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一个中午。
于勇、苗心雨在红梅妈家午餐。苗心雨抱着牟海的儿子小海亲昵地逗弄着。
饭间。
于勇：“妈、哥、嫂！下个礼拜二我想到东大深造，心雨就交给你们了！厂里的事儿，哥、嫂就多操心吧！”
卫丽萍端上一盘菜来：“兄弟，有眼光、有远见！俺妹有苗家婶子、有妈、有我，兄弟你就放心的去吧！”
红梅妈：“勇子，你要去深造？”
于勇点点头：“妈，不深造不行啊，以后跟不上形势！大春叔也答应了。”
红梅妈抬头望着苗心雨：“闺女，勇子去深造你同意？”
苗心雨：“妈，我同意！”
红梅妈：“青山兄弟老两口子也同意？”
苗心雨靠近红梅妈低声说：“他们还不谁知道呢！”
红梅妈有些责怪地说：“哎，这是怎么说的！结婚才三四个月，新新意思还没过就要去念书？这去深造得多长时间？”
于勇：“自费全日制深造，三年的时间。”
红梅妈惊道：“怎么？得三年时间？不行！不行！你去三年，闺女怎么办？再说工厂怎么办？他们谁能挑得起来？”说着话，转头对苗心雨说：“闺女，快说话，不能让勇子去！”
苗心雨笑着说：“妈，就让他去吧！您想，国家形势发展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好，不学习以后就要落后的。再说，企业之间的竞争也会越来越激烈，他能趁现在去大学深造几年，这是好事呀！”
红梅妈：“好事？咱厂子就这么五六十号人，不去深造就舞弄不了了？”
苗心雨搂住红梅妈的肩头：“妈，您说得对！就这么五六十号人，凭于勇现在的水平是能管理得过来。可是妈，您不想咱厂子再发展啦？有个百八十号人怎么办？有个二百号、三百号人怎么办？再多了又怎么办？”
红梅妈抬头看看苗心雨，又转头看看于勇，点头道：“闺女，到底是念过书的人，你们两个想得深、看得远！去吧去吧！只要你俩愿意，妈不拦你们！”
于勇：“妈，心雨说的太对了。以后厂子的规模会越来越大，生产、销售会越来越正规，没有专业的经营管理水平是绝对不行的，弄不好还会越弄越糟！”
红梅妈点头道：“好哇！去吧！哎，先头我说青山兄弟老两口子那儿，你们……”
于勇：“妈，回头我和心雨就过去，估计我叔和我婶也会同意的。”
红梅妈推开苗心雨，指着于勇生气地说：“勇子，你刚才怎么说的？”
于勇一愣：“怎么啦，妈？我说我叔和我婶也会同意的。”
红梅妈大声说：“你给我再说一遍！”
于勇猛地醒悟过来：“妈，别生气！我说错了，不是我叔、我婶，是爸、妈！”
红梅妈：“不长记性！斥你多少回了？再改不过嘴来，你也不用叫我妈！”
牟海、卫丽萍闻言大笑。
于勇不好意思地说：“妈，我改、我改！”
苗心雨激动地搂住红梅妈的脖子：“妈，你真好！真是我的好妈妈！”泪水涌上眼眶。
红梅妈自言自语地说：“念书、深造，好是好，就是这时间太长了，年轻轻的……”
苗心雨脸一红：“妈！”
于勇：“妈，放心吧！暑假、寒假我都会回来看你们的！”
红梅妈：“怎么？礼拜六、礼拜天不回来？”
于勇：“妈，我和心雨商议好了，为了能多学点东西，除非家里有事，一般情况下礼拜六、礼拜天就不回来了。”
红梅妈不解地望望于勇、又望望苗心雨，问道：“勇啊！你不是糊弄妈吧？这礼拜六、礼拜天不休息，专门给你自己上课？”
于勇：“妈，休息日就不上课了，我自己在图书馆学习！”说完话转向牟海、卫丽萍：“哥、嫂，明天我去县招生办，办好手续后立即去东大。我走后，你们和妈就搬到厂里去住，那边比这边宽敞，照料厂子也方便些！”
牟海：“兄弟，我和你嫂就不过去了，把咱妈搬过去和心雨作伴就行了。”
