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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真相

易研若有所思的独自走在回女生宿舍的路上,天已不早了,周围刮起了阵阵凉风。

她向内拢了拢衣服,脚步不禁加快了两步。

“阿研!”

在这冷风中,响起了一声很是特别的声音。亦是对于易研来讲,很是特别的存在。

声音的主人,是个长得能迷倒众多女生的男人。

正是那医务室的主人,徐泽。

哦,现在论起来,是医务室的主人‘之一’了。

“徐泽?你咋来了!?”

易研话中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动作算得上是轻快的转过了身,笑着看着那个仅距自己几步之隔的男人。

“韩笙伊今天不在啊!”

说话间,徐泽已来到了易研眼前,脸上痞痞的笑容未变。“你俩天天腻在一起,现在舍得分开啦?”

自从有了上次的事,韩笙伊、易研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了,和好了的她们更喜欢与对方腻在一起了,好似那件事根本没有对她们的友谊造成什么伤害。

“你这是在吃伊伊的醋吗?”

易研勾起嘴角,身子微微向前探了探,凑近徐泽。左手还摸了摸下巴,一副调笑的味道。

徐泽没有答话,却伸手在易研额头上帅气的轻弹了一下。

对于这种可谓是亲密的举动,易研却也只是抬手揉了揉被弹过的地方,嘴角的笑容仿佛都要溢到徐泽身上了。

谁都没有察觉气氛在二人之间开始变得微妙。

“徐泽……”

易研直起了身子,却向徐泽走近了一步,“伊伊她……”

“你担心她。”

面对易研的欲言又止,徐泽一眼便看出了易研的忧虑。

“今天,是白笙的课吧,”所以韩笙伊提前回了宿舍。

“她这样不行……你不要看伊伊现在表面上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了……好像永远一副冷冷的样子,好似不会受伤了……可我宁愿她不开心的时候就说不开心……”

“过两天咱校要开学术座谈会,其中就有心理学,你……带上韩笙伊来吧……”

“也只能先来听听了……心理学术?你怎么知道要开这个学术?”

易研昂着头朝徐泽瞪着眼睛,心想着最近流传着的校医室恋情,只是她那张圆圆的好似个团子的脸不免太没有威慑力了。

似乎易研小朋友也知道自己发起飙来没啥影响力,所以握上了小拳头举了起来,摆在距徐泽那张帅脸很近的地方。

徐泽抿着嘴强忍着笑拍了拍那被他看来有着莫名笑意的拳头,也将易研的潜台词轻易地了然在胸――谁和你说的。

“啊……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还嘲笑我吃醋……”

听见徐泽这用着十分正经的声音却说着万分不正经的话,易研脸上涌出淡淡不自然的红晕。被卡着半天没说话。

再开口,便又和对方呛了起来。

“……你别你别……我和你又没关系!”

“倒是你!”易研又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情绪高涨起来。“我听说你和魏医生最近关系挺好的啊!也对,你们在一个办公室办公,自然是日久生情……”

谁都看不出,易研是只是因为想呛徐泽,还是真的在在意什么。

徐泽拍易研小拳头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此时微微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

“我有喜欢的人了。”

时间转眼就到了座谈会那一天,其间韩笙伊总感觉徐泽和易研之间的关系怪怪的,但又想着他们俩本就不是‘朋友’可言。

看着易研心里有疙瘩,韩笙伊心里便也不通畅。翻来覆去想了许久,韩笙伊还是选择告诉了易研很多她所不了解的‘徐泽’。其中就有‘徐泽很期待易研去找他’。

而这天,平日玩心就很重的易研又拉着韩笙伊进了一个正讲着座的报告厅。

起初,韩笙伊也没怎么在意,只想着易研好不容易放松了心情想来玩儿了,她便陪着好了。可刚从书包里掏出来手机,屏幕还没来得及点亮,却在讲台上那大大的屏幕下看见了一个不算陌生的人。

正是魏央。

韩笙伊朝前面稍稍分了些神过去,便听见魏央所讲的,所剖析的,正是人的心理。

亦或是她想多了,听过两句之后,韩笙伊总觉得,魏央是在讲她……讲她这一类的人?

