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巧其实很好奇段沐歌刚才的作为,特别那番令人费解的打斗声,这让她更加好奇,究竟那棵万年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苏巧唇角起合,段沐歌就知她要问话,当下忙摆手制止苏巧,转而看向赫连蕊等人,微微勾起一丝弧度,似笑非笑。
“什么都别问,苏巧,你只管看着就是,好戏就快要登场了。”
虽然不明白段沐歌之意,苏巧依旧随段沐歌靠近,那赫连蕊等人原是在以花取乐,见段沐歌过来,忙让她也做上一首以花为名的诗词。
“是宸妃妹妹来了,快,本宫正与众妃吟诗作乐,岂可少了妹妹妙言,妹妹快快吟上一首。”
赫连蕊近日承了雨露,尤显红光满面,话音语调轻灵婉转,段沐歌闻言却只是一笑,朝她靠近了些,并与多为妃嫔碰上,却无一人察觉不妥。
“皇后娘娘缪赞,牡丹本为花王,就如当今皇后娘娘,沐歌才疏学浅,哪能作得出什么好诗词来,倒是曾看到过这样的诗句‘庭前芍药妖无格,庭上芙蓉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说得便正是此情此景。”
赫连蕊对此诗很是受用,特别是那句‘唯有牡丹真国色’,更是让她心花怒放,如今她虽年老色衰,却仍旧是一国之后。
虽然,段沐歌无奉承之意,却让赫连蕊对她好感大增,当即便把那盆牡丹赏给了她。
“好,好一句‘唯有牡丹真国色’,本宫心之甚慰,便将此花赏给宸妃,茯苓,待会记得命人送去宸妃宫中。”
“是,娘娘。”
茯苓点头应承,段沐歌亦扬唇浅笑,不知者,还以为她是为赏赐开心,实则赫连蕊与她说话之际,她便在心中默数,待三声一过,嗡嗡之声已是大起。
“恩,这是什么声音?”
赫连蕊突然皱眉,朝园子出口的方向望去,那嗡嗡作响之声让人起疑,她难免有些心神不宁。
就在此时,一个宫女急匆匆跑进来,见着赫连蕊就急忙跪下。
“启禀皇后娘娘,这园外不知为何飞来一大群蜜蜂,奴婢等虽奋力驱赶,可蜜蜂毫不见少,还伤了几个宫人,请皇后娘娘与各宫娘娘,速速寻个安全之地躲好,莫叫蜜蜂伤着凤体。”
那宫女说话之时,早有蜜蜂飞了进来,站在后边的几个嫔妃,那是被吓得肝胆俱裂,急忙在宫女搀扶下,抱头逃窜。
一两只蜜蜂虽不吓人,但成群结队的蜜蜂可就吓人了,这些妃嫔多是养在深闺,本就极少接触外界,这进了皇宫那是更如井底之蛙。
段沐歌嘴角微牵,胆敢陷害她,就要做好承接她怒火的准备,今日她就要看看,究竟谁是幕后黑手。
蜜蜂的速度很快,众妃逃的逃,躲的躲,却无一人发现,那些蜜蜂攻击人是有选择性的,虽偶尔会攻击无辜之人,也不过是蓄意为之。
“啊,走开啊,啊,皇后娘娘救救臣妾啊……”
白玉娇连滚带爬想要躲开,但奈何那些蜜蜂像是认准了般,只蛰她一人,而她身旁宫女早就不知躲到何处去了。
“快,快去救翁美人,别叫她受伤,还有,叫众妃都寻个安全之地,躲开这些蜜蜂。”
赫连蕊手臂上虽被蛰了几下,但还算镇定,一面指挥宫人去救翁美人,一面不停思索,这些蜜蜂从何而来。
余下妃嫔见赫连蕊如此镇定,也都镇定了不少,皆寻了安全之处,去躲避那些烦人的蜜蜂。
“娘娘,那些人怕是救不下翁美人,倒是沐歌曾经听人说起,蜜蜂最怕烟熏,娘娘何不让人取来易燃之物,将这些蜜蜂熏走。”
赫连蕊不疑有她,急忙让茯苓下去准备,却与段沐歌一起躲进几个大型花盆缝隙间。
茯苓的动作很快,还不到半盏茶功夫,她就领人取来浸过水的木柴,毫不犹豫点燃熏起烟来。
“这些该死的蜜蜂,究竟是从何处而来,真是气死本宫了,这好不容易赏一次花,竟让人如此败兴。”
段沐歌看着手臂上故意被蛰出来的疙瘩,心中冷笑不已,没想到苦肉计真是百试不爽,就不怕此人不露痕迹。
“想是这些蜜蜂的巢穴就在近处,而园中花草甚多,这才引来它们,皇后娘娘,你看翁美人得救了,我们去看看吧!”
