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罪之塔层层帷幔,渐渐拉开,若有若无的轻烟弥漫中,一个横卧在躺椅上的慵懒身姿,映入寒血莲眼中。那人面如磐玉,褐衣黑袍,散发着淡淡书香,左手枕着头,右手执着一卷书册,会面时,亦在专注于书上文字。
寒血莲刚要开口,书雅言韶就打断道:“嘘,洗罪之塔庄严之地,每个人,都要对说的每句话负起责任,寒血莲,开口之前,要考虑清楚。”神女有泪:“聆月声是不是死了?”
“我说他死了,你信吗?”
“把话说清楚来。”
君无忌一如既往的看着书上的文字:“江湖流传月声剑踪的死讯,连你的心也扰乱了吗?消息真实与否,重要吗?我不愿抬头看你,是因为你这时摇动不坚定的心绪,不相信,可又深深怀疑的眼神,迷惘得可怜呐。”
寒血莲道:“君无忌,聆月声当初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君无忌眼光不移,微笑道:“还不生气吗,为什么上了洗罪之塔,才不愿被挑起压抑在心中的愤怒,为什么不像刚刚在星峦路上那样,怒极一剑动山河,现在的你,索然无味啊。”
寒血莲:“吾要答案。”
君无忌:“死了。”
闻言,寒血莲一愕。
君无忌仍是不肯抬头:“你有两个选择,神女泪取我性命,因为是我将最后一剑刺入聆月声心口,或者继续相信你心中对月声剑踪生的期盼,坚信他没有死。”寒血莲听到这时,陷入沉思。君无忌继续说:“如何,书雅言韶的言语动摇了你的心智吗,如果你选择前者,那么就出剑吧,如果是后者,打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来这里,做无谓的事情。”
三教顶峰在一旁,观察着神女有泪的状况,歧路先师心里想到:“仲裁还是如此喜欢翻来覆去,考量别人的心思。”冰封修罗却开口:“寒血莲,勿入阿鼻啊。”
“剑指飘零,泪吟百载。”寒血莲身发气动,神女泪铿然出鞘,怆然气息顿时塞满整间塔。握剑舞动,一道剑气冲向君无忌,君无忌执书之手摆动,却将剑气引导冲向塔顶。无声无息,洗罪之塔将杀招悄然吸收。
“洗罪之塔的构造我想你也清楚,再大的破坏力,也能安然吸收,即使时聆月声,也不能破坏洗罪之塔的一砖一瓦。”书雅言韶终于放下书本,正坐起身。
“为何,要多次撩动我的杀意?”
“我说过了,洗罪之塔内,说话请负责任,你的杀意属于你自己,收发不能自如,不配用剑矣。”
神女有泪剑身水珠依旧不绝,隐隐有更甚之势,似乎一个从天外被贬谪而来的仙女,凄凄切切,悲凉气氛,让君无忌心下也是一惊。君无忌道:“你的剑和你的人,好不搭调。”
“书雅言韶,你的称号和你的为人,也很不相符。”
“哈,我的话,你觉得难听了吗?”
歧路先师摇摇扇子,对其他两个先天说:“喂喂,没关系吗,他们二人看不对眼,就要打起来了,落羽仔,修罗,你们不管吗?”
落羽仙影拂尘轻扬,一点也没有慌张的意思:“我们虽然是月圆星峦的三教顶峰,但很多事不用插手。”
冰封修罗:“不必担心,寒血莲一身怒火业障,必须去除,否则,一旦无法勘破,恐怕坠入魔道,仲裁是想帮他导回正道。”
歧路先师点头:“说得有理,反正洗罪之塔也拆不坏,爱怎么打怎么打啦,我们看戏就好。”
为求心中疑惑答案,寒血莲形影凌空,墨色剑芒沛生,“终末·神之泣!”一股华光异力,从君无忌所站地面冲霄而起,只见君无忌优雅身形应声而退,回身中,名剑出红尘!书雅言韶三声无奈:“唉,麻烦,一梦夭夭,天丛御魂。”手中化出自己的兵器,金光环绕,正是“天丛御魂!”一对神女有泪之威,式里翻尘,雅中藏着真意,浑然一剑,居然逼得寒血莲退了两步。
君无忌背对着寒血莲:“今日一会,本就是你的一场赌注,在未知晓太多之前,不要有所顾忌,让我看看,神女有泪的剑魂!”
闻言,异数之剑神女泪墨芒更甚,带着破天裂云的气势冲向君无忌。天丛御魂立时迎了上去,仿佛跃跃欲试已久,金光墨芒相接,那阵势,丝毫不惧。
相交之时,却是剑气纵横,三教顶峰运功相抵,才不受其害,歧路先师道:“哈,看来看打架也要靠本事,若是一般人,早没命了,还好洗罪之塔够结实,否则,怕是千年修行毁于一旦。”
寒血莲面若冷霜,毫不迟疑,转手间,斜刺变横斩,墨气蒸腾,水珠飞溅,剑锋掠过君无忌面前,书雅言韶姿态依旧潇洒,不慌不忙,天丛御魂也随即变招,格开一击,一昂声,再起剑,挥洒方圆,剑势变得凌厉,天丛御魂飞跃而出,疾若金色闪电,寒血莲冷哼一声,神女泪脱手,运起剑诀,半空之中,墨光浮动,金芒灿烂,所到之处,几乎把木桌毁得粉碎,唯独洗罪之塔塔身与塔中明镜,却是安然无恙。君无忌道:“剑法不差,不知掌气方面如何。”身形一晃,飘忽如风,掌势挽动衣袍,“大雅薄烟水。”君无忌出招迅捷,却是灵逸,不带丝毫杀意。反观寒血莲,却是逐渐入狂之相,眼睛中的杀气与煞气并现,冰封修罗不禁双手合十:“罪过,祸端面相已显。”寒血莲已臻癫狂,只感到君无忌一招“大雅薄烟水”,捎带湿润清新之气,心下虽是犹豫,但还是果断回击,一响破方圆!双方俱无躲闪之意,洗罪之塔,轰然一声,三教顶峰不禁也是一惊,圣光环绕的塔身,地上居然裂开一道伤痕!
书雅言韶,神女有泪,都被震退了好几步,寒血莲乘势握住剑,天丛御魂像是听到感应,倏地回到君无忌身旁,立在地上。
“哈,该说你闯祸了,还是说我惹事了。”君无忌看了眼地上的裂痕。
落羽仙影紫光一闪,飞身到二人中间:“胡闹到此为止。”
寒血莲冷然:“我还不想收手。”
君无忌也拿起天丛御魂:“好友,还差一点,你先退下。”
“墨然泪痕,无咎之境,起。”寒血莲饱提内元,神女泪得到真正激发,片刻之间,塔内圣光消失无存,五人的周围,全都幻化成水墨意境,洗罪之塔,变得像水墨国画一般,浓浓的悲怆之气,誓要吞噬书雅言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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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亩烟镜,夜舞星河。
落珊瑚诉说完心事,聆月声想了一会儿才说:“这么说来,你只要不出去这个百亩烟镜,境主就不会让你嫁给稀羽王?”
落珊瑚点头:“反过来,我只要一踏出烟镜,就必须听从安排了。”
聆月声道:“境主与你的约定,看来没有问题,实则过于严苛。”
落珊瑚美目间有了笑意:“原来我害怕在这里孤独一人到老,现在多了个你,倒也不怕寂寞了。”
聆月声也笑道:“看来你已经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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