卫丽萍不待牟海话音落地，急忙抢着说：“老海，你这说的什么话？咱妹夫说搬过去就搬过去吧！”
牟海瞪了卫丽萍一眼：“你一边去吧！长嘴寡舌的，能不能不说话？”
卫丽萍白了牟海一眼：“你穷咋呼什么？在厂里住着照顾厂子方便不说，咱妹妹还用得了多长时间就好坐下了，我不和妈照料她？”
红梅妈：“海子，到时候就搬过去吧！你们帮心雨照顾厂子，以后我和小海他妈照顾你妹妹也方便！”
牟海看看于勇、看看苗心雨点了点头。
银杏庄电器厂小楼上，窗明几净。
牟海、卫丽萍看看这儿，摸摸那儿，既贪婪又兴奋。
苗心雨和红梅妈正在沙发上逗弄小海。
初秋的一个上午，东港大学校门口。
人来车往、人声吵杂。
于勇手提简单的行李，肩挎挎包，随众多的学子步入学校。
东大某教室里。
大学生们危襟正坐。
助教走进教室。
学生们自觉地站起来：“老师好！”
助教礼貌的一点头：“同学们好！同学们请坐！”
学生们坐下。
助教：“同学们，今天你们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来到东大，开始了大学生活的第一课。这一课按校部规定为预备课，第一、先自我介绍，第二、选举班委会。下面我先做个自我介绍。”
众生热烈鼓掌。
助教做停止鼓掌手势：“同学们，我姓乔、乔独鸣，今年二十九岁，是咱们班的指导老师。今后，同学们学习、生活方面有什么事情请与我联系，我愿意和同学们共同学习、共同提高，我愿意竭诚地为同学们服务。”
众生鼓掌。
助教：“好！下面从右边开始，一个一个的进行。”
右边座位上的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小巧女生站了起来，给老师和同学们鞠了一躬：“老师、同学们，我姓徐，叫徐小雯，今年二十虚岁，来自本市乳海县，七岁上学，求学至今，完了！”调皮地眨眨眼，坐了下来。忽又站起来：“补充一点，特长：爱唱、擅画！”
众学生边笑边鼓掌。
又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生羞答答地站起来：“我姓陈，叫陈颖，今年二十二岁，来自大别山区。去年高考未录取，复读一年，今天终于圆了大学梦！”
又一个剃着小平头的男生站起来：“我姓卢、卢鸣，今年二十一岁，来自微山湖西岸，能到海滨城市的大学里攻读是我最大的追求和自豪。”
……
轮到于勇。
助教笑容可掬地招招手：“这位同学是不是姓于？自费求学？”
于勇腼腆地答道：“是！”
助教：“这位同学，根据校方和系领导的要求，你必须站在讲台上详细地做一下自我介绍。来，同学们鼓掌，欢迎这位于同学上台来做自我介绍！”
在众生的掌声中，于勇大大方方地走上讲台，给老师和同学们深深地鞠了一躬：“老师、同学们，我姓于，叫于勇，今年三十虚岁，来自本市凤山县双惠镇银杏庄，农民，在村办企业上班，自费深造。十年前，因家庭条件所限，放弃了高考。现在有了这次求学的机会，我会拼命学习，力争三年时间攻下四年的课程，自觉遵守学校的一切规章制度。我看我是咱班同学的老大哥，我愿意为任何一位同学提供尽可能的帮助。”
老师、众学生鼓掌。
于勇鞠躬步下讲台。
助教：“同学们，知道吗？于勇同学是中国共产党党员，是著名的村办企业的法人代表。他要用三年的时间拿下四年学制的全部课程，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呀！”
众同学再次鼓掌，并投去信任、友好、羡慕的目光。
于勇在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鞠躬、点头致意。
