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虽然说了也不值什么，可是还是想和你说说。”羽明这样问的时候低下了头不敢看闽乔的脸。
“好啊。”她的神情依然恍惚着。
“我知道不管我说多少对不起都无法挽回什么，我也知道不管我做什么都偿还不了羽清欠下的债。”
“你不用自责，我不恨羽清了，刚才还恨，现在不恨了，真的不恨了。”她看着他，说着心底里的话。她没有撒谎，本来她是恨羽清的，是真的恨她。从小到大，她是第一次这样恨一个人，可是就在羽明出现了以后，就在他对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竟恨不起来了。她发现和自己不能再弹钢琴了的悲痛比起来，那种由衷的深切的内疚和自责带给他的痛苦让她觉得更痛一些，她竟然心疼他，不忍心让他掉进那样的痛苦里。
“不要被这样的灾难打倒，不要绝望。你知道，一个不幸有时候可能会是另一个幸福的开始。我知道，这话听起来好像是故意安慰人的，但是，你和别的女孩儿不同，你很聪明，又善解人意，你会明白这话绝不仅仅是安慰的话。”
“我知道。”闽乔试图对羽明笑一笑，可是新的眼泪却不断地涌出来，“放心好了，我没事。”
“看见你这么伤心我真的很难过。你知道吗？我对你…….我的心…….”
“别说了，我懂。”
“我说的是我的心，对你的心，你真的懂吗？”
“我懂。”闽乔伸手擦了擦眼泪。
“如果你真懂我的心，就让我照顾你一辈子，我会永远对你好，真的！”
“羽明哥，”闽乔的心痛此刻在不断地折叠着，一重又一重，“不是我不答应，而是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们…….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不在一条路上的人是不能相互照顾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还小呢，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就像你在福建的时候你想到过有一天要来北京吗，你想到过有一天会认识一个叫林羽明的人吗？如果没想到过，你就不能确定我们将来能不能走到一条路上。”
“我在福建的时候，的确没有想到过我会和爷爷来到北京，也没有想到过会认识爸爸妈妈，认识玲玲，认识你，认识楚天哥和赵元哥。可是我不能因为自己曾经有这么好的运气就对明天报有更奢侈的愿望。就像钢琴一样，如果可能，我真希望我从来没有认识过钢琴，因为如果那样的话，我就不用品尝今天的痛苦了。”闽乔说着，眼泪不禁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串串地坠落下来，“钢琴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我喜欢上钢琴的时候我没有料想过有一天会这样的。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是我能够料想到的。我不想……一个钢琴已经够了……对不起羽明哥，我真的不能也不想……..”闽乔说道这儿已经哽咽到说不下去了。
“你别说了，我懂。你说的是羽清，是我妈妈，还有我的家庭，是这样吗？”
“羽明哥，我现在真的不想说这些，别跟我提起羽清好吗？我只是说我不恨她，可是我不想再听到她的名字，更不想再见她……..”
“闽乔，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在这样的时候……”
“羽明哥，谢谢你说的那些话，真的。我要回去了，爸爸妈妈和爷爷在等我吃晚饭呢，我回去晚了，他们会担心！”
“我送你回去吧！”他依依不舍。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没再看他，转身快步走掉了。
望着夕阳中闽乔渐行渐远的背影，羽明只感到无奈，除了这样看着她走远，他似乎什么都不能做。
吃过晚饭，李云霜准备好了洗澡水，把闽乔叫到洗漱间，帮着她脱光了衣服，又扶着她坐进澡盆里，闽乔的手不能沾水，也只能由李云霜代劳。
“你还记不记得妈第一次给你洗澡？那个时候你只有六岁！”李云霜一边给闽乔擦背一边柔声问道。
“记得，我当时又脏又臭，妈都没有嫌我。”闽乔答。
“还真是又脏又臭！你说你叫珍珠，我当时还想呢，这哪是什么珍珠啊根本就是个泥弹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