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从后贴紧她,“容容,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从容闭上眼,眼角却有一滴晶莹顺着脸颊缓缓而下:她不怕受委屈,可是她怕与人分享他,怕以后的****夜夜都活在妒忌和猜疑之中。如果不能改变已定的历史,如果她还有选择的机会,她不会去争一个最宠爱,而是去做一个最珍爱,至少想起时,还是那般温情与甜蜜……
过了许久,胤禛终究禁不住疲累,沉沉睡去。从容却没有睡,她悄悄转过身,张大眼睛看着眼前之人,他长而密的眼睫、高挺的鼻梁、还有薄薄的唇角、梦中露出孩子般的笑意……从容的脸上有些润湿,她没有去擦,只是静静地看着胤禛。她想要记住他,即使已看了他三年;即使到了现代她也可以有他无数的画像,她仍然想要记住此时此刻的他,用心记住。
从容悄悄挪开了胤禛搂住她的手,刚挣扎着坐起,头皮上却是一麻。从容皱着眉头看去时,却发现胤禛的手上还勾着她的一缕发丝,长长的,缠绕在他的指间。从容心里有如情丝缠绕,看他良久后才猛然惊醒,她这是在做什么,难道要等他醒来,剥夺她最后的机会么?
穿好衣物后,从容又为胤禛细细地掖好了被子,从前总是他为她盖被子,今日就让她为他盖一次吧。胤禛没有醒来,直到从容走时,他的唇边依然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从容是他的了,他以后再也不怕她吵着闹着要离开了……
从容强忍着身下酸痛,跌跌撞撞地就往书房去。一路无人,到得书房门口时,她躲过了两个巡夜的太监,待他们走远后,她一推门就迅速闪了进去。书房里面漆黑一片,从容熟门熟路地点燃烛火,凑到柜前时,她已从包中取出了那条玉鱼。
与从容设想的一样,玉鱼的尾巴果然能打开那挂玲珑锁,而柜子里面,那只好易通模样的盒子也正安安静静地躺着。从容取出并打开了它,1689……1689该怎么变换呢?从容知道旁边的按键不管用,她试着用指尖轻划屏幕,可惜毫无反应,会不会是落地的时候摔坏了?从容很怕会是这个结果,不断用手拍打、敲击,最后她懊恼道:“傻东西,你不会是只管单程,不管往返的吧?听见没有,我要回去,要回2012,听见没有,2012!”
屏幕瞬间变黑,然后2012的白线条一道道地重新现出,盒子之中发出一个乏味而空洞的声音,“2012,确定?”从容用力点头,“确定。”盒子毫无反应,从容又说了一遍,盒子仍无反应,只有那个2012在屏幕上亮闪闪的,而屏幕旁边的小按键,则在闪烁的光线下泛着幽光……
从容灵机触动,伸手正要按下时,本已被她掩上的木门忽然之间就被人从外推开,有一阵强风吹入,吹乱了烛火,也吹乱了她的心。
“小白!”
“容容,不许走!”
他们俩个怎么会来的?从容诧异抬头的时候,手指已摁了上去。没有风,时光似乎就此停顿,胤祥脸上的迷惑不解,胤禛眼中的痛楚不舍,一切都清晰地呈现在从容眼前,随即被黑暗吞灭。在知觉消失前的那刻,从容低低道:“胤禛,对不起……”
玉带银河,空气中有些许潮湿闷热。
从容恢复知觉时,不只觉得浑身上下酸疼不已,还觉得似乎有什么重物压在她的身上,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从容勉强睁开了眼,天幕上有一轮弯弯的皎月,还有密密繁星相伴。借着星月之光,她感觉四围的景物看起来也颇为熟悉。
从容阖了阖眼,垂目下看,猛然间将眼瞪得比铜铃还大。她不信邪,仍是闭眼睁眼,可眼前之景丝毫没有变化:天啊,地啊!谁能告诉她,这两个辫子头怎么还在这儿,难道……难道她根本没有穿回去?
胤禛睡得很舒服,他头枕的地方软软的,鼻间也是香香的熟悉气味,惟一恼人的是,有一个人似在拼命推他,“起来,起来!”他挥开那只手,可随即臂上就传来痛意。谁这么大胆,敢拧他?胤禛一下睁开眼,眼前是从容涨得通红的脸,还有她的手,不断地在他臂上发威,胤禛皱了皱眉,一下捉住那只手,“容容,你发什么疯?”
发疯?他的头就枕在她的胸口,她能不发疯么!这时胤禛也已发觉不妥,他一边捉住她的手,一边翻身坐起,看一眼四周道:“我们怎么到了御花园?”他也觉得这里是御花园么?从容一时也无心再同他闹,坐起身看脚下石块道:“是在假山上?”
胤禛颔首,推醒了脚边的胤祥,胤祥揉着眼醒来,“四哥……”侧首时他瞥见从容,立刻翻身爬起抱住她道:“小白,你在这儿!”从容从不知道胤祥如此依恋她,她心头一热,轻轻抚一抚胤祥的小脑袋道:“十三爷,我不是在这儿么?”胤祥抱得她更紧,“幸好祥儿和四哥扑得一样快,不然就捉不住你了。”
说着话胤祥就像扭股糖似地扭在从容身上,从容也没太注意,只问他道:“十三爷怎么会和四爷一块儿来的?”
“四哥一直不过来,我睡不着,就偷偷溜出来找四哥,正巧看见你在书房门口。叫你也不听,我只好找去房里叫醒四哥,再一起过来叫你。”
原来是这个小朋友半夜多事,从容满脸无奈时,胤祥已将脸贴在她的胸口,“还好赶得及,要是再晚一步,你就……啊!”
胤祥抬起头,瞪圆了本就很圆的大眼睛,“小白,你……”他忽然松开抱住从容的手,躲到了胤禛的怀里,“四哥,小白……小白是个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