“人,是有自我保护系统的。在遭受了重大变故后,为了保护自己,就会做出一些措施……”

“有哪位同学可以举出些例子。”

魏央收了用来敲大屏幕的长笔杆放在了手心。举手投足之间不断散发着女性独有的魅力,吸引着在座的一片又一片的男大学生。

故魏央声音未落,场下便窜出数只手臂。

魏央笑着随意指了几位学生作答,眼睛却一直往韩笙伊那面瞄去。“这位女生,你怎么看。”

有了前面几个学生回答,魏央叫韩笙伊作答,倒显得十分正常了。

一时间,全场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在了韩笙伊那里。

韩笙伊想要安静的坐在那里是不行了,只得站了起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答些什么。

看着韩笙伊沉默了许久,魏央也不着急,反而更为温声细语的,慢慢的说道,“看来我们韩同学的生活是非常平静美好的那种,没有那些糟心事啦。”

魏央和煦的笑着,一贯的善解人意的形态。

“啊不过,”就在韩笙伊暗暗松了一口气准备坐下来的时候,却听魏央在一起开了口。“人生嘛,总会遇见一些不是特别好的事,韩同学和我们分享一下嘛。”

魏央不知何时已走到了韩笙伊身旁,声音也隐隐带着些莫名的情绪,“比如,多年的好友走了……”

“魏央!”

一声很是沉闷却有着极大威慑力的声音自她们身后传来,报告厅的后门开了,一缕微微有些刺眼的阳光照进了这个因四面封闭而略略阴暗的大厅中。

魏央下意识的抬手挡住那突如其来的光线。

也是同一刻,韩笙伊感觉自己被大力的往后扯了一下。而那力度虽大,却也不乏温柔。

接着,映入大家眼中的,便是白笙那比平日还要冷峻的脸与那抿成了一条直线的嘴唇。

韩笙伊所看到的,只有白笙的一个背影,却让她感到一阵心安。

白笙的头发上微微有些露珠,这一路,似是跑来的。

“魏医生!你的工作应该只是心理辅导,什么时候调查学生信息也成了你的份内之事?”

看着白笙脸上掩饰不住的怒色,那段尘封了许久的回忆带着那时候的痛意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魏央的心。

想至此,魏央反而笑了,只是那笑容连她那群单纯的学生看来都有些奇怪。

魏央笑着,又优雅的松开了紧攥着笔杆的手,平静的放在了一旁学生的桌子上,“了解我的学生的心里所想,解决其疑惑,针对其问题进行开导,这自然是我的份内之事。倒是白老师,你越矩了吧。”

“越矩?”

韩笙伊和白笙认识了那么久,她从来没有从白笙脸上看见过那样的表情。像是气极了,又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不可思议的笑话。

白笙隐隐将声音压低了些,“你做了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接着,韩笙伊感觉自己的手腕一紧,便被拖出了大厅。

易研还在里面。

被白笙拽着走了好远,韩笙伊才好像突然清醒了过来,想起要挣扎。

只是,那只握紧她的手,越挣扎,越牢固。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之间……”

“韩笙伊!”

白笙已经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连名带姓的唤她,韩笙伊一时之间,有些愣住。

再抬头望进他那眸子里,不禁又被那其中的众多强烈情绪所哄住。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和她接触,现在你都敢去她的座谈会了?”

白笙在所有人眼里,包括韩笙伊眼里,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形象。韩笙伊怎么像也想不到,白笙,竟也会有如今这般……崩溃的样子。

“伊伊……”似是也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白笙闭着眼睛沉了沉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再那么激动,“我们的关系怎么样都可以,你身边的人……不是我……”

白笙本来想说‘也可以’的,可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

“不管怎样,你都要保护好你自己,就算是几年前的那个时候……我也只希望你可以好好的……”

听到这样一番话,韩笙伊心里说是没有波动是假的。可是过去那种种,连带着安木辛的那件事,又怎是一言两语就可以过去的。

韩笙伊心里也乱得很,她下意识的去挣扎白笙的手心,白笙好似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韩笙伊一挣脱,竟是挣脱掉了。

白笙抬脚欲跟上那个已经走了有几步远的女孩,身后却传来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白笙止步,转身。

“白……”

魏央皱着眉欲言又止,脸上那完美的笑容有所松动,眼中也渐渐泄露出些许情绪。

见魏央又迟迟没有说话,白笙率先开了口。“你来做什么?”

“你……”魏央暗暗给自己提了提气,心不免跳得异常的快。“你最后说得那句话……我并没有觉得我做了什么!”

白笙眯了眯眼睛,脸色愈冷,“这次的座谈会本没有心理学术,是你,把心理学硬硬加了进去。”

魏央脸上破绽愈多,白笙却并没有打算给魏央喘息的机会。

他将刚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你来做什么?”

