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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内斗,谁得利?

丁肖玉原本以为林刘,以及老妇三人不敢把动静闹得太大,而自己又心生不屑之意,故而对此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她没料到林为等人竟然将动静搞得这般大,致使她不得不出面解决。

秀歧宗的弟子被巨大声响给震醒,片刻后,火把四起,秀歧宗的人均来到丁肖玉房前请命。

领首的是内门弟子张玲,她带领着一干附庸于自己的内门外门弟子赶至秀歧宗主房前。

张玲躬身作揖,道:“宗主,禁院出了事,弟子前来请命,前去一探究竟。”

丁肖玉已然伫立于栏前,不知多久,见火把四起,看形势是朝自己的院子来的,待近一看,竟是内门弟子张玲。

她柳眉微蹙,目光落在张玲的脸上,沉声道:“想不到竟是你先来了,很好。你且带人前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何事,本宗主稍后便到,到时你再详细地告知于本宗主。去吧。”说罢,她一挥袖,神态自若。

“弟子禀命。”张玲心中暗喜,刚才她仔细听着丁肖玉说对于自己的前来很是满意,待丁肖玉下令后,便欣然领命走出院子,朝着禁院方向而去。

丁肖玉待张玲带着众多弟子走了之后,伫立于栏前,再次远目眺望,脸上忽然浮现一抹冷笑,喃喃道:“竟然你们把动静闹得这么大,那本宗主也‘帮’不了你们了。内斗是避免不了的结局,这些道理难道还不懂吗?”

她肩上披着一件外衣,凭栏而立,良久不曾动身,虽然她与张玲说,稍后会前去听消息,可是目下却丝毫没有半点动身之意。

这时离破晓尚有三个时辰,她抬头望了望夜空,只见星星点点,云雾间尚可隐约见着那如钩如弯刀一般的皎月。原本寂寥地夜色,于一场巨响而被轰然打破,夜虽静,可人却未必能够静下心来。

梅月儿远目眺望许久,心间踌躇着是否前往出事地点,然而她却心系着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地清尘长老。

她想,若是前去,自然可以亲眼见着那个一夜发生了两次奇怪事件地地方究竟发生了何等异事;转念又想,若是是去的话,那么自己师傅的情况,自己仍旧放心不下,虽然明日大可问宗内师姐妹,但是终究是道听途说而已,可信程度不大。

心中纠结了半天,她终于做出了决定。她从房间走出来,身肩披着了一件披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地的清尘长老,然后走下竹阶,立即施展轻功,疾驰而去。

夜色朦胧,一条美丽的身影从听雨峰上掠过长长地栈桥,于月光下纵身跃跳,身后地披风顺风而扬,发出蓬蓬之音来。

梅月儿没有半点迟钝之意,全力施展轻功,以极快地速度朝禁院的方向疾驰,犹如一条没有的影子,快而不失优美。

刘衣其心中不解,自己都没有出手,却无故被一道剑气给震飞了。不得不说这邪月剑的威力惊人,单是一道防护的剑气便把武功境界不低的刘衣其震飞,狼狈不堪,那么真正的剑气岂不是更为可怕呢?

这里面均被神匠欧强先布下禁忌,这邪月剑亦是如此,然而刘衣其却忘了老妇人之前所言之话,故而导致现在这般下场。

这道邪月剑气并非最可怕,只是一个警告而已,倘若再来一次,那么情况不会这般轻了。好在刘衣其的内功尚可,足以保住自个小命,虽然受了极重的伤,但是逃走亦是勉强可以的。

另一边,林为与老妇人的情况最为轻络,他们见势不妙,各自躲在石柱之后,这才侥幸躲过冲击。

虽然躲过一劫,但是他们心中却是心有余悸,暗暗侥幸。

对于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发生过,可是却不像今夜这般惊险。作为邪月剑侍使的老妇人,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心中仍有困惑之处,那便是此次的警告性地剑气并非是触碰到阵法禁忌而触发的,而是还未触碰到,便已触发了。

