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我已经变成了我们,那我就不客气的接受并且开心。“喂,路林,起床了。”
“嗯?知道啦..再睡一分钟....”路林眼睛都没有睁开,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嘟囔。
“加三圈。”
“什么东西啊?”右眼眯起了一条缝。
“足球队跑步训练。”
“什么!”路林猛地坐起来。头发张牙舞爪地翘向四面八方。
“给你十五分钟收拾好自己。”尹离坐在桌子上,修长的腿很随意地垂到地面。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路林。
男孩子哼哼唧唧的起床叠被,换衣服,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本来就是你逼我加的什么足球队,还这么凶。做人善良点能死啊...路林不想,但没敢说出口。
“哇!”
“叫什么叫,还有三分钟。”尹离面无表情。
“是你疯了还是我幻觉了?才四点五十七啊!大冬天的起这么早,赶着去投胎啊?”
“随你怎么说。不过,三分钟后,开始训练。”
啊——彻底被你打败了!路林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做了个OK的手势,这个疯子......
五点零五分,两人跑步到了操场。一路上路林不停地抱怨,干嘛去的路上也要跑,自虐,哼哼。不过尹离认真地跑步,没有理他,突然想到他说五点整开始训练。路林就更加坚定了这是个疯子的认知。
操场上一片漆黑,路灯下隐约有人影在晃动,但看得不真切。
“队长好!”
路林被这声几乎吵醒了太阳的吼叫吓得回过神来。才发现操场上已经有了十多个男生,整齐地站好队列。
“嗯,”尹离随意地答应,“路林归队吧。”
球队自觉地让出一个空位,路林补了进去。
“校足球赛时间定下来了,大致在明年三月中旬。大约下学期开学时,教练会来指导训练。但是鉴于一个月的寒假会大大缩短训练时间,所以球队的训练从今天开始。风雨无阻。”
路林被他这一段话呛得不清,可看到周围孩子们一副早已习惯了的样子,也不好发作,只是握紧了拳头,回去一定要揍他一顿......
“跑步,路林18圈,其他人15圈。”
“为什么!”感叹句。
“你不记得了吗?”
梦中的那句“加三圈”诡异地传过来......
“你等着......”路林咬牙切齿。
少年原本身体很好,只恨好几月没有系统锻炼,跑到八九圈就已经累得只喘粗气。可回头一看发现尹离依旧跑得气定神闲。便咽不下这口气,逼着自己跟上去。2000米下来,许多队员都已经几乎虚脱,恨不得立马趴在地上。只是,尹离面无表情地跟在一旁,谁都不敢掉队。十五圈下来,一群人七倒八歪的躺在地上。
“嗯,今天先就少跑一点,大家做的不错,休息十分钟。路林,你继续。”
过了好久,路林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不禁起一层鸡皮疙瘩。只是,现在男生连杀他的想法都消失了,只剩下累,累得要死。无可奈何,只能接着跑,不过腿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是上刀山下火海的艰难。
“路林。”不太响亮,但很清晰。是幻觉吗?
抬头,刚过去的跑道旁边站着一个女孩子,很瘦。只是,夜还是太浓,看不清楚。
接下来,跑步似乎变成了机械运动,累啊,渴啊,全部都忘记了。只剩满脑的诧异——水沉为什么会在这里?
“很累吧。”真的是她。
看着满头大汗几乎说不出话的路林,女孩不着痕迹地从包里拿出手绢为他擦汗。所有的动作自然流畅,毫不做作。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路林还大喘着粗气。
“因为你在这里啊。”理所当然的口气。只是一点都不甜蜜。因为她全部是在陈述客观事实,丝毫无关思想情感。
少年的气流平稳了些,只是胸口依旧堵得难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猜的。”
“额...好吧。”
“你累的很厉害。”
“废话...”