见烟熏得差不多了,段沐歌才扶着赫连蕊起身,又假装咳嗽几声,朝翁美人的方向移去。
烟熏虽有用,但也让众妃被熏得够呛,无不是咳嗽着从躲藏之地跑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咳咳,这些蜜蜂究竟从何处而来,着实是害人不浅,定要叫皇上命人悉数剿灭。”
戴霓裳发髻大乱,衣衫不整的咳嗽着,急速的转头,却因着脖子上被蜜蜂蛰起疙瘩,而疼得眼泪直转。
这些大大小小的妃嫔都被蛰得不成样,或是脖子遭殃,或是面门遭殃,稍好一些的,也是手臂身子遭殃,这番都是叽叽喳喳,愤然不已。
“是啊,定要叫皇上,将这些恼人的蜜蜂全部杀掉才是,真是蛰死我了。”
“对啊,可这好好的,为何会有蜜蜂出现?还要攻击我们?”
……
众妃议论纷纷,赫连蕊与段沐歌,却是扶着被蛰成大猪头的白玉娇起身,见她如此毫无人样,众妃再怎么愤然,也都忍不住捂唇偷笑。
但众妃却没发现,段沐歌在扶白玉娇起身之际,突从地上拾起一物,才将她移交给了身边宫女。
“好了,都别说了,茯苓,你赶紧命人在园中查看,可是那些蜜蜂在此处安了家,还有,将翁美人送回宫去,命太医好生替她医治。”
段沐歌挑眉,这赫连蕊还是愚钝,居然会信了她刚才胡诌之话,真不知当她见着那半边蜂巢时,会是何等样子?
“唉,这些蜜蜂也是,怎的就认准翁美人蛰,瞧这一脸伤痕,怕是容易留疤,苏巧,待会将那舒痕胶送去吧?”
虽然害得白玉娇如此的就是段沐歌,但她也是有所需求,所以,见白玉娇满脸疙瘩,又昏迷不醒,倒也起了怜悯心,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这白玉娇虽然跋扈,但胜在人不坏,当可救得。
“哟,看来,皇上确实宠爱宸妃妹妹,竟连舒痕胶都给了妹妹,倒是妹妹大方,愿意整瓶赠予翁美人。”
戴霓裳阴阳怪气的看着段沐歌,嘴角若有似无的上扬,似笑非笑,让段沐歌摸不清她心中所想。
但段沐歌也非俗人,这戴霓裳自昭然一事就与她结怨颇深,她自然也没好脸色。
“淑妃此言差矣,都是皇上的妃嫔,自然就该为皇上着想,翁美人若是容颜被毁,皇上也会脸上无光,既然如此,一瓶舒痕胶,又算得什么?”
“你……”
戴霓裳眼神一暗,看着段沐歌凶光微露,却好似想到什么,突然住了嘴,看了白玉娇一眼。
“淑妃娘娘,其实,臣妾也认为宸妃娘娘所言不差,后宫诸妃乃是皇上脸面,却不可为一己之私,而让皇上难堪。”
说话之人乃是另一宠妃凌昭仪,她容颜精致,但略显小巧,说起话来不急不缓,却又能深入人心,但此刻众妃都狼狈不堪,便略显尴尬了。
“好了,到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争风吃醋,茯苓,带众妃下去重新梳妆,莫叫宫人们看了笑话。”
临危不乱者,还唯有赫连蕊,她所关心的是皇家脸面,要是这些妃嫔一副悍妇模样出入宫廷,还不知前朝会怎么看待?
当下,众妃都闭了嘴,赫连蕊所言不差,若是她们这副模样出入宫廷,指不定会笑掉别人大牙,还是略做熟悉的好。
回到关雎宫时,已到饭点,苏巧这才有机会得已向段沐歌问话。
“主子,今天这事,苏巧怎么觉得处处透着怪异啊?该不会是主子所为吧?”
段沐歌嘿嘿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胭脂盒,朝苏巧勾了勾手指。
“你说得没错,这事还就是你家主子的手段,你看看,这是什么?”
苏巧无语的抽抽嘴角,将那盒子拿起来观看,然后打开嗅了嗅,却脸色突变。
“这是,翁美人平日里用的胭脂水粉,主子,你是从何处寻来的?”
“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你快闻闻,这当中可还有其他味道?”
苏巧无语,鼻翼蠕动几下,未见异常,复又用指甲挑出一些,凑近闻了闻,却突然脸色大变。
“主子,这胭脂中混有地狱花的香味,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翁美人她,怎么会犯这么大的过错?”
段沐歌却是颇有意味的接过胭脂盒,她略施小计,就让白玉娇露出马脚,这还有什么不可能?
但苏巧所言却让她疑心再起,若此事真乃白玉娇所为,她为什么不销毁证物,还这般明目张胆放在身上?可是,若非白玉娇所为,这盒胭脂怎么解释?
“苏巧,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叫犯这么大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