这其中的缘由,老妇人亦是不解。按照往常的情况来说,这是不可能出现的事件,然而却出现了,自己亦是差点丢掉性命。

剑侍使的职责在于保护邪月剑,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扰,但是她却失职了。

邪月剑被秀歧宗主丁肖玉吸走了一大半的邪月剑息,而导致邪月剑一度死去;虽然她已按照古书上所记载的禁法来解决了,令邪月剑又重新恢复了往昔的模样,但是她已然失职。

依照剑侍使守则,无论是邪月剑息被吸走,亦或是使用古书上记载的禁法来令其剑重新复活,这无论哪一条,都是死罪。可是她却一意孤行了。

此时,她的心间已是愧疚不已。

她抬眼凝望着恢复了平静地邪月剑,发出一声叹息,心道:“邪月剑一定要保住。”

即便自己没有资格做邪月剑侍使了,但是她要保护邪月剑的安危,决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拿走邪月剑。

收回目光,她走出石柱,脸上的狼狈模样尽显无疑,可是林为亦是好不到哪去。

林为目光投向她,笑了一笑,道:“前辈,你还想斗吗?”

她的脸色阴沉,毫无笑意,目光如刀,凝视着林为,冷冷道:“当然要斗。你们目的是拿走邪月剑,而我职责是保护邪月剑。既然志不同道不合,那何必多说废话,赶紧做个了断。”

林为收敛了笑容,面容肃然,沉声道:“既然前辈都这么说了,那晚辈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话音至此,老妇人冷笑一声,道:“你还真以为老朽打不过你吗?”

林为脸色一沉,道:“晚辈并非这般想过,只是前辈一直不肯使出全力,做晚辈的,怎能全力以赴呢?”

老妇人哈哈大笑,道:“你果然是个好人啊。这么照顾于我一个老太婆,还真是厚道啊。不过,就算你这么做,老朽也不会感谢你的。”

林为神情淡然,道:“晚辈不用前辈谢,晚辈之所以这么做,有晚辈的自己的想法,与前辈无关。前辈您这么说,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一点吧。”

“是吗?”老妇人面色一沉,冷冷道:“老朽曾与你说过,你的性格就是太好,以后会吃大亏的;想不到这话没说多久,就这么快实现了这么说法。”

“晚辈的性格无需前辈推测前途未来,前辈只要记住今夜所说的话,即可。”

老妇人脸上浮现一抹笑容,道:“什么话?”

“我不是一个好人。”林为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哼,即使你不承认,也不能否定你的性格好的事实。”老妇人听罢,眉毛上挑,冷笑道。

“那你也没有资格说这句话。”林为目光如炬,挺身伫立,直视着站于自己对面的老妇人,冷冷道:“因为你不配。”

顿时,流动于他们之间的空气凝固。他们目光对视,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咻——”地一声,他们二人均已出手。

两道如疾电一般地掠影,瞬间交上了手,霹雳地出手速度,这或许是林为第一次以这般极速地速度进行交手,而他想不到的是,对手竟是与自己曾尊敬的老妇人。

林为有《混元诀》,而老妇人则有穿云掏心手;他们之间你来我往,招式与平时均有所差异,分明是以命搏命。

刘衣其按着胸口,嘴角处残留着一条浅淡地血痕。

他站了起来,身体靠在石柱上,抬头凝目看着林为与老妇人二人之间的交手,目光所及,均是一道掠影而已,真切地出手招式俱是看不清。

他心道:“这老太婆果然有所保留,而…这个林为亦是如此…此人必定要除。”

他受伤不轻,但并非无法走动,此时于地上看着战斗,心中生出要去上去辅助一把的心思,可是自己的伤势……

正踌躇之时,却听得林为喊道:“快拿剑!”

他猛然抬头,心下道:“啊,我怎么忘了这件事呢?我和这小子结伴至此目的就是拿到邪月剑,然后回去复命。”

想着,他意识到什么,于是从兜里拿出一粒丹药,吞进肚中后,立觉身体恢复了几层,立即运转起真气来,一个纵身而跃,跃至了假山之上。

因为有上次的教训,他此次不敢妄自下手,而是假山之上思索解决之法。可是,他又不识阵法之术,对这方面太缺乏了;虽然此时邪月剑就在自己眼前,可是踌躇不决,不知从何入手。

正焦急时,耳边传来林为的声音:“快别犹豫了,直接拔剑啊。”

他转头对林为喊道:“这上面有阵法保护着,我又不懂阵法,怎么拿啊?”

