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叫我吗?萨麦尔大人。”
斯卡雷轻声的打开门,恭敬的问道。和索伦料想的一样,严谨的萨麦尔不会又多余的问候,关于他的一些档案,索伦已经递交给萨麦尔了,他正站在大门的侧边等候萨麦尔的调遣。
萨麦尔的寝宫的布局和路西法差不多,但地狱大宰相的寝宫更加的肃穆,刚踏入的第一步,斯卡雷就察觉到面前的这位白发的天使不好接近,萨麦尔见他来抬起了头,那冰冷的目光聚焦到斯卡雷身上时,他的佩剑开始颤抖。斯卡雷努力让腰间的两把剑停止战斗的共鸣,但是,他小看了父亲馈赠,双剑的力量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控制的住的。剑和鞘的碰撞声越来越明显,一旁的索伦替斯卡雷捏了一把汗,萨麦尔喜欢安静,尤其厌恶金属的撞击声。
“安静点……”
“什么!”
斯卡雷和索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威严的萨麦尔只是低沉而平静的说了一声,剑的鸣叫消失了,而索伦也是第一次见到萨麦尔用温和的态度面对金属的碰撞声,在印象中,喧闹者的结局基本只有一种——没有喧闹者。
“听说你也参战了。”白发天使继续底下高傲的头颅,冷峻的黑色双眸仔细的注视着桌上的那一封军事地图,他曾经是天堂的战斗天使,以激进出名,成为地狱的大宰相后,萨麦尔的态度越发的冷静,处理事务的时候基本不带上自己的感情。虽然是参加过上古堕天之战的天使,他依然很年轻,霜白的长发,同样霜白的面容,他的双眼其实不是黑色,而是深邃的墨绿色,一身威严的,镶着金色边缘的黑色长袍,萨麦尔不喜欢宽袍大袖,他的长袍华丽而贴身。
大殿一直都保持着宁静,萨麦尔的问话斯卡雷半晌才反应,一声客套的“是的”,萨麦尔只是再一次抬头看了王子一眼,“索伦,带他下去吧……”
黑精灵带着王子退下了,大殿再一次恢复宁静,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萨麦尔缓缓抬起头,又是一阵沉思,之前他就反对斯卡雷上战场,十多年前的那件事他记忆犹新,天国的刺客在瞬间被撕成碎片,同时也将试图保护和组织他的卫兵给杀死,矮人加卡就是这样死去的吗,虽然这个矮人有不少缺点,但他是个英勇无畏的战士。
“利用斯卡雷身上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这还真是个明智的选择,路西法啊,你越来越像个王了……”萨麦尔想到自己的计划时,绽开一个会心的微笑,在他眼里,只要有斯卡雷的力量,天堂近在咫尺。
又一次交锋后,巴洛菲像过去那样在战场上吹着笛子,安慰逝去的生命,俊美的男爵在战场上的表现令人战栗,他的笛声操控着死去的尸体继续战斗,尸体是不会感到痛苦和疲惫的,所以可以一直战斗到支离破碎。米诺斯可不是一介武夫,也是一个操纵尸体的高手,控制与反控制之间的争斗,最后,男爵改变了音调,一阵猛烈的爆炸!