“要不要我帮你给尹离求情啊。”水沉像是觉得很好玩,语气里有些戏谑。
这是,尹离走了过来,“你来了。”
“嗯。”水沉答道。
“没想到小姑娘挺会做女朋友的嘛。”尹离像是很开心。
“我还记得怎样做。”水沉不经意间脱口而出。黑夜中,三个人都楞了一下,继而,又全没了话说。
过了一会儿,水沉怏怏地开口,“你去训练吧,我就坐在旁边,过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吃饭。”
路林和队友配合做传球训练,偶然抬头可以看到水沉低着头和尹离说话。还是一副很搭配的样子。路林想起她说过“尹离,其实,我从来就不清楚他到底有多么重要。就连他有没有你重要,我都不知道。”到现在,即使我已经是你男朋友,你依旧不能确定我们两个谁更重要。
虽然是第一天训练,强度依旧很大。路林累得近乎麻木,到后来,大脑逐渐短路,也就想不起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大脑中一遍遍显露“我们”着两个字。虽然你给我的一切与情感无关,但我终究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当你不在把我当做一个陌路人。当在你心里,你我已经变成我们,我就满足地接受并且开心。
训练结束后,路林顶着一头大汗跑过来。“等急了吗?”
水沉没理他,只是把他挂在肩膀上的外套取下来,帮他穿好。“不要再这样了,会感冒的。”
“哦,”少年有的受宠若惊,“那个,我们去无音吧。”
女孩子站着没有动。
“怎么啦?”路林一脸疑惑。
“哥哥会在无音吃早饭。”水沉的声音弱弱的。
“啊...反正就去无音。”
“我......”
路林一下子恢复了力气,拽过她就走,“你什么你啊,听话一次能死么?我们自己去无音吃饭,又不是去见你哥。”
水沉想要反抗。却只听到耳畔响起那温柔的声音。“小沉不要担心,不会有事情的。”尹离走过来揉揉女孩儿的头发,笑得一如朝阳。“路林你好好照顾她。我...我还有点事儿。”水沉看着尹离离开,眼里漾起波纹。“你还好吧。”“哦。”路林拉起水沉的手,这一次,小孩子乖乖地跟过去,像是一只听话的小动物。无音一如既往的安静。路林发现水沉低着头走路,又不时抬头张望,像小偷一样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觉得有点想笑,这个女孩子对外人冷冷的,可是对她深爱的人,爱得好深,好可爱。
“好了,”路林拍了拍她的头,“我们进来的时候沨哥正好走出去,你那是低着头没看到。不过我看他是想要叫住你的样子。”
水沉楞了一下,不说话了,只是低头看着饭碗,紧紧地咬着嘴唇。
“小沉,”路林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说,“你去给沈琪希道个歉吧,她被你气得很伤心呢。”
“不要。”女孩倔强地说。
“真的吗?那我怎么办啊,沨哥对我说,就算要逼你,也要你去道歉呢?”
“你见过哥哥了?”水沉猛地抬起头,有慢慢地垂下,“哥哥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
“这个没有,不过他担心你的很,让我好好照顾你。”
“我会给沈琪希道歉的。”
“嗯。”路林回答地随意。
“路林,”水沉轻快地说,“快考试了,你好好学习哦。”
路林笑出了声,这个女孩,连怎样表达谢谢都不会。“知道啦!可是我英语老差的,怎么办啊?”
“我可以帮你补习的。”水沉睁着大大的眼睛,信誓旦旦的样子。
“我不相信你,一天到晚不学习的孩子。”路林撇撇着嘴。
“我英语很好,真的,清以前帮我补过的。”水沉不经意地提起,路林心里一颤。她真的从来不会掩饰那个男人在她心间刻下的无数印记。
“好吧...下午自习课教我英语。”
“那你,帮我给哥哥说,我去和沈琪希道歉了,行不行啊...”
“哦,你好狡猾啊,原来是有事情要我帮忙的,坏孩子。”
“我不是...”
“你就是。”
“我...”
“知道啦,我会帮你说的,吃饭吧,傻瓜。”
“哦。”
......
水沉,后来很久的日子里,每当想到你今天的样子,我都会不仅微笑,都会怀疑会不会有一天我们可以像孩子一样简单纯粹,会不会真的可以变成快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