林为再次喊道:“它的阵法禁忌已经失效了,你快点将邪月剑拔出来。”

“什么?”老妇人惊愕失色,道:“你怎么知道这阵法失效了?”

“怎么,你想知道?”林为嘴角一撇,俏皮地笑道:“我不告诉你。”

“哼,你休要危言耸听了。”老妇人冷笑一声,道:“老朽知道你会些阵法,可是那些阵法怎能与欧老前辈的阵法相提并论呢。你小子真是自大狂妄。”

“你说得没错。”林为目带笑意,道:“我就是自大狂妄了,你能拿我怎么着呢?”

林为之所以这么有把握,并非为了欺骗于老妇人,而是是因为神匠欧强先早已将邪月剑洞内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他。

以欧强先老前辈的话来说:“邪月剑洞内的阵法禁忌效用有三十年之久,但由于邪月剑太过强大,阵法禁忌的效用会逐年减弱,今年刚好满期限。”

这便是神匠欧强先为何这般急促地想要封印邪月剑的原因之一。

欧强先接着说道:“由于阵法的效用地减弱,一旦有人触碰,便会触发阵法,一道以警告性威胁地邪月剑气,便会自动发出,但只要躲过这一道剑气之后,便不用担心会有第二次了。因为,这时阵法的效用已经消失了,需要再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布设,才可延续下去。”

如今,林为知道了这个秘密,自然是比老妇人要自信一些。

林为再次喊道:“快将剑拔出来。阵法已经失效了,再不快点地话,就没机会了。”

刘衣其听到此处,心中的疑虑马上消失,心下一凛,立即握住了邪月剑的剑柄,那邪月剑虽然泛着光芒,但是由于没了阵法压制,他心中已不再为之担忧,是以他一鼓作气地,拔出了邪月剑。

只听得“锵——”地一声,邪月剑脱链而出,剑身周遭依然泛着青色的光辉。

刘衣其手握着剑,看着这把身长七尺七寸的邪月剑,江湖上传闻地邪月剑,盛名在外地邪月剑,他眼中充满了兴奋地神色,心中盈满了愉悦。他手中握着邪月剑,脸上掩盖不住的兴奋与激动。

他心中大喜道:“终于拿到了!终于可以回去交差了!哈哈哈……”

老妇人见罢,惨呼一声“啊!”之后,眉间顿时聚生一片阴沉已极地黑云,心中仿佛有一块石头浮上心头,无论怎样也沉不下去。

她面色阴沉无比,眼中是没有一丝温度,里面几乎充满了血丝。

她冰冷地语气让林为感受一阵地颤抖,只觉得她周身萦生出一股如同冰雪地气息,一股如死尸一般地气息。

林为暗道不好,暴退一丈开外,怵目凝视着她,心中顿生一股寒冷之意,眉头一蹙,发现她竟朝着刘衣其而去,一个巨大的掌风随之发向朝刘衣其,

林为厉声大喊道:“刘衣其小心背后!”

刘衣其还沉浸于得到邪月剑的喜悦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老妇人出手袭击他。

而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一股阴冷地气息朝自己袭来,正要回头之时,老妇人如同一根冰锥一般,直逼刘衣其身后。

“啊——!”地一声惨叫,刘衣其遭到老妇人从背后打来的一掌,至假山之上震落。

林为见状,一个纵身,将刘衣其接住,轻轻落地。

老妇人地这一掌绝然狠辣,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她接过邪月剑,睥睨着林刘等二人,沉声说道:“你们早应知道该会有这样的下场,何必与老朽斗这么长时间。到头来,你们还不是落得这般下场。”

林为并没有理会于她,而是将刘衣其扶好,坐定,为其运功疗伤。

老妇人冷眼俯视着他们,亦是不理会他们二人,而是拿着邪月剑,目光如炬般地凝视着邪月剑地每一寸,叹息道:“这么多年了,我都未曾为你喂过一滴血,今日我便履行我作为剑侍使地职责,为你以鲜血。”说着,她划开了自己的手。