米诺斯对此大吃一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巴洛菲在尸体的时候为什么会把部队后撤了:在冥王军吞没巴洛菲操控的尸体时,就在那个刹那,男爵改变了曲调——乱舞战斗的尸体变成了炸弹。
“真不愧是吸血鬼,毫无感情的家伙。”米诺斯似乎颇为赞赏自己的对手,但是他的士兵们则表现出极度的恐惧,同伴或是敌人的尸体突然爆裂,把自己的同伴炸死,然后尸体继续爆炸,一整串的连锁反应。
失去肢体的无法逃离的人只能被敌人杀死……
“米诺斯大人,今天我们牺牲了500人。”冥王军的参事多尔萨雷说道,他生前是一个马其顿的将军,才华出众但是不被重用,年纪轻轻就郁郁而终,他的头发是栗色的深邃的黑色双眸。
“多尔萨雷啊,你认为今日为何失利?”米诺斯带着笑意问道,他那头霜白的长发看起来是如此的冰冷,沉静,但这头显得安静的头发却和他的个性及其不符,诡异的谜一般的微笑,让人深感战栗。另外就是他的学习能力,没人知道他到底学会了多少东西,包括这控制尸体的能力。
“战术上的安排没有问题,只是对方使用的魔法让我们始料未及,太歹毒了……”
多尔萨雷愤怒的捏紧双拳,这是他从生到死见过的最可怕的战斗方式,完全就是把战场上的战士当成棋子来使用,连战死者的遗体也要利用。
“多尔萨雷啊,你真是太天真了……”
米诺斯依旧闭着他的双眼,嘴角上扬,绽开一个满足的微笑,他又学到了一种战斗的方式。漫步在小山丘上,这里没有什么风景可言,这里是冥土之外的大地——灰暗平原,没有日光,只有森森的昏暗和凄寒。大地上被寒草所覆盖,这所谓的寒草,是由尸体所滋养而生长出来的一种植物,散发出一阵一阵的腐臭,如果不是战争的需要,不会有人主动来这里的。
环顾四周的环境,一些食腐的野狼出现了,偷懒的撕扯着战士们的遗体,这些狼便是臭名昭著的尸狼,他们居无定所,随着猎物流浪,甚至在哈迪斯的领域里也出现过。
“啊呜……”
一阵狼嚎引起了多尔萨雷的注意,尸狼突然停止进食,相互间用狼嚎传递这什么信息,然后四散跑开,多尔萨雷仔细的看着这些尸狼的活动,一种几乎不可能的猜想从他的脑子里出现。
“米诺斯大人,这些狼,我感觉这些狼并不是普通的野狼。”多尔萨雷说道。
“是啊,你也发现了……”米诺斯依旧是这样不紧不慢的态度,令多尔萨雷感到不解。米诺斯没有做什么解释,他继续倾听着寒风中此起彼伏的狼嚎,多尔萨雷对他那满足的笑容感到更加的不解,米诺斯从来不会向众人解释他明白的东西。
突然,米诺斯的微笑消失了,他的双眉微微下沉,多尔萨雷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这笛声很凄美,让人心碎,但多尔萨雷听到这笛声中透着一股不安。年轻的参事上前一步,走到小丘的最高处,仔细的搜寻着死气沉沉的平原的每一个角落,凛冽的冷风依旧呼呼的吹着,但是参事的额上却渗出了汗珠……
狼人满足的笑了,吸血鬼放下手中的笛子,男爵鄙夷的看了一眼德鲁伊,眉宇间透着不快,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帮助这个下等的生物,最后,他只能把原因归结给为了战争的胜利。
“艾德露参事,召集所有将领,等会儿开军事会议。”巴洛菲对身后的艾德露冷冷的丢下这个命令。
“啊,遵、遵命。”这是男爵第一次叫艾德露,年轻的参事一时间手足无措,她瞪大美丽的眼睛凝望着男爵的背影,这是她的初阵,比预定提早了两年,艾德露今年只有16岁,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为了男爵才提前上战场的。
今日的交锋,让她更加的依恋男爵。
战场上,男爵挥动者白骨一般惨白的狭长利刃替她斩落飞来的箭矢,有用黑色的斗篷替她挡住敌兵的袭击。男爵的剑术恍如舞蹈一般,穿梭在乱军之中,他的那把弯刀,确切点说应该是一把骨刀,外形像翅膀的骨头一样,基本上,这本骨刀所指之处没有生还者。
夏洛克离开了,只留下巴洛菲和艾德露,男爵依旧吹着笛子,艾德露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很多话语,都被男爵的笛声压在心底,无法启齿,也不知该如何启齿。倾听着笛声,把玩着发梢,同时还警戒着周围,她自己也明白,就算只有男爵一人,冥王军也动不了其分毫,但是她只想陪在他的身边,希望能解开他的孤独。
“艾德露……”男爵说道。
“有什么吩咐男爵殿下。”艾德露道。
“援军一到你就随着侍者回去,这里,不适合你……”
“男爵……”
艾德露察觉到了巴洛菲言语中的那一丝温情,她的双眼微微的湿润,她感觉到自己的天真和羸弱,的确,战场是无情的,今天第一次上阵杀敌,没有男爵保护的话,她已经阵亡了。艾德露无话可说,只能默默的点头,但是她明白,在援军来之前,她还能和男爵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