这么说着,他又朝魏央一步步的靠近,一字一顿的说道,“魏央,wy,王悦”

“你的心机,可真深。”

“啊魏医生把这个落下了!”

那个坐在韩笙伊前面的男生举起了被遗落在他桌子上的笔杆,朝身旁的另一人讲道。

“我看是你故意把它藏起来了吧!”

另一人挑着眉笑着抬手把他推到了一边去,“你是想借此机会去见魏医生!”

周围还有几个男生,似乎是他们的朋友,也纷纷哄笑着吵闹着。

“啊啊啊有了这只笔,你就可以和魏医生~约会啦~”

“哎呦别笑阿左了,他等这一天都等了好久了!”

“别光说我,”被唤作‘阿左’的男生伸手将他们一个个指过,“你们谁不是一直都在找机会近距离和咱魏医生接触!”

“走啦走啦,不嘴硬了,”刚才那个笑得最欢的男生朝众人摆了摆手,“一起去医务室了!”

易研看着这从自己身旁走过的一群人,生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现在的男生们啊,整天就知道撩妹,也从不去看什么人是能撩的,什么人是撩不起的。

不过说起医务室,易研不免又想起来徐泽,韩笙伊早晨说过的话仿佛还在耳边环绕。

魏央抬头仰望着天空,白笙看不出她究竟想干什么,只听见她好似很沉重的呼了两口气。

过了许久,白笙听见魏央听起来很是平静的声音。

“你现在一定在想,我费了那么大心思,整了……容,改了名字,悄无声息的来到你们身边,一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

“可我这张脸……”魏央缓缓抬起了手,歪着头抚上那张陌生的皮相,“也不是我想这样的……”

“你现在一定觉得,”魏央眯着眼睛,脑袋若有若无的轻微晃动着,“我是个变态……可是我,”

她朝白笙走近了两步,低垂着的头好似都要撞上白笙的身子了。

白笙亦皱起了眉,抬脚背着手向后退了两步。

她将白笙眼中厌恶的情绪看得清楚,嘴边不由溢出些许苦笑。“都是因为你。”

魏央头低垂,整个脸好似都被埋在了那平日滑腻柔顺的长发里,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就算那个时候,我拿车对准韩笙伊,”她好似陷进了那些很久远的回忆,唇微微动了动,声音也是模糊不清的。“后来我扭转了方向盘……都是因为你。”

“我当时为什么就不冲上去呢?!为什么就不撞死韩笙伊呢?!”

魏央的脸猛地从那堆已经变得杂乱不堪的头发中钻出来,眼神狰狞,满是恨意。

“我那么喜欢你!白笙!我那么喜欢你!”她双手举着,手指也微微弯曲,直向步子倒退的白笙抓去。

或许是她的速度太快了,又或是她太突然了,她就这么抓住了白笙,死死的将白笙抠在手心。

“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不正眼看我!”

“白笙白笙!”魏央已经紧贴上白笙的身子,却还是一个劲的想继续往他身上爬,整个人好似都要挂在了上面。“我喜欢你啊!”

她胡乱的将唇凑近白笙,那种类似于摸索的蹭上他的唇,可还未来得及真正蹭上,便被无情的推开了。

白笙推她的力度很大,魏央生生连着退了几步。

被白笙推过的肩膀也渐渐传来钝痛。这一下,可真疼。

那样清晰的痛意也逐渐让魏央清醒过来。她那一直引以为傲的骄傲去哪了,在白笙面前,怎么就完全被践踏了呢?

白笙却还是和从前一样,一点都没变。他没有给魏央自怨自哀的机会,冷着脸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能勾起白笙情绪的,能让白笙在后面紧跟着的,天底下恐怕也只有韩笙伊了。

徐泽扶着额倚在门后面听着里面的动静不免又是一阵无奈。

就说这个魏央,平时挺温顺的一人,发起脾气来,怎么……破坏力就那么强。

这一天,魏央似是真的气急了。屋里东西摔碎了的声音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了,却丝毫未见减轻。

徐泽本不想去打扰,可忍了两个小时,他终于忍不住了。

徐泽试探性的轻轻敲了敲房门,可很快,被其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盖了过去。

“魏央!”

徐泽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了,一边拍打着门一边朝里面大声喊道。

但里面却始终不见有所回应。

“魏央!”他将嘴靠近门,让里面的人能将声音听得清楚些。“你这样被学生们听见,影响也不好!”

