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尹浩洋
10月11日,黄务镇官庄村孙德文在与歹徒搏斗中以鲜血写下了英雄的篇章。《烟台晚报》的率先报道,使这位25岁的农村青年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
昨天,记者的继续采访又发现了一群英雄——或许他(她)们都很平凡,但在这个近百人的“大合唱”中,我们都深受感动地听到了一曲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颂歌——
A孙德文与两罪犯搏斗时,村支书王典刚正与推着三轮摩托车的黄务镇团委书记郝广贤在村礼堂前商讨工作。村民赵成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德文抓小偷让小偷拔刀捅了,挺重的!”王典刚和小郝一对眼光“快上医院!”郝广贤二话没说,一个急转弯把摩托车掉过头来,拉上老赵去扶起孙德文掺进车斗内向黄务医院驶去——后来,毓璜顶医院大夫说,再晚10分钟就没救了:刀已经洞穿了心脏!
B案发点西侧的学校里,突然响起了一阵阵急促的哨声。学生们以为临时变更作息时间,纷纷跑回教室。但哨声响得更加急促,随后响起的是50多岁的老教师孙盛达的喊声:“去抓小偷呀!”50多个学生涌出校门,分头追去……
C王典刚书记把受伤的孙德文送走,又迅速转回身指挥抓捕罪犯。没有车子怎么办?王典刚找到近旁的果品供销站王典松的摩托车前喊了起来:“嫂子,你快给我车钥匙用用,我去抓小偷!”王经理的爱人孙茂本二话没说丢出车钥匙,王书记载上小伙子孙盛旭便追了上去。
D黄务镇派出所指导员郝士权正在所里调解纠纷,孙盛旭一头闯进来报案。郝指导员当即率人赶赴官庄。赶至两厂之间的大沟前,见罪犯走过的污痕十分醒目,郝指导员判断:“这是条死沟死胡同,不会跑远!他们不在这边的轴承厂就在那边的建筑机械厂!”旋即他派人将各路口堵住,然后直趋轴承厂院内搜索。
E建筑机械厂门卫林洪杰老远就瞧见一高挑青年从厂里向外走来。走近了一瞧不是本厂的人反而一脸一身的血。他当即上前拦住年轻人“你是哪里的?怎么身上弄那么多的血?”
这家伙正是持刀行凶的窃贼孙太伦。被群众追得已是晕头转向的他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的那副模样,连忙掩饰说:“是你们厂子里的人打仗打的呀!”“打仗?你和谁打仗?你过来!”林洪杰可不会被他掩过,一把将其扯进传达室。
F罪犯进屋后将匕首藏进了被褥下,掏出烟来递给林洪杰套近乎想蒙混过关。恰好此时王典刚书记骑车赶到:“老林!这是个小偷!刚在俺村拿刀捅了人!”
G铐住了孙太伦略审了几句,几个人刚想出门布置抓获另一个在逃窃贼。陪孙德文上医院的赵成真赶了回来:“不好!德文的伤太重。大夫说得赶紧送烟台去!”郝指导员迅速赶到镇党委请求援助。镇党委书记刘光华一迭声地告诉“快派车派车”——没想到的是小轿车去医院后大夫说不行,得找大车才能送伤员。老郝又跑回镇机关大院,直接调动了一辆丰田面包车。
H几乎与调车送人的同时,亦参加追捕罪犯的村副支书李显竹想到了“钱”,加上也参加追捕罪犯的村长刘木达在内,几位领导略加商议便拍板:“快回村拿支票去!”但不巧出纳不在,王典刚和李显竹直接到村果品站借出了一张支票。
I追捕另一名在逃罪犯的群众追至回里镇不见踪影于下午1时许赶回来时,大家才彼此发现都还没有吃午饭。
没吃上饭的还在后头呢!郝士权率民警孙晓东14日直扑莱阳市照旺庄乡西城阳村擒获逃犯孙太茂时,因怕其漏网而在村头守候。正是正午时分,郝、孙俩人忍住饿肚子,让当地协同民警先去吃饭再捎点儿饭回来。不料饭未回来罪犯却先回来了!直到给孙太茂戴上铐子,押解着他走过几里长的泥泞土路,俩警察也一直没能吃上那早该吃上的午饭!
J让我们还是补充几个小片段吧:
在医院做抢救手术时,村长刘木达在手术单上签了字,另外一个签字的是孙盛广——那虽然是孙德文的嫡亲叔叔,但两家却由于家务矛盾多年不说话了……
王典刚书记的这招儿安排多让人叹服!当远在南方贩苹果的孙德文的父亲回来,面对病床前精心伺候侄子数十个夜晚的兄弟时,阻在亲情间的坚冰还有什么不能融化的?正在筹办婚事的孙德文摊上了一个好未婚妻刘广云,也摊上了一个好岳母。在孙德文送进医院的当天,他未来的岳母刘淑轩向人们宣布:“即使得文瘫了,俺闺女也不会嫁给别人!”
昨天我们前去采访这对淳朴善良正直的母女时虽然没有遇上,但刘广云还是托人送给我们她对德文的评价:“他人挺老实的,平日也不愿多说话。他干的这事儿我挺骄傲的。”刘淑轩在听说了市长张华福专程前去慰问自己未来的女婿时,评价了这样一句:“没想到这样惊动。其实这点儿事不值得慰问……”
被盗的邻家之妻几天来一直守护在孙德文的病床前。那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同病房的人也分不清这个叫王宝娥的妇女到底是德文的亲姐姐还是德文的亲嫂子——孙德文是独子,家里是两个妹妹。
当我们采访完毕,走出孙家大门时,我们的眼光在大院的那几面没涂抹水泥的砖墙上凝视了很久很久——
这不是一个富裕的家庭,但是这里却有了一个精神上、道德上都很富有的青年英雄;而在英雄的周围,我们分明看到的是一个英雄的群体……
(1993年11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