电话,一边看着何安问:“是今天中午吗?”
何安点点头,说:“是的,订个小包就可以了。”
我听着何安和李伟的对话,看着他们二人的脸,好奇地问:“李伟不是过来接女朋友的吗?”
李伟拔通手机,看着我笑笑,说:“我也跳到重森来了,现在在何安手下做事。”
何安伸出手拍了拍李伟的肩膀,说:“咱们兄弟俩就不存在谁在谁手下了,那只是工作上的职称罢了!”
李伟点了点头,笑呵呵地对着刚刚接通的电话说:“喂,我要打个房间,小包,今天中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