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藏乐疯狂迷恋酒精的麻醉。每天下了晚上的节目,她总是买两罐西柚口味的冰结,去住所附近的夜店随便吃点东西。烧烤、鸡爪、火锅,不是很计较吃的内容,只是两罐冰结的陪伴品。这种兑了伏特加的果汁真是好东西,甜甜蜜蜜地喝完两罐,站起来马上就腿软了。这种绵软而轻松地快乐能够一直陪伴藏乐度过冬季的漫长黑夜。食物的温饱和酒精的暖意能让她一夜无梦,于其他无所求。
藏乐来苏州生活已经大半年,却依然没有找到在上海念大学时的如鱼得水。她常常抱怨没有人会陪她不管不顾地沿着马路溜达到清晨,常常半夜想抽枝爱喜却不知哪里能买到,常常思念她生命中曾经最重要的那个男人。他是她的老师,是她第一个想要嫁的人,却也是他最先放弃了他们弱不禁风的爱情。他叫纪颜。上海某电台的知名娱乐主播。
现在回想起她和纪颜的爱情往事,一切都仿佛戏剧一般夸张有趣。其实藏乐不是乖孩子。读艺术院校的80后女生有哪一个还会是文静的乖乖牌呢?她留迷离花哨的头发,抽香烟喝洋酒,没有钱花的时候就去学校附近的酒吧唱歌捞外快。追求她的男人很多,她知道适度索取,适度拒绝。
大学三年级的时候,藏乐去电台实习,第一次见到了她的指导老师纪颜。藏乐乖乖地把头发拉直扎起,作出一副涉世未深的懵懂模样,小心地称呼他为“悦老师”(他的播音名)。藏乐就是这样一个给人感觉做派随性但懂得把握机会、表现自我的女生,和大多数80后一样。而纪颜,这个将近三十岁的男人,有着很深的眼窝和很挺的鼻子,白皙有些雀斑的皮肤并不惊艳,却总能把一条丽江带回的围巾扎得有款有型。纪颜并不像个老师的模样,总是很顽皮地拍她的马尾辫子,乐呵呵地开各种可爱幼稚的小玩笑。
藏乐在纪颜那里学会了如何现场调控气氛。学会了如何聒噪一个小时但嗓子仍不觉疲累。学会了用XTRACK软件做各种花哨时髦的片花。当然,她也学会了什么资料都不准备也能侃一档节目,学会调皮地给台里各位老师起外号,学会坚持一种梦想,不管为何都不会放弃。藏乐喜欢他苍凉的眼睛和微笑的嘴唇,欣赏他面对工作认真单纯的态度和想象明天时的畅快淋漓。面对有些经历且忧郁单身的纪颜,藏乐不是没有倾倒,但她掩饰得很好。
直到有一个晚上,在酒吧偶遇藏乐的纪颜冲到台上,一下把她拉下来,霸道地说:“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鬼混。”他们单纯的师徒关系才正式宣告结束。藏乐后来想,那一夜纪颜一定是喝了不少酒了的。否则,他怎么敢那么直接地把他的学生带回家,说着“单纯聊天”的可笑字眼,却把她抱上了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