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就是你,叫做黄玄是吧,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掏钱,要我亲自动手是吧。”
白大教头心中暗爽,说什么欠债的才是大爷,统统都是狗屁,在本大教头面前,拳头够大才是硬道理。
“什么,我也要罚款,大教头,你没有说错吧?”黄玄一愣,食指对着自己的鼻子,吃惊地问道。
“不错,你们不是喜欢私下动手打架吗,交出五百两银子,我任由你们一次打个够。我可是一言九鼎的。”白大教头挺胸腆肚,越发自觉英明神武,宽怀大量,顿时得意洋洋。
他心中暗道:“这个小家伙看来是一个惹祸精,只要暗暗跟踪他,多罚他几次款子就可以收回成本了。”
黄玄这下子算是回味过来了,原来眼前这位白大教头此行,所谓的执行武馆规矩是假,手头紧张要罚款捞钱才是真正目的,甚至为了每人罚五百两银子,不惜破坏武馆大教头的伟大形象,露出横征暴敛的贪财嘴脸。
“这个白大教头也太狠心了吧,堂堂武馆大教头居然敲诈勒索小学员,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黄玄心中暗暗叹息,照理来说是不应该冒犯这等大高手的,可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他手头上也并不宽裕,身上带着的一千两银子还有他用,不能浪费,这回当然要据理力争。
于是他分辨道:“大教头,你刚才在树上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动手的啊,只是他们三个要动手打我而已,这也要罚款?武馆里面可没有规定,被人打了也要罚款这一条例对吧。”
“这个家伙,看来刚刚是小瞧他了,不简单啊!竟然敢这样对大教头说话?他是有恃无恐还是神经超级大条?”听了黄玄这么说话,郑千秋三人面面相觑,不由敬佩地看着黄玄:这Y的不知道死活啊!
白大教头闻言倒是一愣,他刚才光是心急着要罚黄玄的款,倒是没有考虑透彻这个,但是他白大教头,怎么会承认自己犯下这种低级错误,蛮横的说道,“这个谁会知道呢?我才树上刚刚睡醒,就看到你们四个正在打架,谁知道你在我睡醒之前有没有动手过。”
正所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黄玄以前的交友并不广阔,见识有限,根本就不知道白大教头的实力到底有多么恐怖,虽然是感觉到对方身体之内蕴含着幽幽水潭般深不见底的力量,但是心中仅仅是敬畏,并不是惧怕。
他振振有词,说道:“按照武馆规定条例,私下动武是指:战斗双方在并非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没有教头见证的情况下,私底下发生战斗,出现较为严重的伤势、致残,属于私下动武范围,违者视情节严重罚款一百到五百两银子。”
黄玄初来乍到白阳武馆时,什么都不懂,曾经兢兢业业地拜读过白阳武馆十大规则、五十条准则、二百条小细则,现在终于派用上场了,“现在我们四个可是并没有出现较为严重的斗争伤势,尚属友好切磋范围,这个武馆是允许的啊。”
“而且,他们身上的伤势,可都是刚才大教头你吓唬出来的。”
知道此君面皮之厚,非比寻常,黄玄连忙堵住白大教头的话头,省得他再找阴长风手臂上的伤口说事。
“对啊,没错啊。”
“大教头,我们刚才仅仅是有好切磋而已。”
“大教头我们真的不是私下动武啊,你就放过我们吧。”
阴长风三人眼前一亮,发现事情有所转机,慌忙开口恳求道。他们心中暗暗高兴:这个家伙真是不知死活,挑战大教头的权威,冒犯了大教头,日后别想有好前途,反倒是便宜了我们。
他们自己明白,作为贫民出身的练拳武士,若是没有在武馆之中被甲武士教头看中,被收为座下弟子的话,是注定一生不可能在武道上有所成就的。现在岂敢给白大教头留下“不服管教,朽木不可雕也”的印象,若是惹得白大教头不高兴,放出对他们不利的说话,那日后哪里还有前途可言?
“就凭你们刚才的样子,还相互切磋!啊?”
