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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童心未泯

次日,昆仑山脚。

昨夜的一场大雪,一早便停了。太阳早早的露出了头。整个山脉的积雪又厚了许多。这是山下的一个试炼场,厚实的条石整齐平铺。百丈见方。整个试炼场看似粗糙,却平坦简洁。显得大气恢宏。背靠宏伟昆仑,面向万丈断崖。左侧有许多排列整齐的简单的石木结构房屋和一条直通上山的窄径。右侧则是笔直的大石壁。石壁上刻有两个气势磅礴的大字“试炼”。简洁明了,却鲜红触目。在这一片雪白夹杂着些许露出的寒石的世界里。让人一见便觉精神振奋,过目难忘。

此刻的试炼场已经覆盖着一层不厚不薄的积雪。天色尚早,试炼场上却已是人声鼎沸。百十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在上面忙碌着。这群孩子有大有小。小的只有六七岁,大的也不过十之一二。有的孩子拿着一把比自己人还高的大扫把,正在费劲的将四周的积雪扫成一个个小堆,又有另外的孩子将这些雪堆装进竹筐,然后再笨拙的抬着比自己体重还重的竹筐将这些积雪转移至试炼场的边缘。按照上仙们的说法,做这些体力活,也是对身体的一种锻炼。一天之计在于晨。

孩子总是贪玩,总有些调皮捣蛋的,干着干着就偷偷捏起了雪球,朝着离自己近些的孩子身上丢去。而后偷瞄上仙,见到自己的小动作并没有被上仙发现而窃喜不已。而被砸的小孩回过身来怒目圆瞪。见上仙们都没看向这边,也是一个雪球回敬之。渐渐的,玩开的孩子越来越多。一场扫雪变成了孩子们玩耍的天堂。

一位年青的上仙正欲呵斥,却被另一位年长些的上仙伸手拦住“罢了,他们都还只是孩子,童心未泯。修行一路本就艰辛,这些孩子当中不少都是孤儿。今日且由他们去吧。”看向孩子们的眼神充满慈爱,像是每个孩子都是自己的孙子孙女般。

“是,龚师叔。”年青上仙拱手退下,没有任何异议。因为这山下的试炼场总负责人便是自己身前这位龚师叔。站定之后,青年眼神飘向远方,神情寂寥,脸色忧郁。仿佛有心结。挺拔的身影也显得落寞不堪。与那些活泼好动的一群孩子格格不入。

只见广场之上,一个个鬼灵精怪的孩子们正玩得兴起。调皮胆大的孩子早就注意到,那位龚上仙并没有阻止伙伴们的玩耍,只是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便肆无忌惮起来。而含蓄害羞的孩子们,见到大家玩得高兴,也放下了心中那最后一丝顾虑,加入其中。一时之间,宽广的试炼场上更是火热朝天,无数雪球飞来飞去。大大小小的孩子们也都如那出笼的春燕,穿梭飞舞。好不热闹。

直至日至三竿。玩够的孩子大都出现了疲态。龚长老终于站出来扬声喊道“孩子们,到此为止吧,我们将要开始今天的修了!”一语毕,孩子们倒也很快安静了下来。看得出龚长老倒也威信颇高,即便再顽皮的孩子也不敢不从。只是一些精力旺盛的孩子眼神中还弥留这一些意犹未尽。尽管如此,这次玩了这么久也算难得。每个孩子都心情大好,脸上挂着欢笑。一脸通红的喘着粗气。

龚长老接着又道“孩子们都聚到我身后休息片刻吧。让宏轩上仙来清理下积雪。”孩子们自觉的往试炼场靠左的龚上仙身后行去。还在低声议论着谁谁谁被打自己的雪球砸的多惨,谁谁谁堆的雪人是多么多么丑。