艳红地鲜血,青色地光芒,二者结合于一体。

此时,邪月剑正吸收着来自剑侍使地鲜血,光芒更加地耀眼夺目了。

五十年来,她作为邪月剑侍使,是历任邪月剑侍使中第一没有喂其以血的剑侍使;因为这个原因,上任剑侍使对她是心有芥蒂,因为一个剑侍使的第一要务便是护剑,再就是喂剑。

而她却对此拒绝了多次,直到上任剑侍使逝世多年,她亦是未曾喂以一滴鲜血于邪月剑。

直至今日,她才肯以自己的鲜血来喂剑。

可惜,这一切已经太迟了。

邪月剑不知因为很长时间没有鲜血的喂养,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竟产生一些异变。

嗜血?非也。

反噬?亦非也。

突然,邪月剑一阵躁动,强大地力量将她给震飞了。剑脱其手,立即冲上云霄,绽放着强烈地光芒,令其地上的人都睁不开眼睛来。

光芒万丈,几乎全天下都被其光辉照耀着,它悬于天空之上,剑身在颤颤抖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般,刹那间,一道光芒掠过天际,不知踪影,转瞬之间光芒渐收,邪月剑因少了什么,直直地落了下来,重新插入了剑槽之中。

异象突收,一切又回到了平静。仿佛没有也未曾发生一般。

然而,有些人却亲眼目睹了这场异变。

张玲目瞪口呆地片刻之后,立即喊道:“快走,肯定有大事发生。”于是,她身后一众弟子随她而疾驰奔去。

梅月儿恢复了视觉后,感到疑惑不已,于是也加快了速度,疾驰而去。

林为第一个睁开眼睛,见到邪月剑正落在剑槽之中,心中大喜,而此时刘衣其的伤势已疗治得差不多了,方可勉强行走。

老妇人睁开眼睛,便见林为拖着刘衣其跃至假山之上,一手将邪月剑拔出剑槽。

她心下大惊,正要起身阻止,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真气几乎荡存无几,心中甚是气愤。她眼睁睁地看着林为将邪月剑拿走,而自己却无力阻止,这种心情换做是谁,亦是难受,但是她的眼中,心中不单单只有难受,还有地狱般怒火在燃烧。

此刻,她已心灰意冷。

“不该让他们帮忙的,不该啊…这一切都是我太自信了,自信自己能够将他们给杀了…”她心间暗暗叹息道。

她抬头望着尚未破晓地夜空,摊靠在石柱上,眼色黯淡无光,脸色黯然沧桑,如同一条死鱼一般。

“快,快点。”此时,张玲赶到现场,禁院的那栋小屋子被轰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从上往下看去,一个敞大地地洞印入眼帘。

老妇人摊靠在石柱上,两眼无光;张玲至她身边,将她的头抬起一看,大吃一惊,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这位竟是失踪多月的扫地老妇人。

“想不到你竟躲在这里了?张玲凛然地喝道:“快说,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如实交代。”

老妇人低着头,一头的发丝杂乱无序,而她对于张玲的问话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哼,想来你也硬骨头。不过我还有很多方法让你说出话来。”张玲冷冷说道。

老妇人目光呆滞,不知在看着什么,默而不语。

这时,一名弟子走来禀报道:“师姐,这里除了两个洞内有很多剑外,尚未发现发现其他可疑的了。”

“嗯,知道了。”张玲听罢,神情肃然地说道:“你跟其他师姐妹再仔细搜一搜,说不定还有一些地方没有被发现。”

“知道了,师姐。”

敞大的地洞内,除了正殿内的这三条铁链外,几乎没有可以上交的东西了;而其他两个副殿洞内却有许多剑,长剑和短剑。

丁肖玉还未达到,这里均是秀歧宗的弟子,其中内门弟子占一半,因为今夜的这件事实在轰动太大,以至于丁肖玉也不能不管了,这才派遣内门弟子张玲带着一众弟子前来查看情况。

林为这时已经下了秀歧山,背上背着受伤地刘衣其,手中握着地邪月剑在泛着微薄地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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