白大教头被说得哑口无言,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武馆制定的规则,上面都有些什么,他白大教头看到与甲御术无关的文字就犯眼晕,哪里还看的下去,可是他现在是骑虎难下,有点羞恼成怒了,喝道,“你们还想蒙骗我是不是!啊?”
“想找死是不是,我可是一言九鼎的!”
“大教头,你信守诺言,一言九鼎,兵州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黄玄看白大教头的样子,似乎是要坏脾气发作了,连忙冲后者竖起大拇指,夸赞了他一句。
要是此君发作起来,那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黄玄安抚一下白大教头的怒气,才娓娓道来,“白阳武馆的规矩,就是馆主大人的规矩;馆主大人的规矩,就是大教头你的规矩。兵州城内,大教头你一言九鼎,是众所周知的啊。”
“这个······”话说到这个份上,白大教头倒是不好任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了,他想来信奉人无信不立,既然是武馆定下的规矩,他还真是不好意思不放在眼里,摸摸下巴,不由一阵沉吟起来。
看出来白大教头的态度有所松动,黄玄心中灵光一闪,马上趁热打铁,进行自己的计划:“大教头,你刚刚其实是看走眼了,我们四个确确实实是在进行有好切磋罢了,别看郑师兄他们的招式很凶猛,其实是心中有数,手上留情的,你看。”
这时黄玄走到郑千秋面前,陡然毫无征兆地狠狠一拳轰在他的腹部,而后微微一笑,问道:“郑千秋师兄,你现在觉得痛不痛。”
郑千秋面色剧变,然后缓缓地露出鲜花般灿烂得笑容,不过却是怎么看怎么像朵苦菜花,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黄玄师弟,就你这么轻的力道怎么会打得痛师兄呢?不痛,不痛!”
“那我多打几拳!”砰砰砰一连三拳,打得郑千秋胸口起伏,抽风机般喘着大气,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黄玄淡淡一笑,走到脸色阴沉,全神戒备的阴长风面前,喝道:“阴师兄,你接招!”
右手成双龙夺珠之势,直插后者双眼,在阴长风抬手格挡之时,狠狠地连续三脚击中他的胸口,差点没有踢得他萎顿在地上。
“阴长风师兄,师弟这招伤到你了吗?”黄玄柔声笑着问道。
阴长风脸色一片愈加阴沉如墨,脸上不见异常,体内却是血气沸腾,豆大的汗滴从背后滚滚而下,声音低沉得似乎是咬着舌头说出来:“黄玄师弟你实在看什么玩笑,这种程度的拳脚,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黄玄又是淡淡一笑,来到马无迟身边,这回不等他开口,马无迟两手握手成拳,砰砰砰作响,敲锣打鼓般打在自己的胸口之上,脸上一片轻松。
他呵呵笑道:“黄玄师弟,师兄就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伤害到你啊!大教头你看,我这样运功,看着是很吓人,其实是跟给人按摩差不多。”
“不错,就是这样。”黄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正当马无迟暗暗松了一口气得时候,陡然耳边狂风呼哨,接着两颊一烫,头顶一震,很快脑中产生一阵阵针扎的刺痛感觉,几乎快要晕死过去了。
接着耳中隐隐约约传来黄玄仿佛天边飘来的声音:“马无迟师兄,我这三个巴掌其实打得你半点也不痛,你说是不是。”
“对对对,没有错,你说得没错。”马无迟语气微弱,连自己都快要听不出来自己说什么了。
“大教头你看,我们四师兄弟是多么地团结友爱,像私下动武这种事情,我们是绝对不会做的。”黄玄一摊双手,满脸无辜地道。
“好吧,就这样吧!”白大教头是何等人物,黄玄他们区区学员,有什么风吹草动能够瞒得过他的耳目,之所以不阻止,也不过是杀一杀武馆之中的一些歪风邪气罢了。
看着黄玄故作无辜地样子,他心中就有点腻歪,摆摆手道:“这回就这么算了,若是下次我一旦发现,绝不手软,严惩不贷,从严从重处理。”