待孩子们都走过来后,龚长老向身旁的弛宏轩作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有劳宏轩”。

只见被称作宏轩的青年,也就是之前的忧郁青年。名叫弛宏轩。年约二十,面色白皙,神丰俊朗,身姿挺拔。一身白袍一尘不染。好一个人中龙凤。即使是身后那些女孩儿还是孩子,眼神也总是偷瞄斜视,仰慕不已。

宏轩后背上有一把造型古朴的长剑。置于剑鞘。孩子们都知道,那便是自己神思情念的飞剑。只见宏轩越众而出。只对龚上仙拱了拱手,并没做任何回答。而后转身面向之前孩子们玩耍的雪地里。看着孩子们的一堆“杰作”苦笑不已。心想着又要多费力气了。有许多歪歪斜斜的雪人,大小不一的雪球。就在最近的那个大雪人身后还有七八颗圆溜溜的雪球,像是一枚枚鹅蛋,在阳光下发出莹润的光泽。那是其中一个不善言辞的小女孩儿捏的,她并不和别人一起打雪仗,而是躲在哥哥为自己建造的大雪人后面认真的帮自己哥哥捏雪球。捏的认真,所以很好看。大小均匀,浑圆无暇。比别的孩子们匆忙之间随意一捏的作品多了一分观赏性。

看到那几个漂亮的雪球,宏轩似乎有些不愿毁去了。稍愣神,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扬起双手,顿时其四周仿佛出现一道气旋,竟带起地上的雪花围着他旋转而上。动作优美至极。看的后面的一群孩子一脸神往,都在想着自己哪天能否也能像宏轩上仙一般厉害呢?

片刻之后运气完毕。宏轩高扬的双手,携着宽大的袖袍忽地猛然向前一扇。竟带起大片的狂风!身后的孩子,好些身子瘦弱的竟差点站立不住。而他身后的狂风比起身前又小了太多。只见四面八方的空气好像都朝着宏轩聚集而去。最后化作狂风吹向了那片残破的雪地。只刮得那地上的残雪疯狂飞舞,露出了最下面的青石地板。没两息的时间,竟然连带着那些歪歪扭扭的雪人一同消失殆尽。哪还有之前那东一小堆,西一大堆的积雪?神乎其技!看得身后的一群大小孩子一个个哇哇大叫。又蹦又跳的沸腾不已。恨不得告诉天下所有人,自己的所见所谓。如果说之前的起手式时的带动四周雪花飘飞让孩子们佩服,那这后招却让孩子们都大开眼界,热血沸腾不已。

事毕,弛宏轩转身面向龚长老,抱拳微鞠躬。而后又站回了之前之地。未言半句,亦未曾理会那些依旧骚动的孩子们崇敬的眼神和纷纷议论。重礼节而沉默寡言。仿佛永远一副消沉样,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令其感兴趣。

这时只见龚上仙微微一笑,似对宏轩之前的表现颇为嘉许。而后对着身后一大群孩子们教育道:“孩子们,宏轩上仙厉害不厉害?”

“厉害!”回答异口同声,且整齐划一,沸腾不已。

“只要你们努力修炼,刻苦用功。将来也可以像宏轩上仙一样,甚至更加厉害。”龚上仙一边摸着自己下巴上那不多不少的胡子,一边微微笑道。

如果在场有一位成年人,肯定会觉得这老头儿就是个江湖上老骗子。用的都好似糖葫芦骗小孩的把戏,嗤之以鼻。却见这位龚上仙继而又道:“你们去仓库领木剑吧,接下来正式开始今日的修炼!”

“是!”孩子们依旧异口同声,兴奋异常。一个个都跑着去那住宿区与试炼场之间的那间仓库拿武器去了。看的出来经过刚才青年的一番表现,孩子们的心中都对未来充满了期待。积极性比平日高了不少。而后面满怀欣慰微笑的老人,脸色却渐渐严肃了起来,似心有所想。最终苦叹一声:“唉,但愿今天的修炼不要太残酷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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