说罢,徐泽把眼睛也凑了上去,对准门缝一阵眺望。

可费力了半天,徐泽终是什么也没瞧见。

屋内的动静还是很大,徐泽放弃般的向后退了两步,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

未等徐泽坐下,魏央的禁闭的那扇门反而被打开了。

魏央的手还停留在门把上,门开得并不是很大,看得出来房屋的主人并不想和外面的人有太多的交流。

她双眼通红,明显是哭过的。

魏央声音冷得出奇,说出来的话也完全不符合那平日温雅校医的模样,“我为何要在意他们?”

徐泽听完这话微微有些愣住,但他很快便觉得魏央是太过伤心了。

“因为他们是我们在意的人。”

徐泽的一句‘在意’让魏央的心暮然的又是一疼,思绪突然飘得很远,眼前好似又浮现出了好多那曾经放在心尖上的事物。

“有酒吗?”魏央心中发麻,又一浪一浪地漾起苦涩,她不由得愈加烦躁,语气中也掺着一丝不耐烦。

见徐泽一副‘不可以’的样子,魏央深深皱起了眉,“算了。”

看着魏央这就要关上门,若是关上了,那屋里的座椅书们还不一定要被摧残成什么样。

念此,徐泽一只脚快速卡进了不断缩小的门缝里,连忙道“有。”

月黑风高夜,最适合喝酒了。

魏央一只手握着那被徐泽买回来的酒,趴在窗户边上,一只手随意圈着徐泽的脖子,纵使身旁有两个倚靠物,她却还是觉得自己站得不稳。

徐泽亦醉的不轻。已经开始了胡言乱语。

“你说人是不是就是那么矛盾的生物……”

“明明刚一开始吵得那么凶,明明那个人有一大堆的缺点,可……喜欢啊!”

“好喜欢好喜欢……”徐泽胡乱的拿着酒往嘴里灌,“但是她不明白我的心意……”

“也许,”徐泽扭头眼神迷离的看着魏央,又闭上眼睛皱着眉摇了摇头,“她是明白,但是不想给我回应……”

“至少你心里的那个人不厌烦你。”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魏央突然开了口,她微仰着头,视线飘向很远的地方。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眼中不见什么焦距。

末了,她低低又添了一句。声音很小,小到连她自己都听不清。“……不觉得你是个变态。”

魏央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将‘变态’两字咬得很重。

酒杯被紧紧握在她的手中,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杯子碎裂在地,她眼中闪出几年前似曾相识的恨意,“要是她消失了……”你心里的位置会不会是我……

“不行,”徐泽摇了摇有些作痛的头,看像醉意满满的魏央,“倘若他消失了,你会比现在痛苦的多。”

魏央嘴角若隐若无的勾起了抹苦笑,“她……算了……你不懂……”

倚着窗户饮酒的两人各自回味着各自的爱情。殊不知,在外人看来,这好似是一对小情侣在互诉衷肠。

徐泽酒真的喝了不少,此时看起东西来都似幻似真。

这不,徐泽心里念叨着易妍,再随意往楼下一看,竟是在那看见了易研的影子,再揉揉眼睛,那影子便不见了。

他想着,自己恐怕是思念过度了……

魏央正在招待那些过来还笔杆的男学生。徐泽想说魏央的酒量真是好,喝了那么多,现在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还算清醒,条理清晰。

徐泽没想到,不过一个晚上,天就变了。

他的头还在隐隐作痛,可眼前这个校园网的新闻却完全没有给他休息的机会。

――徐魏校医深夜办公室共饮,疑似已确定男女关系?

好一个吸睛劲爆的粉红头条。

韩笙伊看着好似要把手机捏碎的易研,轻拍了拍她肩膀,“咱校园网的消息你还不了解,十个里有九个都是假的。”

“再说徐泽,你还不相信他,他不是这样的人。”

“易研,”看着这个平时咋咋呼呼,此时却一言不发的好友,韩笙伊心里一阵担忧。

“况且,”韩笙伊心中反复措了措辞,“之前他们俩不也传……那个时候你不还说现在的人太无聊了嘛!”

“易研,你相信徐泽吧。你之前相信他,他没有让你失望。现在,你也……”

“伊伊……”

易研无力的将手搭上了韩笙伊的胳膊,打断了她的话。

可韩笙伊可能真的太担心易研了,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的,“徐泽和……和魏央,他们一直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昨晚的,说不定也是谁谁谁乱编的!”

“我看见了。”

易研毫无力气的一句话砸了下来,噎得韩笙伊将后面的话生生堵住了。

或是想韩笙伊没听清,易妍又重复了一遍,“我亲眼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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