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花能启示你

驱动生命的东西，不过是绿叶中阳光引起的那一小股电子流。

——诺贝尔奖获得者美国的生物化学家森·乔治

核心提示：所有的社会现象都能从自然中找到与之对应的研究对象。每一朵花都能教育我们、启示我们、感动我们。

仅隔两周，我却如同会见一位阔别已久的老朋友，急切地来到山上。时令虽然已经是隆冬，仍然可以看到紫荆花还在开放，只是没有先前的那般热烈。岭南的植物大抵有两个月左右的花期，唯这路边的牵牛花例外。三个月来，我每次经过山脚下这坡荒地时，都感到这片紫色充满禅意。现在，这牵牛花也敌不住时间的摧残，失却往日郁郁葱葱的气势，在寒风枯草中顽强地点缀出些许新绿。而那禅意却深深地印进了我的心间。

这台阶我走过几百回了。连同这山、这路边的一草一木，这梧桐树排列的阵势，我都异常熟悉。平静地走在上山的路上，从山脚下的水库、山顶上的亭子和山坡上的人影中，在目光所及的一切熟悉事物中，我读出了点点新意，也包括脚下刚刚堆积的落叶、林鸟从头顶掠过时留下的婉转鸣唱，以及这位腰挎音箱、随着鼓乐一路扭动下来的女人的舞姿。这一切是我熟悉的，但没有一样是简单的重复。从林间照进来的太阳光线是重复的吗？光的热力使我们所产生的温暖感觉是重复的吗？那棵柞树下老人的清唱是重复的吗？我们总是以为生活是重复的，历史是重复的，季节不过是周而复始的冬去春来，因此漠视眼前无所不在的新的变化。

或许这是人类进化中必不可少的过程——进化正是建立在对这种错误不断纠正的基础之上，因而使我们获得不断发现的新动力，使人类的思想和行动更接近自然、更接近事实真相。具备这种自动纠错能力的人，绝不是普罗大众，而是先知与圣哲，如老子和爱默生。在自然主义者眼里，一切伟大的力量都隐藏在细微之中，一切揭示变化的规律都隐藏在熟悉之中，一切新的东西都隐藏在旧事物之中。我们的先人在自然中发现的规律不都经常应用在政治和道德领域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等等，还有很多类似的格言，不都是自然给我们的启示吗？

从自然中得到的证据，是最原始也是最有力的证据。老子观察水得到了《道德经》的证据。从某种意义上讲，《道德经》就是一部《水经》。没有生命的水尚且能够启示人类两千多年，更何况这大千世界活灵活现的自然万物呢！我记得爱默生说过这样的话，大意是，大师能从最微琐的事物中发现思想。我完全相信。就拿我左侧的这株茶树来说吧——四周茶树上的花早已凋谢，独独这株茶树上的茶花仍然灿烂如华，久开不谢，似乎有诉说不尽的情思。这凝聚天地光华的洁白，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在赞叹，连退休的老人也操琴哼曲咏唱有加。他们拉着二胡，吹着竹笛，弹着三弦，望着不远处在太阳下闪烁其华的山茶花，吟唱着“洁白的山茶花啊，开在高高的山冈上……”远离低洼，向天吐华——这就是茶花的高贵所在。我想，老人们此时的心境一定是年轻的、喜悦的，他们因赞扬纯洁而增加了自己的纯洁。

茶花的功德远非这一点。它不仅让人快乐，使人向往纯洁，也启发我找到了茶花与我从事的工作的二十四种关系。

1.茶花灼灼其华，教育扬扬其香。

2.明白了茶花为什么开了一冬又一冬，就能明白教育为什么要抓一年又一年。

3.茶花要结果离不开蜜蜂传播，廉花要结果少不得教育者栽培。4.野生的茶花最香，自发的教育更好。

5.茶花迎着朝阳而开，教育围绕人性而做。

6.没有一朵茶花不结果子，没有一种教育不起作用。

7.茶花结果孕育下一年的茶花，教育结果推动更高级的教育。8.茶花再艳丽也不能久恋高枝，形式再好看也得服从内容。9.茶花的果实能出油，教育的果实能添善。

10.茶花需要根的营养、绿叶的衬托，教育需要党的指引、人民的支持。

11.茶花凋谢时果实承接了精神，教育结束时心灵得到了净化。12.茶花之香香自天地造化，廉花之香香自百姓认同。

13.茶花生长在肥沃的土壤，廉花根植于人民的希望。

14.茶花需要太阳的照耀，廉花得益社会的培育。

15.茶花在众花中保持庄严，教育在体系中显示活力。

16.茶花是山坡上的美景，教育是预防中的亮点。17.茶花引人注目，教育入脑入心。

18.茶花随树的岁月成长增加数目，教育随反腐领域拓展扩大空间。

19.茶花点缀湖光山色方显美感，教育融入社会经济更增光华。

20.茶花的意境不是一个“美”字说清，教育的境界不是一个“钱”字了得。

21.看茶花的人不一定要知道种茶花者的所思，搞教育的人则一定要揣摩受教育者的所想。

22.茶花向每个观赏者显示自身的美好，教育向所有受教育者传播人类的美德。

23.茶花不因乌云的到来收起开放的花朵，教育不因风潮的涌动改变既有的方向。

24.茶花因芳香引来蜜蜂，教育因功德获得称颂……

事情尽管不可想象，但我仍然坚信，一个像荷马那样的诗人，一个像杨振宁那样的物理学家，一个像罗素那样的数学家，一个像李小龙那样的武术家，一个像杨丽萍那样的艺术家，一切人民爱戴的政治家，一切相信自然、热爱生命的人，都能从这普通的茶花中得到他所需要的知识、灵感、启示和美德。这茶花不仅是花，更是最生动的教材，是灵魂寄托的场所，是大自然的杰作。每一朵花都能教育我们、启示我们、感动我们。只要我们有足够的信念，这朵小小的茶花也能使我们受益终身。

朋友啊！写到这里，我忍不住要告诉你一个我刚刚获得的启示：所有的社会现象都能从自然中找到它的对应事物；所有的道德问题都可以转化为技术问题并找到解决的出路。山下的问题并非只能在山下解答。君不知，北极的那场风暴，不就是南极一只蝴蝶振翅所引起的吗？很多时候，事情并不是如我们想象的那样1 1线性发展。人的眼界有多远，联系就有多远。不仅天体物理学如此，经济学、社会学、政治学，一切学问皆如此。只有目光短浅的人乐于在自己的鼻尖下找原因，也只有狂妄自大的人对大自然的启示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