徐小雯在自己的座位上，转身注视着于勇，目光柔和而复杂。
星期天上午，东大应用经济系教室里。
于勇专心致志地学习。
徐小雯轻手轻脚地走进教室，踱到于勇桌旁，注视着于勇。
星期天，东大校园的石桌旁。
于勇专心致志地学习。
徐小雯轻手轻脚地潜于书亭外，注视着于勇。
星期天，东大图书馆阅览室里。
于勇专心致志地学习。
徐小雯轻手轻脚地踱进来，注视着于勇。
……
正月的一天上午。
凤山县人民医院双惠卫生院。
产房外。
于勇、红梅妈、苗青山夫妇在产房外的排凳上神色焦虑地坐着。卫丽萍抱着孩子凑近产房门，不停地走动着。
一级公路上。
于猛骑着摩托车带着于老柱风驰电掣地驶过来。
于猛：“爸！眼看你就要当爷爷了，你喜欢个孙子还是孙女？”
于老柱兴奋地说：“孙子、孙女都喜欢！孙子叫我爷爷，孙女不一样叫我爷爷？”
于猛：“俺哥给你养个孙子，我以后就给你养个孙女；俺哥给你养个孙女，我就给你养个孙子。”
卫生院大门。
于猛驾摩托车进了大门，停在院子里。
于老柱、于猛冲进医院。
产房外。
于勇、红梅妈、苗青山夫妇起身来与于老柱寒暄着。
旁边妇产科办公室里。
一医护人员开门探出头来：“你们是产妇的家人吧？请静一静！”
话音未落，产房里传来婴儿落地的哇哇声。
产房外。
众人兴奋起来。
产房门打开。
一护士走出来：“恭喜！恭喜于厂长喜得千金！”
众人拥上前。
红梅妈、心雨妈忙把糖果、鸡蛋送上去……
红梅妈：“老柱，快给孙女起个名字吧！”心雨妈：“对呀，亲家，你这当爷爷的快给孙女起个名吧！起个好听的啊！”
于老柱兴奋地不知所措，嘴里嚅嚅着说不出话来，两颗泪珠在眼眶里滚动着，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于勇掏手帕边为父亲擦泪边说：“爸！给你孙女起个名吧！”
于老柱问于勇：“刚才这个大夫说什么来？”
于勇略一沉思：“啊！人家让咱静一静。”
于老柱：“好！静一静，就叫静静，大名于静。两家亲家，怎么样？这名字好不好？”
众人：“好！好！看不出小静她爷爷还真有两下子！”
红梅妈、心雨妈、卫丽萍冲进产房。
银杏庄电器厂小楼。
于勇、苗心雨房间。
中午。
于勇、红梅妈、于老柱、苗青山夫妇、牟海、于猛围坐在圆桌周围喝着喜酒。
卫丽萍腰扎围裙，上酒上菜。
于猛站起来对卫丽萍说：“大嫂，快过来坐下吧！辛苦你啦！说完把卫丽萍拉到牟海身旁坐下。
卫丽萍：“小猛兄弟，家有喜事，嫂子辛苦也乐意，何况还不辛苦！”
于勇拿起酒瓶：“嫂，客气话我就不说了，我先给你添一杯。”
卫丽萍：“哎，妹夫，你怎么先给我添？咱这儿四个老的都在，他们添了我再添！这会儿还轮不到我这儿！”
牟海揶揄道：“四个老的添了也轮不到你那儿！”
卫丽萍笑着说：“哎呀！怎么把老海忘了？有他在场还真轮不到我！”
众人哈哈大笑。
红梅妈起身走近里间。
里间床上。
苗心雨一脸喜悦地逗着小海。
新生儿于静在被窝里呼呼酣睡。
红梅妈悄声道：“闺女，饿不饿？”
苗心雨：“妈，我刚吃了多大点时间，又要逼我吃呀？”
红梅妈伏身亲了亲小静，抬起头：“好，妈不逼！哎，闺女，小海不烦你？”
苗心雨：“妈，小海真乖，一点也不烦，您出去吃饭吧！”
红梅妈为孩子掖掖被角，走了出来。
于勇让红梅妈坐好，拿起酒瓶：“爸、妈，今天大喜，我代表心雨，敬四位老人一杯酒！先喝为敬，我先干了。”说完拿起杯一饮而尽。放下杯，拿起酒瓶：“来！爸、妈，全干了，我给你们敬上！”
四个老人互相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